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带着小姑娘走在面前,一路扫听过去。
楚沐风听她问,一会儿问骡子多少钱,一会儿问人家骡车卖不卖。
“孟大人,您要买骡子?”楚沐风问。
“不买。”孟长青说,“来都来了,顺道看看。”
“我以为您是来买牛的。”
“是想来问问牛价,也想看看凉州的牲口市场,这地方看来是买不到好牛,我去府衙问问。”孟长青打算顺道去问衙门拨款的事。
结果到了府衙,卫方耘却不在。
李亭听到通报,快速迎上孟长青,“孟大人,府台大人去巍山县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到后衙等等。”
“可有说什么时辰回来?”孟长青问。
“这倒没说,但我想大人顺道要去军营看看,不会早回来,您要有急事,我这就派人去寻大人回来。”
“不用,不是什么急事。”孟长青托着马上的孩子下来,“府衙里大人不在,谁管事?”
“这得看您想办什么事了。”李亭说。
“我想问问我建衙拨款的事。”
“这事府台大人已经跟孙通判说过,您直接找他就行。”李亭带着孟长青往里走,“他就在衙内,我带您过去。”
孩子快速倒腾着脚步跟在孟长青身后,懵懂的看着周边的一切。
“通判。”李亭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才往里走,“孟大人来问建衙拨款的事。”
“孟大人来了!”孙祥从书桌后站起,“快请进。”
他来到门前,迎上孟长青,“建衙所需的款项已经准备好,孟大人要是不来,过两天我正要派人送过去。”
“那我来的巧了。”
“正是。”孙祥翻找出卫方耘的批示,“一共是二百两。还请孟大人理解,凉州不比京城什么都贵,这里人工、砖料便宜很多,二百两完全能把县衙建好,您若是觉得后衙需要添置些什么,那您就得自己花费银两了。”
“这个我知道。”
“还有一点。”孙祥说,“虽说是这条子上是批了二百两,可府衙外支银子早先就定了下来,一时还真挪不出这些银两,所以分两月,每月给你一些。”
“每月给?”上她这儿来还月供了。
“是,我今天先给您五十两银子,您拿回去采办砖料,先支付一部分工钱。等四月有人来买种换种,衙门能收上一部分钱,到时候再把剩下的一百五十两给你。”
这是府衙定的给钱方式,不是在跟孟长青商量,她也只好同意。
“那我现在就给您去取银两,你们在这儿稍等片刻。”
孙祥走后,李亭端着茶水进来,见里面的椅子不够,还从别的屋里搬来几把,“各位都坐着等,进银库手续繁杂,孙通判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多谢提醒。”孟长青等了半个多时辰,孙祥才在衙役的护送下捧着银子出来。
“这是五十两。”孙祥掀开盖着的红布,露出里面五个大银饼,“还请孟大人验看。”
衙役手上拿着小称,要孟长青当场称重。
“官府拿出来的官银,不会有少。”孟长青嘴上这样说,但手上称重的动作非常顺滑,确认好重量后又道:“果然不会有错。”
孟长青把钱塞给八方,又跟孙祥客气了两句,然后绕到正题,“孙通判,跟您打听个事,我县里要买几头牛,要上哪里去买?”
“牛。”孙祥想了想,“上罗江县说不定能买到好牛,但现在眼看春种在即,不会有多少人家卖牛的,我让人帮您打听着。”
“多谢孙通判了,您在凉州城毕竟比我认识的人多,还请您多多费心了。”孟长青又强调,“我买牛也是为了春种。”
“那我这就派人过去问。”孙通判到门口找来衙役,让他们即刻去往罗江县打听谁家有卖牛的。
这种打听,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孟长青便借口天色不早回了北山县。
到地方后,八方去放银两,孟长青则把这孩子交给文氏。
文氏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发,“早就听说这孩子不会说话,实在是个可怜人。既然我们还要在北山县生活一段时间,肯定要雇佣人手,这孩子就养在身边,等以后长大了给你帮忙。”
“也好。”孟长青把人丢给文氏就要走,却被文氏叫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胡大夫喊她哑巴。”
“这哪里是什么正经名字。”文氏蹲下,对那孩子问:“你叫什么?”
那孩子没有反应,只呆愣愣的看着文氏。
“不如给她取个名字。”梁啾啾提议,“看她这样,以前即便有名字,现在只怕也忘了。”
“行啊,母亲取一个。”
文氏说,“既然是你带回来的孩子,那自然应该你起名。像八方来财的名字,就是你父亲起的。”
“是父亲起的?”孟长青惊讶,她只能从别人口中了解孟思行。
听旁人说他威猛神勇,用计多变,就以为这个人应该城府颇深,这样一个人,居然会以八方来财做名字。
“你也替这个孩子起一个。”
孟长青想了想,“眼下开完荒地便要春种,如此就取一个好兆头。”
“叫什么?”
“满仓,怎么样?”孟长青说,“希望秋收时粮食满仓。”
“好。”文氏说,“你比你父亲好多了。”
“父亲或是一时兴起,又或是随口一说。”
“你不了解他。”文氏说起孟思行,眼光看向远处,像是在她眼中,那个人的模样还能再现。“他就是喜欢钱,当初拼了命的在战场上杀敌,就是因为当初一个燕军人头能换一两银子。”
“一个燕军换一两银子?”
“如今是没有这样的规定了,就是你父亲杀敌太多,朝廷给不起了,干脆给他升了官,也取消了这个规定。”文氏说,“他那个人爱财的很,任何钱进了他的口袋别想拿出来,便是在街边花一文钱买上个肉包,都要想半天。
生平花销最大的一件事,就是铸了五把剑。
跟着他那种人啊,就等着受累,万幸啾啾进府时,他已经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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