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裴恒筠的脚踝没太大问题,冰敷之后静养几日就行。
他看上去那么害怕,还是因为单纯被镜子里的东西吓到了才对……贺永宁来的稍微迟了些,江湍和于晟俩人便询问了一下怎么会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
贺永宁明明也站在镜子前面,但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只看见楼梯上的岑郁和裴恒筠突然脸色大变,仿佛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而当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
他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如实告知。
于晟闻言立即叹了口气,他也不问俩人究竟看见了什么,总归就是那些“不能说的东西”。
“……以后还是别去那个教学楼好点。”
岑郁立即察觉到了什么,“出过事?”
“也不算。”于晟看向岑郁,“我是后面当了老师之后才知道的……”
“听说最开始这个教学楼下面是一个大墓。”
“墓里埋了一个小儿子……不过对方去世得很早,估计20出头就死了。”于晟似乎在思考关于这个教学楼下面的传闻,“你知道的,学生们偶尔都喜欢玩一些吓人的意思。”
“据说只要喊这个人的名字,不管是笔仙还是什么别的灵异游戏,都能把他召出来,然后实现愿望。”
于晟说到这儿,立即看了其他几个人的神色,在看见裴恒筠一副被吓到快晕过去的样子,则不好意思的笑笑,“吓到你们了是?”
“不过这也就是传说,谁也没见过。”
岑郁看着于晟,他与贺永宁对视了一眼,只见江湍的表情也是沉思……或许是因为几人的沉默,也让于晟感到了不对劲,他茫然地看着几个人,“怎么不说话?”
“你忘了?”江湍忍不住开口,“我们以前放寒假的时候也玩过那个游戏。”
他又看了眼低着头的裴恒筠,然后与贺永宁对视,见对方的眼底都是肯定之后,越发肯定自己的记忆没出现问题,“明明当时玩过,怎么你一副不记得的样子?”
江湍的话却让于晟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看着江湍和贺永宁俩人,然后又看了下还在害怕的裴恒筠,“真的?”
除了裴恒筠还在发呆之外,贺永宁俩人都点了下头。
于晟这下的表情是真茫然了。
“……可我完全不记得……”
岑郁看于晟这模样,越发肯定了一件事,十年前的时候,这个美满高中绝对发生了一件事,也许就是因为那个游戏,把那个所谓的“鬼”给召唤出来了。
“所以你们当时玩那个游戏,就是为了把那位……小少爷召出来?”岑郁问。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年代的墓,干脆用小少爷代替。
他这话一出,不说原先就茫然的于晟,贺永宁和江湍也沉默了,俩人几乎一起摇头,似乎真的完全想不起来当时他们为什么要玩那个游戏。
岑郁立即把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的裴恒筠。
“你还记得吗?”他问裴恒筠。
裴恒筠这个时候却抬起头看向了岑郁,他眼角还有些红,似乎是刚刚哭过的痕迹,他盯着岑郁的脸看,“可能是为了实现一个愿望。”
啧,看来这游戏召唤出来的东西才是关键。
岑郁心想,然后又问这几个当事人,“那名字呢?”
“你们既然想把这个小少爷找出来,名字总记得。”
却不想这三人还是一问三不知,可在于晟的拼命回忆里,却稍微找到了一点关于这个“小少爷”身份的记忆。
“我虽然记不清楚当时的细节。”于晟理清了一下思绪后说,“但我还是记得玩游戏的学生是怎么称呼他的。”
“怎么称呼?”岑郁急忙问。
“小玉少爷。”于晟肯定地回答,“他们说这个少爷的小名是小玉。”
“……小玉。”岑郁喃喃自语。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脑袋里不免想起了那天在直播间突然出现的土豪观众“小玉”……世界上真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小玉”明明知道那个鬼屋里有鬼,却又让自己进去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害死自己?
岑郁琢磨了下,觉得不像这样,毕竟按照原作剧情,不管小玉有没有出现,岑郁作为主播都会进入到这个鬼屋里。
但是原作里他直到第四天晚上,岑郁才挂掉,这证明在剧情杀开始之前,岑郁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岑郁又看向了于晟,“小玉的本名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于晟摇头,“不过我多多少少听过一点。”
“什么?”
“听说知道了小玉本名的人,都会被他缠上。”于晟看向卫生所里的几个人。
也就是因为刚刚医生离开去拿东西,他们才干脆聊上了裴恒筠突然从楼梯上摔下的原因。
恰好此时,刚刚离开的医生回来,给裴恒筠做了处理之后,又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
等安顿好裴恒筠,岑郁走到院子里,看向了那个孤零零的浴室。
他站在那儿,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又点燃了一根……片刻之后,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脚步声不快不慢,他立即转头,发现果然是贺永宁。
对方好像是真的有洁癖,这会儿又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看见岑郁在那边抽烟,他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说,“给我一根。”
岑郁叼着烟看着他,“贺总不会说请?”
贺永宁做出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重新又问了一遍,“可以请你给我一根烟吗?岑先生。”
岑郁挑眉看着他,从怀中把烟盒递了过去,贺永宁抽出一支后,岑郁顺手把打火机也扔给了他。
他原以为贺永宁这仿佛严重洁癖的样子,应该是滴酒不沾的,但见对方点烟的姿势和抽烟的动作,就判断出对方也是个老烟枪——肯定比他抽的多点。
岑郁眉眼弯弯的,原先那冷漠的气质都被冲淡了些许,“看出来啊,贺总。”
“原来你私下是烟酒都来。”他忍不住调笑了几句。
贺永宁没有理会岑郁的调笑,他先是看了眼那间浴室,然后又隔着寥寥升起的烟,目光停留在岑郁的侧脸上,他目光死死盯在了岑郁眼下的两颗泪痣上。
然后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之后,吐出烟雾后才对岑郁说,“以前应酬的时候免不了。”
他大大方方回应了岑郁的调笑,然后又问出了自己心底的那个问题——
“你真的觉得他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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