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老奴这次想跟您一起回京,老奴想找找琴儿。”老庄语带哀求,逍遥阁很好,可是他心有牵扯,便是住在天宫过神仙日子,心里也难以安定。
叶筱锦看向叶鸿,叶鸿道,“等凯旋醒了,我们都回去。”
叶鸿先前是对皇帝寒了心,甚至觉得姚淑英害叶家,从而夺了他手里的兵权有皇上的授意,毕竟他从前认识的皇上不是被女人拿捏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这样做的,这也是他当初不愿意叶筱锦报仇的原因之一,找一国帝后报仇,是拿自己的命往他们手里送。
可现在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拿命效忠的皇上并没有做出那番薄凉无情的事来,姚景山又被下了刑部大牢,皇后被筱宝和萧墨晔整的气势消去不少,连顾老夫人都能去给顾臻申冤,他更应该去京城为叶家满门讨一个公道。
叶筱锦理解两个老人的心情,点头同意了,又问了一些叶鸿他们在这逍遥阁的情况,得知,原来两人身上脏污竟是跟着种地去了。
逍遥阁除了老阁主和徒子徒孙们外,半山腰还住着十几户人家,他们都是被逍遥阁弟子历练时所救的百姓,他们请求留在逍遥阁,老阁主便让他们住在半山腰平日里开荒种地。
逍遥阁的弟子闲下来时也会去帮忙,叶鸿他们来这里后,老阁主给他和老庄调理了一下身子,两人身体好了许多便坐不住了,没事就跟着去种种地,带带孩子,日子倒也充实。
三人事情说完,叶筱锦便想去看她爹。
叶凯旋就安置在叶鸿的隔壁房间,不再需要如从前那般安置在冰床上才可保命,脸色依旧苍白,但是脸颊比从前丰盈了些,可见老阁主的医治是有效果的,听老庄说近几日给他擦身时,偶尔眼珠或者手指会有动静。
叶筱锦很高兴,这些都是好转的迹象,她坐在床前,拿起叶凯旋的手双手合握在掌心,从前在冰床上他的手是没有温度的,现在的手温热,整个人如同睡着般。
叶筱锦将脸在他手心蹭蹭了,“爹爹,你睡得够久了,快些醒来,醒来给叶家报仇,然后我们一起去西夏找娘亲……”
“筱宝,你如何得知你娘在西夏?”叶鸿打断了她的话。
“爷爷可记得秦无殇?”刚只顾着说皇宫里的那些事,还没跟爷爷说娘的事情,叶筱锦眉眼里都是笑意,“秦无殇是西夏七皇子,他告诉我,我娘没死。”
“他还说什么了?”叶鸿追问。
叶筱锦摇摇头,“他不肯说再多,只说娘活着,知道她活着就够了,等大仇得到我就去西夏找她,我一定会把娘找回来我们一家团聚的。”
爷爷知道娘活着一点没有惊讶的样子,反而是神色紧张,叶筱锦拧眉,“爷爷知道我娘还活着?您不希望我去找我娘吗?”
叶鸿神色纠结片刻后道,“在你得了离魂症时后,我四处为你寻医,其中一位大夫替你看诊后递给我一封信,信是你娘的字迹,她在信上说,她被西夏奸细识破身份带回西夏,让我照顾好你切勿轻举妄动,等找到机会她会逃回大胤……”
“她是那晚被西夏人认出的?”
叶鸿点头,“你娘的长相与我捡到她时变化不大,被西夏奸细认出也是正常,她毕竟是西夏公主,那些人不敢贸然处置她,便将她带回去发落,但从那以后爷爷再没收到过你娘的任何消息。”
“爷爷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并说了,若只是这样,爷爷没必要瞒我这么多年。”叶筱锦一瞬不瞬地看着爷爷,她觉得家里的事情已经没有她不能知道的了。
看出叶筱锦铁了心要去西夏,有些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也没瞒的必要,叶鸿便道,“你娘信上还说,你是亲眼看着家人被杀,看着她被刺客所伤受了刺激才吓得丢了记忆,她不忍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她怕你恢复记忆后承受不住那些痛苦,便让祖父不要再替你寻医,可祖父怎么忍心让你那般痴傻过一辈子,好在遇到那黄袍道长送回你一魂,还得他指点要行善事,结善缘。
去年你突然好了,祖父是既高兴,又担心,担心你想起那晚的事情,一时承受不住再次发病,那晚,我叶府上下一百多口人,血流成河,祖父不敢想,小小的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若真是她娘信上说的那些原因,叶筱锦不敢想,那晚是有多惨烈才让她的大脑选择了遗忘,甚至吓得魂魄离体,爷爷担心她再度发病,所以从前但凡她问那晚的事情爷爷就发怒,只是,娘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她亦是亲眼目睹吗?她因为承受不了这一切而发病,那娘呢,同样经历这一切的娘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叶筱锦的心突然变得很沉重。
“娘能在被抓的情况下让人给您送信,为何这么多年没有一丁点消息传来,她也没有如她信中所说逃回来。”叶筱锦有些担心她娘是不是到了西夏被折磨囚禁了,所以秦无殇才不肯告诉她娘的情况。
叶鸿叹气,“真被带去了西夏皇廷,想逃出来哪有那么容易,祖父身边只剩你老庄爷爷一人,想去探听消息也无能为力,想报仇也做不到,而你这些年身体并不好,爷爷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好好的,如你娘所说般,平安长大便好。
若真有一日,你去了西夏,有能力救回你娘,爷爷当然高兴,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安全,以你娘的性子,若你为救她将自己置于险境,她不会求活的。”
叶筱锦轻轻嗯了声,算是应答。
又呆了一刻钟,见爹爹还是没什么动静,叶筱锦便回了赵韵的院子。
她进屋没多久,一个小童快步进来禀告赵韵,“师叔,我师父说明日就给那人医治。”
“好,知道了。”
皇上还在空间里,叶筱锦便将人挪了出来,“师父,二师伯能治好他吗?”
“师父没说不能就是能。”赵韵回得很肯定,“你看着探探,我先把人送到二师兄那里去。”
说罢,抱起皇上便往外走了。
叶筱锦想说自己来了逍遥阁,该去拜见三位师伯的,师父走得太快了。
等她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眼睑有些水肿,显然是哭过的。
晚上,叶筱锦就睡在赵韵房间,之前孕晚期镇南王妃和赵韵担心她突然生产,两人轮流在她房间睡守着她,叶筱锦没什么不适应,她想和探探一起睡,可探探这些日子习惯了被赵韵带着。
是以,探探睡中间,师徒两人一人睡一边,等探探睡着后,赵韵在黑暗中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跟师父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
心思被师父看出,叶筱锦也不藏了,“师父,能不能请二师伯治好皇上后,让他继续昏睡,等我带他回了皇宫再醒来。”
她不太想让皇上知道她空间的秘密,他与别人不同,他是自小就被当成帝王培养的大胤皇帝,而且经过师父和无忧的事情,她对皇上没那么信任。
赵韵看出了叶筱锦有话要说,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她道,“明日我会跟他说,到时你也一起过去见见你二师伯,你大师伯和三师伯都在闭关,这次是见不着了。”
叶筱锦道谢,想起老庄爷爷记挂庄琴姑姑的事情,便问道,“师父,师祖卜算找人的话,给方位算是泄露天机吗?”
“你想问庄琴?”当时老庄还是请得赵韵出面请无妄帮忙重算庄琴的八字,叶筱锦一问她便想到了是庄琴。
“嗯,老庄爷爷想跟我回京找她。”
赵韵轻叹一口气,“你可知逍遥阁从前只有我们师徒五人,为何这二十多年来师父收留了这么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