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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铁片通体漆黑,看上去古朴无华,只在其中一面上雕刻着一片雾气,而另一面上则用古篆刻着“谷雨”两个字。
我当时看到这张铁片的时候,就吃了一惊。
谷雨,二十四节气的第六个节气,也是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取自“雨生百谷”之意。
到这个时节,雨水会明显增多,田中的秧苗、作物等等,都会受到雨水滋润,万物生发。
谷雨时间,春雨绵绵,在民间更有许多类似摘谷雨茶、吃春、走谷雨、祭海等等习俗。
而二十四节气,本就是传自上古时代的一种历法,依据斗转星移、辅以时令、气候、物候等制定而成。
而我之所以对这“谷雨”两字如此在意,那是因为当初离开坟头岭时,哑婆婆曾经交代过我两件事。
其中一件,是炼红衣凶煞。
而另外一件,则是找到我们灵门遗失的《灵王二十四章秘经》。
按照哑婆婆告诉我的,这本秘经丢失的时间很早,当时甚至都还没有我师父,因此她们也从未亲眼见过这本秘经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是知道一些大概。
而《灵王二十四章秘经》,这里面所说的“二十四章”,其实就是以二十四节气排布的。
其中每一章,都代表了一个节气。
当然了,二十四节气传承了数千年,历代以来应用极为广泛,在一张铁片上看到“谷雨”两个字,也并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
可偏偏在这张铁片的另一面上,又雕刻了一片雾气!
这片雾气,其实是我们灵门的印记,叫做“吹雾”。
如果仅仅是“谷雨”,那也没什么,或者仅仅是“吹雾”,也只能代表这东西可能跟我们灵门有关。
然而当这两者碰到一起的时候,就难免会让我联想到哑婆婆让我寻找的本门秘经!
只不过原本在我的认识里,我要找的秘经应该是一本书,然而此时在我手中的,却是一张类似书页的黑色铁片。
而且这铁片之上,除了“谷雨”和“吹雾”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文字。
如果这块铁片真是《灵王二十四章秘经》,那么就应该有二十四片这样的铁片,而我手里这一片“谷雨”,就属于二十四章中的第六章。
只不过我翻来覆去,除了觉得这铁片的材质十分特殊,其他却是没看出任何端倪来。
我看了一眼被宝子抱在手中的那只断臂,不知道这条手臂的主人究竟是谁,对方也不知是被那黑蟒咬断了手臂,还是直接葬身在了蛇腹。
这思来想去的,一时也理不清头绪,眼见小庙已经出现在不远处,就把铁片先收了起来。
来到小庙附近,让宝子守在外头,自己则进了庙中。
只是这一进门,就吓了我一跳。
庙中阴气森森,冰冷刺骨,位于正前方的三尊神像,齐齐拦腰断去。
在正中央招魂阵的位置,坐着四道人影,耷拉着个脑袋,动也不动,正是邵子龙、正气、余大力和杨耀祖四人。
庙内一片死寂。
猛地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不过等我进门,就知道这四人身上还有生气,算是虚惊一场。
“谁!”垂着脑袋的邵子龙突然抽了一下。
“没事吧?”我问。
“老林回来了?”邵子龙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喜气。
只不过脑袋还是垂在那里,也不抬头看人。
“你们怎么回事,小手怎么样了?”我瞧这情形有些古怪。
只听邵子龙道,“小手是没事了,我们有事。”
我听他说“小手没事了”,心里微微一松,知道招魂成功了,只不过邵子龙四人的样子,却是很奇怪。
抬手正要伸过去,就听邵子龙哑着嗓子叫道,“哥几个的脖子动不了,你可别硬来!”
我一听,这才恍然,难怪四人都是这一副怪模样。
邵子龙把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原来他们当时守在庙中,当发现余小手的生魂有所松动时,果断再次招魂!
这一次,终于顺利地将余小手的生魂招了回来,只不过他们四人却是被僵在了那里,动也不能动。
这才出现了我看到的这一幅怪异景象。
招魂过后,四人的消耗都是极大,除了邵子龙勉强还能撑着,其他三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在四人背上分别加持了一道回阳符,助他们慢慢恢复。
像他们这种情形,只能是润物细无声,不能操之过急。
又等了大约一个多钟头后,四人终于可以慢慢动弹了,扭了扭脖子,伸了伸手脚。
“你们在这里休息会,老邵跟我出去一趟。”我拍了一下邵子龙肩膀。
余正气、余大力和杨耀祖三人虽然恢复了一些,但精神气极差,冲我点了点头,坐在那里闭目调息。
邵子龙则跟着我从庙中出来,伸了个懒腰问,“去哪?”
“去问候一下你长辈。”我说道。
邵子龙吃惊地看看我,“你敢问候我家老头子?”
话音未落,就见前方一道黑烟闪过,现出邵远仇的身形来。
邵子龙见到他,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长辈啊,那你问候吧。”
其实这邵远仇早早已经到了庙外,只不过一直没有进来。
“你们两个随我来。”邵远仇说罢,就往边上的林中走去。
邵子龙冲我看了一眼,我们二人也随后跟了过去。
来到林中,就见邵远仇站在一处悬崖边上,背对着我们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山脉。
“有事说事,我们还得回去睡觉。”邵子龙打了个哈欠道。
邵远仇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么跟你六叔说话的?”
“那应该怎么说?”邵子龙疑惑地问。
邵远仇哼了一声,皱眉道,“也不知道是谁把你教出来的,连基本的礼节都不知道?”
“我妈把我教出来的,你要不去问问我妈?”邵子龙道。
邵远仇闻言一滞,沉默了片刻道,“虽然你我分隔多年,但毕竟是叔侄,也是世上唯一的血亲。”
“有道理。”邵子龙点头,笑道,“看在是血亲的份上,那六叔你能不能跟我说点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