闻言,静一眼中闪过一丝为难,甚至还带着一丝尴尬,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情绪。
罢了,事情因我而起,我应当负起责任,她心中如此安慰自己,而后故意冷漠道:“闭上眼睛。”
她的语气带着一些气势,秦云蛇毒蔓延,脑袋越发昏厥,便任由摆布似的闭上了双眼。
只见,高挑的静一师太缓缓屈膝,几乎半跪在他的身前,一咬牙,对准了他的伤口,吸允蛇毒。
清凉,温热,还伴随着伤口的剧烈痛苦,让秦云忍不住蹙眉,猛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想要快些恢复正常。
噗!
她淡红的嘴唇带着殷殷血迹,快速将一口乌血吐在地上,她的黛眉紧蹙,又继续埋头吸血。
蛇毒最好的办法,就是吸出来,否则时间一久,血液循环进五脏六腑,就不只是昏厥这么简单了。
一来一回,五六次,她都仍旧在吸允。
有一部分原因是自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亲眼目睹了战争之后,知道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如果眼前这位出了点什么事,天下必然大乱,而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生命凋零。
她是骄傲,是冷漠,但这些道理她是明白的,而且她也自问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渐渐的,秦云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只是失血,导致脸色微微苍白,但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昏厥感。
安静的堂内,只有她嘴唇的声音在浮现。
秦云看着半跪的静一师太,有些出神,甚至有些激动,谁能想到清平庵庵主,一个绝美高人,会甘心为自己吸允蛇毒?
危险不说,最重要的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的目光从静一光洁的额头,一直看到侧脸轮廓,雪白脖颈,心里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静一师太安静的时候挺熟女,挺好看的。
噗……
静一吐出淤血,纤细十指抓着软榻的边,并未和秦云触碰,仍旧在专心清理蛇毒。
顿时,一股杀气拔地而起,伴随着阵阵阴风,让整个城主府似乎都降温。
静一抬头,大眼冰冷,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你想做什么?”
咯噔!
秦云仿佛一瞬间被一把长剑顶住了喉咙,全身发寒,手僵在半空,讪讪一笑道:“额……朕手没地方放。”
静一自然是不能明白有什么更深意思,所以更多只是警惕,冷冷的瞥了一眼软榻:“放在哪。”
秦云只好照做,感受着那股温润。
二人无话,气氛很安静。
就这样,过了很久,地上的乌血已经遍地,而且她吐出的血,已经不再是乌黑色,逐渐呈现了正常的猩红色。
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呼吸颇重,光洁额头满是晶莹汗珠:“应该差不多了,蛇毒已清,包扎一下伤口就可。”
秦云脸色微变,这么快?
他感受了一下,的确眩晕感已经不再,只是伤口有些疼而已,他微微失望,还没有享受够。
脱口而出:“不,还差的远!”
“朕头还是有些眩晕!”他胆子大的离谱,同时一手扶住额头,眉头中间拧成一个川字,似乎很难受。
静一黛眉轻蹙:“怎么会?”
她伸出一手,冰冰凉凉的,撑开秦云的眼皮,打量了几下,而后又仔细看了看腰子边上的伤口,露出狐疑之色。
自言自语:“蛇毒已经清除了啊,怎么还会眩晕?难道是失血过多?”
秦云斜眼偷看她一下,面部红心不跳,故作虚弱道:“那就算了,帮朕包扎一下,朕想要休息了,你也够累了。”
“不行!”
“现在不彻底清楚蛇毒,一旦深入五脏六腑,搞不好你的小命都会丢在女真,那我就成了大夏的千古罪人了。”
静一师太严肃说道,而后继续吸允起蛇毒来。
“嘶!!”
秦云倒吸一口冷气,就是这熟悉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感觉到过了!
不知情的静一,却还在担心他的蛇毒,殊不知到底是自己“涉世未深”。
良久。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后。
静一停止了吸取蛇毒,她感觉再这么下去,非得把秦云的血吸干,吸成人干不可,站起来,修长双腿微微发麻:“现在感觉怎么样?”
“恩,挺暖和的。”秦云下意识道。
“暖和?”静一蹙眉。
“哦哦,不不不,朕的意思是蛇毒清了,浑身上下都很暖和,麻烦师太帮朕上药包扎一下。”秦云说的很诚恳,顿时让静一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城主府,再看了一眼木板上的绷带,没说什么,直接开干。
她虽然脾气很臭,对男人天生厌恶,但近距离相处,秦云对于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无论是上药,还是缠绕绷带,都足够细致,这样的女人往往是温柔的,绝非悍妇,毒妇。
不一会,他的身上便包裹了一层绷带,伤口用孙长生研磨的最强金疮药覆盖,很快就止血止疼了。
虽然变故很大,但所幸没有造成巨大后果。
静一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没有尴尬,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行得端坐得正,若有深意看了秦云一眼。
“你的体质在普通人里,算是很强的了,否则失血这么多早就不行了。”
秦云看了看被包扎好的伤口,笑道:“比起师太,朕是差远了。”
“我用的是铁剑,你用的是天子之剑,二者不可相提并论,无论怎么说,你已制霸天下。”静一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打算离开。
秦云挑眉,试探道:“纵使征服北域,朕也不是神仙,这险些捅向腰子的一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师太有兴趣没有,到朕这来当个官,保护朕的近身安全,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丰老的长期指点,定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静一闻言冷笑,心中很是不屑,这混账皇帝竟然还想把自己拉进锦衣卫,门都没有!
淡淡斜眼道:“我们,很熟?”
秦云一瞬间被噎住,看着她半句话憋不出来,仿佛是被问到灵魂深处,继而额头满是黑线:“师太,熟不熟朕不知道,朕只知道有了点肌肤之亲!”
语气颇有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觉,一时间,屋子的气氛陡然开始变冷……
xiaoshuo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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