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睿的负责人,叫做杨贵淑,这个你怎么解释?”
翻看了片刻名册的男人,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向秦阳的目光有些玩味。
这样一句问话,也让那边的两个人贩子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心想这个讨厌的家伙,不会真是冒充的?
“该死的,洪贵这家伙在说谎?”
秦阳心头一惊,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是被洪贵给耍了。
但下一刻他又明白过来,这个事情或许连洪贵自己都不知道。
非人斋做过登记手册,哪个人贩子负责哪个孩子,可能是在暗中记录,连人贩子本身都未必清楚。
如此也就说明洪贵应该不是在说谎,在那样的情况下,骗人对洪贵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加重他的刑期。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洪贵有没有说谎,而是如何应付过这一关?
否则秦阳这一次的卧底计划,还没开始恐怕就得结束了。
虽说现在没有打入非人斋内部,面前都是些普通人,秦阳暴露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的计划也就功亏一篑了。
“说话!”
见得秦阳不说话,那男人沉喝一声。
旁边的两个保镖也跨前一步,似乎一有不对,就要将秦阳给控制住。
“你说的杨贵淑,是那个又蠢又胖的女人?”
秦阳心中念头疯狂转动,这一句问话,又让那男人的手伸到了桌面下,似乎翻了片刻,这才拿出一张照片。
“确实是一个胖女人!”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秦阳,似乎还在等着对方的解释。
单单知道杨贵淑是个胖女人,并不能说明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由杨贵淑负责的孩子,怎么会落在洪贵的手上?
“那个胖女人已经被警务所的人抓了。”
秦阳这句话倒不算是说谎,让得另外一边的那对人贩子都是心头一颤,同时庆幸自己运气不错。
他们同样没有走码头车站,或者说那些出城大路,要不然也得被抓住,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
“说实话,我也差点出不来了,是我丢弃了原本手中的孩子,这才逃过一劫。”
秦阳开始编起了故事,听得他说道:“这个叫岳睿的孩子很聪明,当时他正试图逃跑,却刚好撞上我,为了完成任务,我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这算是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只不过这其中或许还有一些漏洞,就看这些家伙会不会抓着不放了。
“洪贵,你说当时有警员在场,这小孩子又这么聪明,难道他就不会大喊大叫,把警员招过来救他吗?”
这男人果然不是这么好骗的,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让得屋内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阳的身上。
“呵呵,我刚才不是说过了,要以德服人嘛。”
秦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说着这话的时候,一把拉起了岳睿的衣服,露出了前胸后背之上的累累伤痕。
“我就知道!”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那对人贩子脸上的鄙夷不由更加浓郁了几分。
就这还敢说以德服人,不过是跟他们使用一样的暴力手段,打得这些小崽子不敢反抗罢了。
这也是人贩子的一贯手段。
也只有将这些小孩子打服了打怕了,他们才不敢有逃跑的念头。
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狠毒的殴打。
岳睿在这个时候也适时装出一副极度害怕的样子,身形都有些轻微的颤抖,终于让那男人点了点头。
“罢了,你丢了一个孩子,又带来了一个孩子,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男人点了点头,在说完这几句话后,却又忽然说道:“不过……”
话音落下,男人再次在身下的箱子里翻找了起来,约莫两分钟之后,他抬起来的手上,已经是多了一张照片。
“洪贵,江南省南江县人,27岁……”
随着男人口中的话语传出,他已经是翻过了照片,对比起了照片和面前这个人的相貌,最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信息无误,算你过关!”
直到男人说出这一句话后,秦阳和岳睿才终于大大松了口气,心想这第一关总算是过了。
“走,跟我走一趟!”
男人收好照片和名册,然后站起身来。
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那边的两个人贩子不由身形一颤,而秦阳则是眼前一亮。
说实话,秦阳还真怕交易到此处就结束了。
对方直接接了孩子走人的话,那他想要打入对方内部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到时候秦阳或许就得另想办法,才能混进非人斋的内部。
没想到现在对方却是让他们这些“人贩子”跟着一起去,这不由正中秦阳下怀。
反观另外两个人贩子呢,却并不想跟这些人有太多的交集,只想拿钱走人,不想节外生枝。
“那个……孩子已经安全送到,应该没我们的事了?”
其中男人贩子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听得他问道:“能不能……能不能直接把尾款结给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听得这话,对面那男人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抚着下巴说道:“让你们现在就走,也不是不可以。”
正当两个人贩子脸现喜色的时候,那男人却又说道:“不过这一次楚江那边查得这么严,你们还能把孩子带出来,上头对你们很感兴趣呢。”
“所以上头让我带你们过去见一见,说不定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男人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见得两人个人贩子沉默着不话,他脸色渐渐变冷,问道:“怎么?你们不愿意?”
话音刚刚落下,旁边两个保镖就踏前了一步,有意无意掀起了自己的西装下摆,露出腰间一件漆黑的物事。
“那……那是?”
就是这一个动作,让得两个人贩子身形不断颤抖。
因为他们都看得很清楚,那赫然是两把短枪。
对于普通人来说,枪的震慑力还是很强大的。
人贩子干的是买卖人口的生意,何曾见过这种荷枪实弹的凶人,现在他们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