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之夜,在卢卡特的指挥下,士兵们带着枪炮上了岛。 荒芜的珊瑚岛最多的就是岩石,经千百年海水冲刷侵蚀的岩壁千疮百孔,海边的崖壁上结满了藤壶,步入海岸之初,卢卡特便见到陆地上散落着不计其数的牡蛎壳,这些牡蛎是由人撬开的,很显然这些天岛上的溃兵们在极尽所能的获取食物。 而发现这些牡蛎壳,意味着岛上的人在此驻留过,卢卡特招了招手,让士兵们列队而行,队伍中逐渐点燃油灯,他们拿着高高扬起的升卢国旗帜,以亮明着身份,开始朝着岛的中心位置进发。 行进不过片刻,从前方耸立的岩石群中突然传来喊声: “升卢人!你们是不是投敌了?!” 卢卡特面沉如水,沉着回应道:“我们是来搭救你们的,出来吧。” “全副武装的来搭救我们?你们该不是想杀了我们吧!” 卢卡特无奈的摇摇头,心中轻叹一声,继而振声喝道:“不想活那就算了!” “走!我们回去吧!”他转首对着士兵们喊道。 话音刚落。 “等等!” 只听“哗啦”一声,从黑暗的岩群中走出无数黑漆漆的身影,为首者手持火枪,面色阴沉的看向卢卡特,正是费德里希。 “把话说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焱国人的舰队就在海上,怎么搭救我们?” 卢卡特看了一眼他手中拿着的火枪,皱眉道:“拿枪对着我干什么?” “想知道什么情况,就坐下来听我好好说。” 费德里希憋着满腔怒火,眯着眼冷冷道:“你们现在的样子,像是已经投敌,成了焱国人的帮凶!” 这话让卢卡特脸色一变,目光骤然凌厉起来:“什么帮凶,是我们说服了焱国人!” “我们冒着巨大风险,前去和焱国人见了面,在我们的调解下,焱国人表示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他们不会再对你们做任何事,你们现在是安全的!” 此话一出,费德里希明显一愣,他紧皱着眉头道:“焱国人这么好说话?” “上次在南海他们可是.......” 话未说尽,卢卡特斥声打断:“那是过去的事!” “焱国人并非是蛮不讲理的,至少这次,他们就决定饶过你们。” 当这句话听入费德里希耳中,他瞬间血液沸腾,怒火熊熊燃起。 这些残暴的焱国人摧毁了自己的舰队,害的他们现在落到孤岛,成了一群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难民,现在这卢卡特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好像在帮他们说话。 费德里希简直要气炸胸膛,强烈的愤怒让他恨不得一枪崩了眼前的狗腿子,但升卢人手持火器,他们的战力明显要强出己方这些残兵一大截。 一旦与他们撕破脸,所带来的后果是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在求生的渴望下,费德里希的怒火逐渐消退,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着牙道: “他们.....真的这么说了?” 卢卡特冷声道:“有欺骗你们的必要吗?” “就连我们都能登岛,你以为他们就不能登岛了?” “要不是我们去和做了调解,你们要么是死在他们的炮火之下,要么是饿死在这荒岛上。” “难不成你们还想和焱国人继续打下去?” 卢卡特说出的这番言论,顿时让费德里希心中的那口气一下就泄了,他心中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放下手中那杆无法开火的枪,带着士兵们走了出来。 至此,双方才正式的会面了。 看着费德里希形容枯槁,面色憔悴的模样,卢卡特心中竟萌生一丝爽快之意。 先前在航行的路上,费德里希可没少以各种方式挖苦,嘲讽甚至是侮辱自己与自己的国家,而现在他落得这样的下场,卢卡特顿时觉得格外痛快。 但他还是很有分寸的收敛住了神色,刚要开口,却见到费德里希身后走出个熟面孔。 “卢卡特,焱国人要怎么对待我们?”从费德里希身后走出的温斯顿沉着脸问道。 卢卡特不疾不徐的说:“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战俘。” “战俘”这个词一冒出来,费德里希再度火冒三丈,然而这份怒火并未持续燃烧,因为他心知这是事实,于是怒火稍显消退,强烈的羞耻感席卷心头,他脸涨得通红,但怎么也无法出言反驳,更无力抗辩。 而在费德里希身旁的温斯顿却从这句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不寻常的讯息。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低沉着嗓子问向卢卡特: “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战俘。” “那么你们呢?” 他的这个疑问立刻让费德里希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于是他眉头跟着攥紧,脸色立刻变得严峻起来,也跟着问向卢卡特。 “什么意思?我们是战俘,难道你们不是?” 卢卡特本欲说我们当然不是,焱国皇帝可亲口说过,玫瑰舰队所有人都不会成为俘虏。 但想了想后,他并没有直接这样说,而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