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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趁此机会,给皇宫送封信,也试试皇帝对她的信任能有多少。
信上所写内容,正是请求皇帝,准许亲兵们的家人来北山县定居。
她照例现实吹捧了两页纸,夸赞皇帝本人,夸赞其新政策。
然后才说亲兵们思念家人,远在边境,她孟长青能得陛下开恩,允许家人陪伴,这些亲兵却不能,一想到她还要在北山县多年,因此亲兵们也要与家人分别多年,她心里非常不忍。
不知陛下能否开恩,准许亲兵家人来北山县落户。
孟长青拍惯了马匹,因此写前面两页纸的时候,一点停顿都没打,只是写到后面,说出自己的请求时,她多次停下来斟酌用词。
写写改改,从最开始的三页纸,删减到半页纸。
既是试探,就怕过犹不及。
将所有内容再次重头看了一遍,确认不犯什么忌讳,才塞到信封当中。
这时候时间太晚,不适合去打搅楚沐风,孟长青收好信,准备接着干之前的事,却在低头时,猛的一晕,还要她及时撑住的桌面,才没摔在地上。
她赶紧坐下,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的跳。
天呐,她不会年纪轻轻就过劳而死吧!
好在没有,她尚有几分运气,身体上的不适很快过去。
算了算了,回去睡觉。
孟长青顺手收好桌面,就起身离开书房,只是才走到门边却被东西绊住脚,差点摔倒。
“好好的路上,放的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绊住她的是八方。
再说八方,他被踢了一脚,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想起睡着之前要问的话,“少爷,来财备了夜宵,您吃不吃?”
“太晚,不吃了,回去睡觉吧。”孟长青将人往上领,八方顺势借力站起来,“太困了,刚才您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写的那么入迷,我喊了两声您没听到,我本想等您写完再问您,结果屁股沾到凳子就睡着了。”
“怎么又在地上?”
八方拍着后背上的灰尘,“滑下来了吧。”
孟长青打了个哈欠,“实在不必熬的这么晚,往后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到了亥时四刻,一定提醒我去睡觉。”
“好!”
这天晚上,孟长青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早也没急着去锻炼,睡眠时间跟不上的情况下,再锻炼就是透支身体了。
跟两位母亲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出门左拐,找到了楚沐风。
“大人还需要人手帮忙?”不等孟长青开口,楚沐风就问。
“需要。我这边人手不足,御林军弟兄们若有余力,最好能帮把手,我在此多谢各位了。”孟长青又道:“不过我这次来,是想问问白大人,您最近可要往京城送家书?”
“大人想让下官送,那下官就有家书要送。”
孟长青拿出昨晚写的那封信,“还请白大人尽早送出去。”
既然如此,楚沐风派周启文快马加鞭,直接把信送到了凉州府的驿馆。
两人站在西门外,目送周启文离开。
孟长青问:“之前一直没跟白大人提过这件事,但大人跟我一同回的京,我要在北山县待满十年的消息,您应该知道。”
楚沐风嗯了一声,随即又说:“您还没离京之前,就隐隐有消息传出。”
“其他御林军知道吗?”孟长青又问。
“他们的消息来源,不比我少。”
“那诸位有何想法?情愿留在这地方?”
楚沐风说:“皇命不可违。”
孟长青沉默了许久,最后吐出两个字,“确实。”
就在周启文进入凉州府不久后,茅春芳也到了。
他的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却没急着下车。
他手上抱着汤婆子,稳坐在皮毛铺就的凳子上吩咐车外的人,“到门口通报,问问府台大人在不在家。”
“是。”
听着脚步声走了又来,外面赶车的仆从道:“老爷,府台大人正好在里面。”
茅春芳这才缓步从车上下来,他找到卫方耘,一开口就是诉苦,“下官知道大人看中小孟大人,小孟大人也确实为大梁做了些事情,可办事总得有规矩有章法。”
卫方耘直接道:“茅大人想说什么?”
“小孟大人手底下的人,在我县里到处抓人,实在是搅得百姓们不得安生。”
他故意把话说的含糊,造成孟长青从他杨门县抓人回去充人口的误会。
果然,卫方耘就理解错了,但他还是相信孟长青的,“他抓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我县里的里正。”茅春芳这时候才说明白话。
卫方耘听完,觉得孟长青确实做得过火,但也能猜到,茅春芳之前势必对孟长青使过绊子。
“你们彼此相邻,为何你不出面警告他手下人?”卫方耘说,“难道他无视你的警告,非要在你县内抓人?”
卫方耘根本没有出面说过这件事,他知道,就算警告了,孟长青照样抓,别看他年纪小,使起手段来,只会比他更下作。
再者卫方耘对孟长青抓里正的事情,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当前所关心的事情,不是孟长青,也不是将来的政绩。
从这次剿匪之后,只有这点奖赏,他就看清楚了,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即便穷经毕生才学取得功名,侥幸在官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
任何权利争斗,只会围绕那些生下来就有权利的人。
手中有此物,才可以此为利刃,他们的权力只能向下挥刀,想向上爬,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