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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年当初回来的时候，神色非凡。
可不过这短短的时间，整个人又变了一个样子，目光真诚，举止有礼，恭敬却也神态不卑不吭。
“一切可顺利。”李殊念看向佘年，手里捧着一杯茶，笑着问道。
“顺利。”佘年笑着开口：“边境那边也顺利。”
燕荣安和谢东在边境，那边的战况已经逐渐稳定，赤水国手里的王牌，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足为惧了。
“听说你最近常往宫里走？”李殊念又问道。
“是。”佘年笑着点头：“宫里师父也挺好。”
“你说这钟孝全打的什么主意？”李殊念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困惑不解的看向佘年。
佘年脸上的神色却是毫无变化：“无论他是什么目的，我们做我们的事，他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结果……
李殊念看着他平眉顺目，说着最嚣张的话，不由道：“佘年，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这是像了谁。”
佘年再看向李殊念，诧异的神色，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夫人不要取笑佘年了。”佘年出身寒门，比起那些从小在高门大户熏陶出来的继承人，他的教育差得远了，他能走到今天，所靠的都是他自身的刻苦，还有天生的悟性。
佘年坐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李殊念进宫的时候，原本的打算是先去燕婳那儿，于情于理她是六宫之主，况且，她是燕家的姑奶奶，却在半途中遇到了慕蓁蓁。
慕蓁蓁牵着一个孩子，明显是在哪儿等着她。
“相夫人！”慕蓁蓁见到李殊念，上前开口。
李殊念行了一个见礼：“娘娘！”
“相夫人进宫来见皇后娘娘吗？”慕蓁蓁上前开口。
李殊念笑着点头：“原本是进宫见皇后娘娘，再去见姐姐，没想到在这里先见到姐姐了。”
“相夫人还记得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慕蓁蓁叹了一口气，一句话倒不像是讽刺的意思。
“皇后娘娘，应该也不急，相夫人不如先去我的宫里坐一会儿吧。”慕蓁蓁看向李殊念，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殊念也没有再推拒，跟在她身后，往慕蓁蓁的寝宫走去。
慕蓁蓁的寝宫很冷清，周围的小人都低垂着头。
李殊念知道，钟孝全这些年来，宠妃换了一个又一个，不过慕蓁蓁因为母凭子贵，虽然没有再受到宠幸，可膝有一个皇子，只要她不做错事，懂得忍让，基本在后宫中可以确保自己一生荣华。
“许久不曾见到相夫人了，相夫人还是这么年轻貌美。”慕蓁蓁看着李殊念那张绝美动人的容貌，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化，不由叹了一口气。
她和李殊念是亲姐妹。
以前在慕府的时候，她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比她好，虽然并非皇城贵女，可在慕府里也是人人捧着的人儿。
而慕枝枝在慕府，因为没有娘亲，又长得“丑陋”，根本没有人看得起她，甚至因为她娘亲的虐待，过着和畜牲差不多的生活。
可这一转身，她进了宫，成了天子的女人，尊贵至极。
慕枝枝则成了相夫人。
两个人，要论尊贵，还是她赢。
可就是在几年后，她才知道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她成了天子的女人，却是在被宠幸后，连天子的面都再难见一次。
而慕枝枝这个相夫人，却是越当越有滋味，相爷府里就她一个女人，又是正妻，掌管着府里所有财权，可不是羡慕死了皇城不少女人。
李殊念看着对面的慕蓁蓁。
她捧着自己的小脸，脸上显然收拾过，上了一些胭脂水粉，却还是难掩憔悴落寞。
“姐姐莫要取笑我。”李殊念淡声开口。
“妹妹……”慕蓁蓁听到这是姐姐，忽然红了眼眶：“你帮帮我好不好？”
李殊念看着慕蓁蓁，一时没有出声。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慕蓁蓁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恳求。
“姐姐想让我帮你什么？”李殊念平静的问她。
“我想要陛下的宠爱！”慕蓁蓁脸色有一些发狠的开口。
李殊念看着慕蓁蓁，沉了沉脸色，一时没有着急出声。
“妹妹，我……我还这么年轻，难道要在深宫中，孤苦伶仃一辈子吗？”慕蓁蓁脸上露出苦涩。
自从她生了孩子后，无论用了什么方法见钟孝全，又用了什么方法，浑身解数的伺候他，可他就是嫌弃她生了孩子，甚至这几年的时间，他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她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要这么消磨下去？
“姐姐……这种事，我要怎么帮你？”李殊念无奈的开口，钟孝全不愿意再宠幸慕蓁蓁，嫌弃她生过孩子，这个男人就是畜牲，有什么可稀罕，还不如孤苦伶仃一辈子呢。
“难道妹妹，真的想让姐姐在深宫中，孤苦伶仃一辈子吗？”慕蓁蓁望着李殊念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眼落下了眼泪。
“后宫只有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几年来都不曾碰我一下……这种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慕蓁蓁压低着声音，有一些歇斯底里的开口。
李殊念看着泪流满面的慕蓁蓁，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深宫中的女人，那个拥有真正的幸福？
“你想出宫吗？”李殊念忽而开口问她。
慕蓁蓁泪流满面的脸上，似乎一愣，看着李殊念，一时半会没有开口。
“如果你想出宫，我有办法让你出宫，到时候，你再寻一个良人再嫁，如何？”李殊念轻声问慕蓁蓁。
并非她仁慈，也并非她可怜慕蓁蓁。
只不过，慕蓁蓁再如何，也是她名义上的姐姐，两个人这些年，也算互相提携相处中走过，如果能帮上她，她自然是愿意的，就看慕蓁蓁想不想。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慕蓁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这句话……
慕蓁蓁脸上逐渐涌上惊涛骇浪看着李殊念。
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肯定是疯了。
她是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再出宫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