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侍女这时低着头进来,悄无声息的去点烛火和换炭盆。
沈珏看了一眼,摆摆手让都退到外面去。
低头看着埋在被子里的白玉安,那张脸像是见不得人似的,只留了发丝露在外面。
伸手一捞就将人捞在了怀里,昨夜自己的确放肆了些,累坏了人也是有的。
他想起昨夜里白玉安染满薄粉的桃花面目,拽着他的衣襟雨打梨花似的求饶,那声音又哑又绵,花枝乱颤,杏雨梨花。
每一声都叫他肝胆魂穿,自持克制早忘的干净。
此刻这人正软绵绵靠在自己怀里,拉拢着的脑袋就靠在自己肩上,像是害羞不愿见他似的。
沈珏无声笑了笑,拉过袍子给人披上,又去替人拢好衣襟。
白玉安自始至终都敛着眉目不看沈珏一眼,白净的手指也懒懒半藏在月白的袖口里,又软绵绵搭在膝盖上。
刚才沈珏那一拢衣襟,自然知道那衣襟里面的景色,白玉似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红痕,的确不堪入目。
即便将领口提高,脖子上的咬痕也清晰可见。
沈珏倒是觉得自己未用太大力气,心里怜着人皮肉娇贵,还是克制了些的,这会儿竟这样惊心,暗道白玉安这身皮肤,当真经不起折腾。
他又捏了人下巴过来瞧,往先不着一物的冷清的眸子,此刻微微红肿,那眼尾的绯色当真是看着可怜,黑白分明的眸子半垂,即便被迫抬起脸,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像是在赌气似的。
娇娇气气生气的模样,只不将人放在眼里,给你隔的远远的,让你别想能与她亲近半分。
沈珏微微皱眉,两人都已这地步,往后她成自己的人已水到渠成,何必生气。
莫不是觉得他沈珏配不上她了。
他的拇指抚上白玉安饱满的唇畔,语气沙哑:“玉安怎不说话?”
说话?
又有何话可说。
沈珏这小人乘人之危,难不成她还要跪下感激他不成。
白玉安只当未听见沈珏的话,垂着眼,只想着沈珏能快些走。
白玉安不说话,沈珏这会儿倒没怎么在意,想着自己昨夜没克制住将人欺负成这样,让人心里头埋怨他也是有的。
他又掐向那细腰,真真是软乎乎的,以前怎么没觉得这般软呢。
自知道白玉安是女子时,沈珏再看白玉安,早已换了心境,只觉得人比女子还要耐看,抱在手心里当真不愿放。
外头的长松站在门外头也不敢进去,又见里头迟迟没出来,想着再没出来,或许早朝就迟了,不由又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沈珏听到了外头长松的声音,抱着白玉安的身子真真不想走,暗想美色当真误人。
他不舍的抚着白玉安的乌发:“玉安累了,再睡睡。”
白玉安心里头冷哼,将她从被子里捞起来抱了这么大一会儿,这会儿才说她累了。
真真是虚伪小人,衣冠禽兽的伪君子。
白玉安冷着脸,到底开口了一句:“让我回去。”
沈珏就听着白玉安的声音不对,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张小脸泠泠如冷月,
丝毫好脸色也不愿给。
沈珏只当作没瞧见,抱着人去床边坐上穿鞋。
沈珏坐在白玉安旁边,这才瞧见白玉安的脚,当真是秀气娇小,他记得他昨夜还握过,好似还没他手掌大。
不由就将视线放在了旁边的靴子上。
那靴子与白玉安的脚极不匹配,也不知人平日里是怎么走路的。
但这会儿沈珏没问,只叫外头人拿白袜过来。
昨夜白玉安的鞋袜都湿了,这会儿定然是再穿不得的。
本来那靴子沈珏也想给人换了,但袜子还能应付,靴子白玉安定然是穿不了的,也就罢了,好在不远,也能应付。
白玉安一听见外头要来人,身子一僵,脸色就有些难看。
沈珏看在眼里,难得起身出去外头,没叫人进来。
一进来沈珏就看见白玉安正想光着脚穿靴子,几步过来就给靴子脱下来,弯腰要给白玉安穿袜。
只是还未握到那双小脚,白玉安就一缩,又从沈珏手里拿了袜子就别过身去穿。
沈珏有些微遗憾,昨夜在被子里握握脚人就不乐意,这会儿想在灯下好好瞧瞧,却半分机会不给。
沈珏怕白玉安穿不好,偏头看了看,见着倒还穿的像样,这才起身去收拾自己。
这边白玉安穿好了鞋袜站起身,沈珏就想替白玉安理理衣裳,却见人一站起来就走开了几步,背着他笨拙的穿衣。
沈珏看了几眼,想着人这会儿正使着气,也任由人去了。
等自己穿了袍子再过去时,瞧见人低着头缠腰带也缠不好,还是叹息了声,忍不住过去强势的替人将腰带系好。
他摸了摸衣裳,衣裳搭在椅背上被碳火烤了一夜,还算是干了。
他想,白玉安除了读书,当真是事事都不会的。
去沭阳打听的人回来说,她父亲将这老来子当成了个宝贝疙瘩,就算淋了场雨,府里头都鸡飞狗跳。
好在白玉安读书聪慧,不然这么养大,要是读书又不好,大概就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混子。
他还是昌平侯府的世子,自小也没白玉安这么娇气养过,才不到六岁就跟着父亲去军营了,事事已是自己打理。
白玉安腰带缠了半天缠不好,本想囫囵系上,偏偏又见沈珏伸手过来。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见人嘴角带着笑,像是嘲讽似的,又想到自己昨夜被他那样欺负,脸就越发僵硬,暗暗别过了脸。
沈珏自然瞧见了白玉安脸上的表情,全都依着,想着来日方长,她从哪去找比自己更好的人。
全都收拾妥当,白玉安站着看了沈珏一眼,见沈珏也在看他,脸色白了一些,又立马抬步往外走。
沈珏从白玉安身后拉住人,无奈叹息:“与我赌气便是,发也不束了?”
赌气?
沈珏竟将她说成是赌气。
明明是他假公济私,以权压人,故意伤她气节。
她明明跪下求他自己愿意抵命,只恳求他放过家里人。
他偏偏不答应,威胁胁迫,他又是何君子作为。
白玉安身上又疼又累,不想与沈珏多话,这会儿被沈珏拉住,又见他说这无关要紧的事,心里就不耐烦,没了耐心。
刚想抬步走,又想不束发出去,被人瞧见的确不雅,空落些传言,到底顿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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