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上元节越来越近,帝都的新年味更重,家家户户换上桃符,街道巷尾爆竹迎新。
突厥的灭亡,显然为这个上元节,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项胜男从江北赶回帝都,公孙若水也放下了手中要务,还有怀柔兰芝正巧被确诊有喜,慕容舜华被逼无奈让人把她接进了宫中养胎。
后宫,可算是热闹极了。
上元节的前一天,秦云刚和内阁开完会,享受着窦姬独一份的头部按摩,突然锦衣卫来讯,静一苏醒,挺了过来!
秦云跟鲤鱼打挺似的,直接翻身起来,冲向孙长生在皇宫的药楼。
一间雅致的屋子外,布满了人,禁军,锦衣卫,御医,宫女,尼姑……
这几天,这里可谓是被保护的严严实实。
秦云想要进去,却被清平庵的人拦在了屋外:“陛下,我们这不待见你!”
这一句话,直接把丰老,无名等人都给惹毛了,大喝道:“放肆!!”
“这里就是皇宫,陛下的地盘,你们寄人篱下还敢如此跋扈?”
“如果不是陛下,你们师傅早就死了!”
秦云蹙眉,立刻阻止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说话:“全部退下!”
锦衣卫们心有不甘,很不爽这群尼姑这个不知所谓的样子,但陛下已经开口,他们只能退下。
这时候,屋子里传出静一虚弱不堪的声音:“让他进来。”
闻言,尼姑们只好放行。
秦云怀着忐忑不安,复杂的心情走入内屋,里面很雅静,除了孙长生就全是清平庵的人了。
第一眼,秦云锁定了正在病榻前候着的李幼薇,她清澈的脸颊消瘦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倦。
但真正让秦云心疼的是,她面目表情,甚至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
上一次说话,还要追溯到一年前!
他很想上去说说话,但这个局面,也不合适了,只好转头又看向了病榻上的静一。
“你们都先离开。”静一虚弱开口,白色帘子中她似乎未曾戴着斗笠。
闻言,孙长生看了一眼秦云,秦云点头。
他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清平庵的尼姑们也纷纷鱼贯而出,丝毫不敢违背静一的命令。
李幼薇走在最后面,她目光平淡,和秦云擦肩而过,就如同陌生人一般,很显然,静一的自刎让她变了。
她正在往静一的方向发展。
秦云痛心,但没有着急拉着她说话,而是看向了病榻上的女人。
等人走完,他终于忍不住道:“何必呢?”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自刎,但你的行为,已经让幼薇误会朕了,你真的觉得她开心吗?”
“她曾经可是那么的清澈善良,对一切都充满了美好期待,连说话都带着纯洁。”
静一轻轻掀开帘子,一双忧郁的眸子看向了秦云。
他当即一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静一师太,怎……如此面容?
一直以来,他对静一的固有印象就是灭绝师太,老女人,臭八怪,没人爱,但没想到生的是如此标志。
她肌如白雪,骨如暖玉,黑发如瀑,可以说是沉鱼落雁的级别,只是一双眸子透着极致的忧郁,是典型的病美人,不仅仅是受伤的缘故。
按照年纪算,她怎么也得三十多?
但,好嫩……
静一平静了许多,美眸看来,如画卷展开,淡淡开口:“或许她现在不快乐,但从漫长一生来看,这是值得的。”
“与其让她受伤,倒不如隐居。”
秦云不屑一笑:“你太偏执了。”
“你这样的人,也配叫师傅?”
静一平静道:“配不配,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说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无非就是看幼薇漂亮,纯洁,清澈,想要占有罢了。”
“或许你是真的对她好,但那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我已经不再信任于你,你救我一命,我也不想跟你再有争执,那么一切就交给幼薇自己决定。”
秦云捏拳,气的咬牙,心中大骂特么的你病怏怏的躺在这,老子背了一口大黑锅,你让幼薇自己选择,这有悬念吗?
“朕今天来,还不想跟你谈论这些问题,朕觉得,你应该先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再去谈幼薇的问题!”
静一的目光寒了一些,苍白脸颊十分病态,但就是偏执的让人害怕。
“你什么意思?”
秦云蹙眉:“知白守在门外,几天不吃不喝,再这么下去,人估计是要上天了。”
“你自刎那一剑,失血过多,为配药引子,需要亲人鲜血,他便割破手腕,血几乎流了一大盆,身体不负重担。”
“锦衣卫曾看见他于泥身道君相下跪拜,说如果你能活,他愿意十世不得轮回,为你消灾。”
闻言,静一冷笑,不屑道:“十世不得轮回?人有来世吗?天下男人不可信,这个知白和你最是可恶,最是道貌岸然!”
秦云嘴角一抽,自己好心来探望,眨眼就成了跟知白一样的人了。
这么恨知白是情有可原,恨自己,这绝对是小气和私怨了!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要怎么做看你,朕已经劝不住了,你不开口,知白铁定死在门外。”
“到时候,你可就害死你亲爹了。”秦云故意刺激,激将。
那亲爹二字,顿时将静一气的炸毛,柳叶眉如同弯刀,狰狞看来:“你说什么?”
秦云战术性后退两步,这女人因为可怜的过往,心性是有些病态的,弄不好又开始动手。
“总之,就是这样。”
“你不要激动,小心崩开伤口。”他蹙眉担心道。
静一冷笑:“出去!”
秦云面色变幻,很不爽,当今天下,谁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但最终他压制下来,蹙眉道:“朕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朕理亏,还有看在幼薇和知白的面子上,你也不要太过分。”
“你有心魔,最好放下,或者会伤害很多人。”
说完,他转身走了,怕刺激到静一,静一又胡来,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谁知,静一在后面又开始讽刺。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
“……”
秦云没搭理她,也不至于生气,只当她精神有点问题。
这反倒让静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力,气更是不顺,脖子伤口疼的她柳眉紧蹙。
对秦云的讨厌,噌噌噌的直线飙升。
许久后。
她不断蹙眉,秦云的那些话在她耳边挥之不去,知白若死,自己岂不是跟知白搭上因果关系了?
她玉手捏拳,纠结不已,几次想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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