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目前听起来不复杂,也不难。
卢芷琪是个住校的学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和教室,认识的人也非常有限。只要稍微一问,就能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
之所以之前以自杀定,因为没有这一封绝笔信,而且死者家属,也就是卢芷琪的父亲给出的供词,是认定了自杀的。他也觉得女儿就是个矫情的性格,自杀并不奇怪。
邢念生给之前经手卢芷琪自杀一案的民警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前情提要,让他们把之前的资料转过来。
穆月桂见邢念生答应会查,总算是放下了心,昨夜在警局一夜没睡,现在也扛不住了,答应回去等消息。
她在这里早就没有家,现在住在一个五十块一晚上的小旅馆里,说打算去找点零工做,一定要等女儿的案子水落石出。
大家坐在会议室里,看之前的调查过程和结果。
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乔大兴翻看着道:“法医当时对卢芷琪进行了尸检,确定卢芷琪身上没有伤痕,没有被暴力性侵的痕迹,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也就是说,这个逼卢芷琪自杀的人或者事情,不是肢体上的接触,会不会是校园暴力,比如冷暴力这种?比如同学笑话她父母离婚,是没人要的孩子?”
父母离婚有什么可笑话的,现在这种情况不要太多。
但是少年人有时候的天真很残忍,残忍也很天真。
“目前没有。”邢念生道:“卢芷琪死后,根据之前在学校里对同寝室和同班同学的问询,没有发现这种端倪。虽然有可能因为害怕承担责任而串供,但总会有不自在的表情。”
“我觉得是感情方面的问题。”姜不寒指着卢芷琪留下的绝笔:“你们看,卢芷琪的绝笔写着,她害怕,也就是说,有一件事情或者是人叫她害怕。”
“她又写,用生命洗去污浊,下辈子清清白白,她觉得自己脏了,不再清清白白了,什么把她弄脏了?对一个小女生来说,脏了是什么意思?”
第一,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灵魂堕落了。比如偷窃,抢劫。
第二,被人侵犯了,身体不干净了。
而对一个没有家长管,常年住校,缺少关爱,长得又挺清秀的女生来说,后者更有可能,也更可怕。
十五岁的心智还不够成熟,在缺乏关爱的环境长大,会让她对爱非常渴望,这就是富养女的逻辑,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可能只要两杯奶茶一顿饭,或者一件衣服,几句关怀的话,就能把卢芷琪感动的稀里哗啦。
她会觉得这是我这辈子遇到,对我最好的人,我认准她了,他会一辈子对我好。
殊不知对方只是一个垃圾。
习初北皱眉道:“卢芷琪今年刚十五,还是未成年,谁能干这事情。对了,这记录上同学说,她有男朋友,但是始终没有见到这个男朋友,因为当时没有他杀的疑点,卢芷琪的父亲又一直催结案,所以就没有再找。”
尸检的时候,也证明了这一点,卢芷琪是有男朋友的。
邢念生道:“找到卢芷琪的男朋友。”
十五岁还未成年,但是已经过了十四岁的坎,你要谈男朋友,谁也管不了。如果这个男朋友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那也算是两小无猜少年爱恋。如果年纪比较大,那就是居心叵测了。
三十岁喜欢上十五岁,现实不是拍电视电影,没那么多痴心忍耐的等她长大的爱情,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
姜不寒和乔大兴去了一趟卢芷琪的学校,重点向她的同学了解了一下,她的男朋友。
卢芷琪的同学,对她的男朋友了解都不多。
“有的。”同学说:“她经常给她男朋友打电话的,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她在电话里喊他阿福,也不知道是哪个福。”
姜不寒道:“那你们见过他吗?”
“也不知道算不算见过。”同学说:“琪琪每个周六周日都不在寝室,她说自己是回家,但是我们怀疑她是跟男朋友出去了。她挺孤僻的,不爱跟我们说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们见过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在学校门口等她,然后她就上车走了。”
“这男人多大?”
同学说:“跟我们差不多大,高高瘦瘦的。”
“会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同学想了想:“应该不是,我们学校都是一起放学的,那男生很明显是从别的地方骑车来的,而且我们学校人也不多,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一个学校的,肯定面熟。”
“对。”另一个同学补充道:“看着像是个混混,胳膊上有纹身,好大一块呢,我们学校肯定没有纹身的学生。”
这附近没有别的学校,如果是年纪相仿的话,也应该正在上学的年纪,怎么能到了点就在学校门口等着。
姜不寒道:“那如果再见到这个人,你们能认出来吗?”
“能。”
本来找这个阿福是很简单的,卢芷琪的电话里肯定就有和他无数的联系,但是卢芷琪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决定自杀的前一天,她把她的手机卖了。
卖给了修二手手机的地方,卖了五十块钱。
那手机已经挺旧了,手机店的监控将这笔生意记录的明明白白,一点儿假都没有。
老板看了手机之后,就给了五十块钱,还是看在她是个小姑娘份上给的。
警察找去后,老板特别委屈。
“她那手机旧的很,我看她是个小姑娘可能是缺钱,所以给了五十,要不然的话,只能换个不锈钢脸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机呢?
手机被老板给拆了,按老板的话说,那种旧手机是不可能转手卖的,现在便宜的老人机就一两百,谁会花几百买个那么旧的手机。
那种旧手机收来就是拆了卖零件的,所以啥都不剩了。
老板是专业的,里面的资料清空的干干净净,找都找不回来。
你还不能怪他。
当时众人只能庆幸这不是个刑事案,找不回来,就找不回来。
电信公司倒是能查出和她联系的电话号码,号码不多,但没有一个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福,可能阿福只是绰号不是真名。
一一打了过去,最有可能的一个,一直无人接听。
没办法,姜不寒和乔大兴只好用另一种朴素的方法去找这个叫阿福的男人。
他疑似是这附近的混混,于是两人给邢念生打电话,打算等到晚上,去这附近混混聚集的地方,比如网,烧烤摊,巷子……就算是找不到阿福,也一定能找到认识阿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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