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
安逸。
王展鹏是带着不爽和遗憾走的，嘴里念叨着又是一家聪明的老板，本还指望着能吃两回呢。
唐御没有贪心，这样他就很满足了，不仅吃了一顿超级饱的，还赚了五百块钱，趁着还有点时间，他到步行街给爷爷买了一双布鞋、买了一桶粮食酿制的散白酒，真的是难得有一种想要拿牙签剔牙表示自己吃得很爽的状态。
自助餐厅那边有服务员以回忆的方式，粗略统计了一下，这个瘦瘦的年轻人，今天三个小时足足吃了超过四百盘的肉，超过二十斤的虾，最后还吃了两盘子的炒菜炒饭，喝了一瓶汽水。
周菲菲回家后依照以往的方式拍了一个美美哒的段子上传，等待着没有任何水花溅起，心中暗自叹气，网络上的漂亮女孩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游客开始对女主播有关掉美颜的要求。
靠着摆几个妖娆的poss，弄几个精致的妆容，穿几套展示身材的衣服，已经很难去真正吸引更多人，上热门的概率都很低很低，除了那些搞笑段子和奇闻异事，靠美色总能上热门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翻了翻同城的短视频，嗯？这不是……
这不是那个叫做唐御的小子吗？他在吃自助？
连续看了几个视频，都是不同角度录他吃东西，联想到昨天现场看他吃东西，周菲菲抿抿嘴，又到热门专区找了找，翻了几十个之后，还真就看到了有人传唐御吃东西的视频上了热门。
“爸，你帮我打听打听……”
周菲菲让周建军通过亲戚，打听到了关于那个叫做唐御年轻人的情况。
缺钱，穷，拖累家庭，吃穷老子。
这些标签一出来，周菲菲便觉得心中有底，这样的人被自己发现，如果真的有用，那也只能为我所用。
让你不再是拖累，让你吃饱，让你赚到一些钱，这些条件足够打动现在的你。
第二天一大早，周菲菲起了个早，再一次驱车到东山村，她暂时还不打算出动父亲和这边的亲戚，那是临门一脚，当下，也只是印证自己的猜测。
“唐爷爷，唐御又不在吗？”
“他上山了，今天不会太晚回来，说了回来给你打电话，你进来等。”
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给了自己两盒硬中华香烟的女人，老爷子昨晚跟唐御一提，他印象挺深的，在他的认知中那个女孩跟漂亮是划等号的，
“谢谢唐爷爷。”
对这个破旧的家，周菲菲是有点嫌弃的，但为了达成目的，还是打算捏着鼻子进屋。
可当她进来之后发现，别看外面破旧，那是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院子也没拾掇，不管早上怎么收拾，鸡鸭鹅来来回回一走，地面就可以看到一些粪便，这对于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周菲菲，显然是一种观感上的挑战。
屋内很干净也很整洁，进门是个城里孩子认知的小厅，摆放着一个老式的冰箱，‘靠边站’折叠的圆桌和几个摞起来的塑料凳子，还有一个一铺小火炕。右手边的东屋地上是一个衣柜，几个箱子搭起来的电视柜，占据小半个屋子的火炕，炕上的炕柜和地面的电视柜、大衣柜连成一排，除此之外屋内没有任何杂物，地面尽管是水泥地面，可也不觉得脏，不用拖鞋这件事让周菲菲更是全无压力。
老旧，但却无法掩盖干净、整洁。
周菲菲脑海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唐老爷子将炕上的一个老式的铝盒，装糕点和糖果的，现在里面装着自己家炒熟的瓜子：“姑娘，嗑瓜子。”
“欸，谢谢唐爷爷。”
尴尬的坐了一会儿之后，老爷子将房间让给了周菲菲，到外面忙乎着家里的活计，给家禽喂食，拾掇拾掇菜园子，避免了两人对坐无话的尴尬。周菲菲也不至于无聊，炕边一坐，拿着手机看看朋友圈，看看乐乐直播或是短视频，也并没有觉得等待的时间难熬。
一个多小时之后，唐御从山里出来，昨天的一顿饱餐，让他心情大好，天还没亮就进山去看看下的一些陷阱套子抓没抓到猎物，更远处很少有人去的地方他前几天还下了一些杀伤力足够的捕兽夹。
今天的打算是近处拾掇一圈，如果收获不错就明天再进山去远处，如果没什么收获，回家跟爷爷打声招呼，带上一点夜宿山里的装备再出发。
收获不错，有野兔子野山鸡，还摘了一些蘑菇和野菜，回来的路上运气好，还弄了一条‘野鸡脖子’，可以给爷爷加个下酒菜了。
别人走几个小时的山路，累到虚脱，他从四点多直到现在十一点，不仅山路走的飞快，还采蘑菇摘野菜摘野果子，当粮食对他而言是不足商品的时候，任何能够吃的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是他在山里的‘猎物’。
换成别人，一次出去有这样的收获，那乐坏了，荤的素的，搭配家里一些东西，能吃上好几天还能请一次客招待一回亲朋好友，在唐御这里则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只能说这些东西都是‘配料’，一定程度作为食物，一定程度作为调味品，给大米饭或是大饼馒头苞米这样的主食一些展现自己‘魅力’的机会，有稀罕物，还可以当做易物换物的资本，换来多一些的普通食物。
“爷，我回来了。”
“昨天那姑娘又来了。”老爷子将东西拎到厨房，几十年的功底，现在进山是身体跟不上了，但收拾这些山里的物件，也算是他追忆往昔的一种手段，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是体力活儿。
土布的裤子沾满了泥土，黄胶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一件老旧的工作服样式上衣也满是脏兮兮的痕迹，头发更像是乱草一样，脸颊上还有一道汗水和泥水混合后留下的痕迹。
周菲菲看着如此模样的唐御，下意识停下了靠近的脚步，只是站起身跟站在门口的唐御对话：“你好，要不，你先洗洗，我们再聊？”
唐御点点头：“好。”
周菲菲快步走到门口：“我去车里坐着，你换衣服洗洗。”
预想之中的刺鼻味道并没有，反倒是一种春天发芽花草植被混杂了泥土的清凉香味。
周菲菲站住了脚步：“我没别的意思，是怕你不方便。”
唐御依旧是非常具有个人标识的笑容：“你在屋里坐也行，我就洗洗脸。”
看着唐御这样并不热的天气，拿着盆就在院子里，压着水井里的水，脱掉外衣只着里面的背心，大把大把的洗脸洗头，周菲菲都替他觉得冷。
“别冻到，烧点水洗。”
唐御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躬身洗脸的姿势，转过头，头发脸上淌着水，冲着她笑了笑。
看着那干瘦却异常线条明朗的身体，周菲菲竟然有一种他很强壮的感觉，要知道他穿上衣服的时候，任何人看到他都不会产生这样的认知。
“你不需要穿一件衣服？”
“没事，不冷，找我有什么事？”
周菲菲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你知道乐乐直播吗？”
唐御摇头，转而又点头：“知道一点，但具体的不太清楚。”
周菲菲：“我是一名乐乐上的主播，那天拍摄你徒手上房的视频，传到了网上，喜欢看的人非常多，上了热门，我的粉丝增长了一些，我想请你帮我再拍一些类似的视频，当然，我会给予你足够的酬劳，现金也行，你也看到了，我有车，直接给你买一些米面肉类也可以……”
最开始，周菲菲是被这里完全不熟悉的感觉弄得有些不舒服，但当她开口说出目的，提到自己可以付酬劳之后，作为买卖双方的主导方气势出来了，形成一种气场，我帮我做点事，我会付给你很高的酬劳，是你目前赚不到的。
“好啊，那你能给多少钱？”
周菲菲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唐御直接呲着牙笑道。
“二百块钱，你帮我录一条视频，按照你那天的水准，用不了一分钟就可以赚到二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