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几个人跟着祁弘新,看着领命退下的人走远,突然之间,心一悸,奇怪的是,原本苍白的脸,突然潮红一片,脑子一阵阵眩晕,闪过一些画面。
他意识到了什么,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一步步走回到牛车前,在亲兵搀扶下,坐了上去。
外面是大雨依旧下着,牛车内才刚刚坐好的男人,重重吐了一口气,随后眼前就是一黑。
眼前都是白光,白光中有一个个人影,有的招手,有的怒视,有的自哭自笑,一种冰冷袭上了身心。
真冷啊!祁弘新喃喃。
快,快!一辆牛车正仆人鞭子下,朝着河堤行来。
因需要不断绕开被大水冲了地段,从出发到现在,时间已不短,不算很远距离,却还没有抵达。
牛车上,周夫人挽着篮子,里面是参酒和饭,都已散去了大半热气,变得温热起来。
在这牛车上,她心神不宁,很想开口催促赶车人再快一些。
但她也知道,在这种下雨的情况下,出门赶去堤坝已是冒险,再催促,车夫也不敢让牛车增速了。
可是,我为什么这样不安?
龙宫·时间稍前
轰!轰轰轰!
珠帘受震荡,叮当有声,远远看去,大殿上覆天青琉璃瓦,柱壁屏幛,尽绘五彩云气,天光一照,烟霞弥漫。
苏子籍端坐在大殿御座上,在令二妖下去,平静的面容有点扭曲。
攻击的主力在我,龙宫受到的不过是余波。
上方传来的鼓声,对龙宫内众妖都有压制,苏子籍此时在龙君体内,更能感觉到鼓声威力。
一声余音未绝,一声再起,不止外面随淡金色的天穹在波光荡漾,就连大殿之内,细看的话,也能看到在微微震动。
来自四面八方,由鼓声带来的力量凝聚,将整个龙宫为中心,盘旋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苏子籍现在所处的宫殿,正是中心中中心!
恐怖的震动,一声比一声明显,方才还只让普通妖族无法承受,令大妖感到难受,此刻已让殿中龙君,连着龙君体内的苏子籍,都感到压抑痛苦。
或者说,方才只聚拢过来,波及甚广,而现在是锁住了目标,只冲我一人来了。苏子籍随后否定刚才的猜测。
这不是他胡猜,以龙君之耳,自然可以听到殿外的一些小妖的叫声,方才还是惨叫哀嚎,或大气都喘不匀,而现在却集体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苏子籍目光垂下,就看见这半片紫檀木钿在视野中漂浮,一行青字窜起:+30,5级(1650/5000)
这鼓声,是用催动。听到提示,发现自己的经验突然增加了30,苏子籍却顾不上欣喜。
不能摆脱此时的困境,怕是自己有经验得了,也没办法享用。
如今之计,就是看看能不能硬抗下来。
随着每一个鼓声入耳,苏子籍都闷哼一声,但仍不想就这样被迫就范,而是仗着现在是龙君身体,足够强悍硬扛。
+20!
+25!
看着整个宫殿,都在鼓声的威力下,震动着,案上的笔墨纸砚,甚至跟着一起在跳动,苏子籍有一种预感,继续这样硬抗下去,怕还会有着后手。
而现在,他为了硬抗这鼓声,鼻血都已垂下,明显到极限了。
正在这时,青光一闪。
已解析,是否汲取?
是!
苏子籍本已快要到了撑不住时,此刻顿时觉得自己所有忍耐都没有白费,精神一震,立刻应着。
+12000,7级(3150/7000)
一股灌下的清凉,驱散痛苦,苏子籍仿若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爽又痛着。
片刻才吁了口气,叹:不愧是刘湛。
能搞出这样的阵势,苏子籍就觉得,不会有别人。
除了可能跟着到这大魏隆安年间的刘湛,苏子籍不做他想。
现在这经验的传授,果让他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而看着疯狂飙升的经验值,苏子籍更觉得十分欣慰,头脑比方才任何一刻都要清醒,还有心情点评了一番。
这鼓声乃天鼓,才会有这威力,让妖王都有着痛苦。
这门道法,修到高处,实在是令人畏惧,竟然真可以上应天意。
当然,与其说是天意,不如说是某种共鸣。
但同时,也对妖王的强悍,尤其龙君的强悍,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要知道,这天鼓一声更比一声强,最初时力量分散,那样情况下,青丘君跟蟒精这样的大妖,都觉得棘手。
等到后面,单一的冲着龙君来,龙君身体居然真能抗下这么多声天鼓的催促,也让苏子籍有些没想到。
这身体不愧是龙君之躯,硬能抗住。
痛苦中,苏子籍甚至还有了一种微妙的自得:当然,更不愧是我,知道虽硬扛着十分痛苦,也定能有着好处,所以忍了下来。
本就学过这门道法,顶住了,就意味着有人倾尽全力传授,果然不仅得到了传授,还一口气涨了一万二千经验!
这样的大收获,让苏子籍觉得,哪怕只有这样,也不虚此行了。
就在这时,鼓声突然停止。
苏子籍咦了一声,不仅没觉得轻松了,反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猜测,果然,随之响起,就不再是鼓声,而是从龙宫上空传来的隐隐雷声。
这雷声比之鼓声要弱了许多,可带来的震慑与威压,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刚才因为鼓声对自己的影响力减弱而松了口气的外面众妖,此刻再次乱成了一团。
大殿内,苏子籍在听到了这在催促的雷声,站了起来。
这是天怒。得到刘湛的倾囊传授,苏子籍自然明白这雷声代表什么。
对刘湛能通过这大阵引来天怒催促龙君,苏子籍也并不感到意外,以刘湛的实力,在道门已出类拔萃,算是金字塔中上端的一撮人,又有魏朝皇子的辅助,这样都还无法发挥大阵威力,引来天怒,那这大阵也就算不上道门顶尖道法了。
只是站起来的苏子籍,注意突然之间被案上展开的一片东西给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