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太皇太后出殡的日子。
作为来奔丧的外国宾客,萧玄辰和云婳都换上了素色衣服去了南召皇宫。
南召皇帝接见他们。
南召皇帝二十多岁,正值盛年。
但他气色不太好,脸上神色一半憔悴,一半哀伤,看起来有点病入膏肓的感觉。身形更是瘦弱,穿着宽大的丧服,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萧玄辰特意询问了乌子虚的下落。
南召皇帝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国师?国师已经离开南召近二十年了,最近得知的消息是他在大楚出现过,还收了个徒弟。”
说着,南召皇帝便将目光看向云婳:“太子妃,不知我们国师如今可还好?”
看那样子是不知道乌子虚的情况。
云婳只好随口应付了几句。
由于要举办出殡仪式,南召皇帝只是简单地接待了一下各国来使,客气寒暄了一阵子便出去主持仪式。
作为身份很高的外国使者,云婳和萧玄辰只需要出席上午的吊唁会即可。中午宫里会安排素宴。
下午南召皇室则要送太皇太后的遗体去皇陵安葬。
萧玄辰和云婳便不需要跟去,离开了皇宫准备回大使馆。
而云婳就更加着急,“到处都找不到我师父,连南召皇帝也没见过他回来。你说那老东西到底跑哪里去了?”
萧玄辰拍了拍云婳的肩膀宽慰道:“也许他老人是不想再抛头露面,所以没有现身。下午太皇太后的遗体会被送去皇陵安葬,要不我陪你悄悄地过去看看。师父若是来了,肯定要去送一送的。”
因为他们不是南召的皇室成员,不能直接进入陵园。
于是,萧玄辰和云婳便乔装更衣,混在沿街两侧的平民之中,趁机寻找乌子虚的踪迹。
太皇太后在南召国地位崇高,因此即便没有皇令,沿街两侧的商铺还是主动地关门歇业。
百姓们主动穿着素服,站在官道两侧送灵。
等出殡的队伍过来,众人纷纷跪下哭泣。
纵观整个南召国史,太皇太后绝对是最为传奇的一位女性。
年轻时辅佐丈夫,是为一代贤后。
后又先后辅助儿子、孙子,权倾朝野。
两次垂帘听政,和国师乌子虚共同执掌南召朝堂长达二十多年之久。
但在还政的时候,她一点不眷恋。
是个既能撑起南召半边天,又能看淡一切安居后宫的奇女子。
太皇太后出生在南召的第一大贵族步氏,但在南召发生天灾的时候,多次深入灾区慰问百姓。
因此,在南召国太皇太后深得人心。
夹道的百姓,在看到她棺椁走近的时候,纷纷下头叩拜,低声哀泣。
哭泣的声音,混合着哀乐,悲伤而压抑。
云婳起初还能平淡处置,可想着那华贵棺木里的女子和师父一生求而不得的爱情,她也忍不住垂泪。
她既觉得悲伤,又担忧着师父的去向。
“太皇太后!”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人群就开始涌动了起来。
激动的人们追着出殡的队伍跑着,似乎这样就能留住这位传奇的女子。
而云婳和萧玄辰原本并肩站在一起,被人流一挤,就分散开了。
“夫君!”
“娘子!”
两人都极力想向对方靠去,却反而被人流越冲越远。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身后的衣服被人拉拽了一下。
云婳一回头,就看到了若嬷嬷。
“若嬷嬷你……”她还问些什么,可周围人都在哭泣,声音嘈杂,她的话音被压下。
若嬷嬷做了个手势,拉着她往旁边走,费了好一阵子的力气,才终于避开了人流,到了路边的巷子口。
“若嬷嬷你不是回宫了吗?”云婳问话间还极力抬头张望,想寻找萧玄辰。
可萧玄辰早就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去。
“回了宫里,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所以我便又悄悄地出来了!”若嬷嬷谨慎的声音落入了云婳的耳中。
“什么秘密?”云婳随口问。
“太皇太后死得蹊跷,并非善终!”一句话,如静夜惊雷,让云婳顾不得再去找萧玄辰。
“到底怎么回事?”
若嬷嬷道:“实不相瞒,我之前欺骗过你。其实太皇太后身子健朗,根本没有生病。所谓的病入膏肓,不过是她老人家为了让国师来见她杜撰出来的。在离城时,突然得知她老人家崩逝的消息,我还觉得奇怪,虽然也着急着回来。但我心里中想着,她老人家会装病,自然也会装死。可……可……”
说到这里,若嬷嬷眼眶一红,滚出了两行泪来。
“昨晚我回去却发现,她老人家真的死了……”
她哭着哭着,又急急忙忙地抹去了泪水,对云婳道:“我离开南召去大楚之前,太后身体明明很好,才几个月时间,怎么会突然就崩了呢?一定是有人害她!”
云婳闻言十分震惊:“可太皇太后地位崇高,又是当今南召皇帝的亲祖母,谁会害她?她若是非正常死亡,那南召皇帝能坐视不理?谁又敢如此大胆,谋害当朝太皇太后?”
若嬷嬷道:“我起初是想去陛下跟前说明原因,可此事太过离奇,而我一个当奴婢的人微言轻,陛下未必肯信,且还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来找太子妃您。”
云婳奇怪地道:“我并非南召人,和你们的皇帝更没有多深的交情,你怎么认为我有办法?”
若嬷嬷道:“你没办法,但国师一定有办法。”
云婳无奈地叹息:“可惜我师父现在下落不不明,我还想找他呢。”
若嬷嬷则肯定地道:“你是国师唯一的徒弟,他把你当女儿看待,且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一定会来找你。”
云婳到还不知道,自己在乌子虚心里的地位居然高过了南召皇帝——他的亲孙子。
“切!”她在自己暗嘲一声:分明就是那个老东西自己心疼孙子,不舍得吃孙子的饭,所以便缠着她这个便宜徒弟来养老。
“我们先去找我夫君汇合,再从长计议。”云婳说着正要走。
这个时候一道大网忽然从天而降,将云婳和若嬷嬷兜头罩住。
云婳拿出匕首,正想要挣脱,那网上的迷药便钻入了鼻腔,顿时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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