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让人及时封锁了消息,目前圣殿没有得到消息。”苍溟道。
“最多可拖延多久?”君九歧问。
“青列那边……”苍溟思索了一会,“应该最多还能再拖延两日。”
君九歧垂眸,面露沉思。
“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后续的事有先生和青列蒙阴他们在,不会有事。”
苍溟见到君九歧,就敏锐发现她神色不太好。
房间内,还充斥着药味,苍溟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药盏上。
君九歧注意到了苍溟的目光,笑了笑,“只是一点内伤,过几日就好。”
“殿下的蚀心咒可是又发作了?”苍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君九歧那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担心之情几乎化为了实质,“殿下不是说,蚀心咒已很少发作了吗?”
见瞒不过,君九歧只能一脸无奈的说道,“这次是例外。”
苍溟一脸严肃,“难不成是因为燮邑王的咒印?”
君九歧摇头,“不完全是。”
苍溟看着君九歧那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殿下,此次您千万要听属下的安心静养。”苍溟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急切,“一旦楼意东得知殿下还活着的消息,势必会对殿下不利,万一让他知道您现在的情况,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明白,这也是我选择去往万域国的原因。”
苍溟沉默了一下,“燮邑王选择站到殿下这边?”
君九歧的手轻轻抚摸着赤云,“目前,还不好说。”
苍溟眸光闪烁,其实若燮邑王想要对殿下不利,现在就是机会。可他却选择在这时庇护殿下,执意要带殿下回万域,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
圣殿在天玄只手遮天,可手还伸不到万域。
这次攻打天玄也是,看着凶猛,其实雷声大雨点小。
就连在抓了他以后,也未曾对他用过刑。在苍溟眼中,燮邑王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唯一能解释的,就只有一个……
苍溟望向君九歧,但从君九歧的言语中,似乎并不知晓这点。
不过这样也好。
苍溟和赤云的到来,让君九歧脸上的冷淡褪去几分。
叶白衣交代下面的人,莫要懈怠。
至于阎燮,每日都会出现,有时一天会来好几趟,询问军医和法师君九歧的身体情况,流水般的补品和药材源源不断送入雅间。
然而君九歧对阎燮的态度,并无太大变化。
只不过阎燮并不在意,每天依旧跑得很勤快。若非旁边有个直愣愣的家伙一直警惕盯着他,那就更好了。
有苍溟在,所有的药和补品,都会先经过他之手。
如今君九歧这边除了苍溟,其他人都不能轻易靠近。
若非这是在万域的地盘,苍溟甚至想将所有婢女都打发出去。
饶是如此,在阎燮靠近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拦住时,他依旧忍不住脸色难看。
“陛下护卫当真尽职尽责。”
阎燮皮笑肉不笑,言语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苍溟不为所动,犹如一座笔挺的雕塑般守在君九歧一步之遥,除了军医,其他人再别想靠近一步。
好在叶白衣出来打圆场,询问了军医陛下的状况,又告诉他们即将抵达万域国王都。
“最迟傍晚,我们就会抵达,船队不会停留,会直入万域王都,若路上不耽误,明日一早就能到。”
君九歧点头,“有劳。”
叶白衣又简单介绍了路上的情况,随即收到阎燮凉飕飕的眼神。
叶白衣心中哂笑,走到苍溟跟前,“苍护卫,关于陛下的用药,有几点需要你注意。请随我来,我让军医告诉你。”
苍溟犹豫了下,看向君九歧,他岂会看不出叶白衣是故意支走他?
“你去。”
君九歧颔首。
苍溟看了眼守在一旁的赤云,这才跟着叶白衣出去。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阎燮这才得以靠近,刚要坐下,可床上的赤云朝着他龇了龇牙,一脸凶相,好像在说“再敢靠近半步,我就咬死你”。
阎燮咬牙切齿,他后悔了。
早知碍眼的家伙这么多,就不该答应让他们过来。
君九歧靠在床上,军医正在旁边给她施针。
阎燮盯着靠得那么近的军医,莫名有些不爽。
本王还比不过一个老头?
军医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视线,莫名两股战战,他竭力控制才没有手抖,等扎完针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今日施针结束,明日老臣再来。陛下这几日要静心凝神,切勿多忧多思。若是睡不好,可在房中燃些安神香。”
“有劳。”
“不敢。”
军医受宠若惊,随即退下,原本围了一群人的房间,终于空下来。
阎燮满意了,他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君九歧说了两个字,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阎燮看着靠在床上,垂眸轻抚小兽的女子,观察她脸色确实比之前好很多。
阎燮忍不住抬手,想要试试君九歧额间的温度,谁知赤云“嗷”的一声,一爪子拍在他手背上。
“嘶!”
阎燮手背一疼,低头看到三道血痕,他狠狠瞪了眼这不知死活的小兽。
赤云挑衅地看了回去。
想碰主人,休想!
“燮邑王恕罪,小兽顽劣,没事?”君九歧按住浑身炸毛的赤云,看向阎燮受伤的手背。
阎燮额头暴起青筋,“没、事。”
那副想发火却强忍着的憋屈样子,让君九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何曾见过阎燮这副样子?
倒没想到堂堂燮邑王,在个赤云面前吃了个哑巴亏。
君九歧眼底的笑意被阎燮捕捉,他心中的怒火“滋啦”一声,瞬间熄灭。
看到君九歧眉眼因为这丝笑意也散去几分,他不由呆呆住了,也跟着傻乎乎的裂开了嘴。
这副模样,哪里是杀伐果决,让世人闻风丧胆的燮邑王该有的?
若有人在场,定然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阎燮拼命找话题,支支吾吾半天,反正就是不走。
等叶白衣和苍溟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不尴不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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