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的背影失魂落魄。
左与跟在他的身后,“王爷,您不要多想,咱们只是遭了算计……”
“不,她说的是对的。”
白泉语气严肃的说:“我们花了三四个月才打下来的城池,他们不到几天就能拿回去,他们确确实实是有真本事的。”
“瘟疫不是瘟疫,瘟疫是毒,毒也不是他们下的,而是来自林族,所以,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误会……”
他失魂落魄,步伐缓慢。
“走,走。”
“……”
自南木泽领兵进城时起,城里的百姓就纷纷躲回了屋里,显然害怕他们在城内打起来。
于是南木泽抱着柳笙笙出去时,诺大的街道安安静静的,只有无数个将士默默的排在街道两边。
南木泽找了一家最近的酒楼,直接将柳笙笙抱上了二楼休息。
没多久,酒馆的里里外外都被守的水泄不通。
小江毕恭毕敬的守在房间门口,逸舟则是在屋外走来走去,“军医呢?军医怎么还没有到啊?姑娘好端端的不可能晕倒,她……”
“行了,你能不能不要晃来晃去的?人都给你晃晕了。”
小江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他停下脚步,“云都的那些人,这些日子肯定没少欺负姑娘,要不是看在他们最后给姑娘道歉的份上,我肯定还要打……”
“你家姑娘就是为了两国不打,才独自跑到敌军军营,结果你一拳头就挑起战争,你对得起你家姑娘吗?”
小江的话说的逸舟有些无奈,“我又不怕跟他们打,这天下死多少人都跟我无关,反正我不在意。”
小江懒得理他。
他又说:“以前我很在意别人的生死,可在姑娘的身边待久了之后,我渐渐发觉别人的生死并不重要,只要火烧不到自己身上,都应该冷眼旁观,明明姑娘就是那样的人,我实在想不通姑娘为何突然要冒这么大的险……”
“没有自保的手段就跑到敌军军营,那才是冒险,可她不仅拥有自保的能力,还能将敌军耍的团团转,不费一兵一卒就结束这场战争,这算不上是冒险,只能说是英勇。”小江说。
“英勇才有鬼!我看我家姑娘就是害怕你家王爷在战场上受伤!”
小江严肃道:“柳姑娘为国为民,此次击退云都,就数她的功劳最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我家王爷!
还有,柳姑娘医术高超,这件事情我早就领略过了,正因知晓她的谋略和手段,我们才会放心让她来这。”
这充满深意的话让逸舟有些吃惊,难道这货已经知道他家姑娘就是柳笙笙了?
又听小江一脸钦佩的感叹道:
“小医医人,大医医国。”
“柳姑娘不仅治好了瘟疫,还结束了战争,同时得到两国将士的爱戴,她凭自己的医术,医治好了两国破碎的关系,这不比杀光对方的十万将士来的痛快?”
“倘若我们真的跟人家的十万大军打起来,自己这边至少也得牺牲好几万人?而当战争正式打响,今后云都与风青国的关系将彻底破裂,接下来连续两年或者五年,甚至有可能是十年,都得持续在战火之中,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逸舟的心中有些气愤,喃喃道:“那也是你们的事,跟我们有何关系?我家姑娘又不是朝廷的人,就应该事不关己,她这次就是同情心作祟,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是,事不关己当然是好的,可你们当真可以独善其身吗?让我来告诉你战争打响,对你们的影响有多大!”
小江看着他,“首先,你们的店铺都得关门!
其次,所有懂医术的大夫都将被国家征用,上前线为受伤的将士治疗,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国家的,于情于理都要出手,就算不出手,朝廷也会逼你们出手!
而医术高超的柳姑娘,除非丢下所有的生意跑路,受尽千夫万指,否则,她迟早也要上战场!”
顿了顿,小江又说:
“紧随其后,江湖上再大的帮派都将没了生意,各种山贼土匪开始四处横行,做生意的也将带着家当四处逃窜!
当然,那个时候你也可以逃跑,你可以跟你家姑娘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但你千万不要以为你独善其身就能好好过日子了,如果你有家人朋友,你会发现你的家人或者朋友要么被迫上战场,要么被敌人砍死在血泊中。”
“随着战争越发激烈,越来越多的人将失去金钱住所,每一个城市都将涌出无数个难民!”
“如果我们能够在战争之中一路赢过去,那惨的就是敌人,但若是输了呢?只要有输的迹象,朝廷就会开始征兵,而像你这样的少年人,基本上都是要上战场的,除非你当逃兵!可你知晓逃兵的下场吗?生在同一个祖国,你真的愿意当逃兵吗?”
逸舟张了张口,不知道能说什么。
小江冷哼一声,“你头脑空空,只看到了眼前,似乎只要眼下出气就行了,可你想过出完气以后的后果吗?”
“你觉得柳姑娘傻,觉得她同情心泛滥,那是因为你和所有自私的人一样,只看到了眼前!”
“可柳姑娘的眼光明显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远,她看的更加透彻,她阻止了一切悲剧的发生,你还说她傻?战争若是打响,她自己也会受到不少影响,她这么做不仅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她自己,你那些话若是传到她耳朵里,真不会伤她的心吗?
还是你忘了你自己受的那些伤了?这才打了一场仗,我记得你就挨了好几刀?倘若真的打起来,你觉得你能坚持几场?”
逸舟听得心烦,这小江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
但念在他是在为柳笙笙说话的份上,逸舟还是应了句,“这么长时间来,你也就今天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
与此同时,酒楼大门处。
“王爷,将士们都撤出城门了,咱们也该走了。”
白泉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处,“不是说了吗?本王头疼,她还没为本王治病……”
左与有些担心,“可是,看那女的跟南木泽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那又如何?本王只是找她治病而已,如今本王都退兵了,她难道连这点事都不能满足本王?”
左与低下头说:“早知道她与南木泽是那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咱们就该拿她威胁……”
“本王没那么卑鄙!拿她威胁南木泽?那还不如拿两座城池的百姓威胁南木泽!你看本王做的出那种事吗?”
白泉瞪了他一眼,“本王早就说过,本王不稀罕那些肮脏的手段,要是弄得人尽皆知,反倒失了颜面,你看人家抓走大头,也没拿大头威胁咱们?”
“是……”
白泉呼了口气,又接着说:“你让他们上去打声招呼,就说本王要见那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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