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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姜沛宁离开姜阀,来到春神楼,与赢贞一起共进晚餐,吃饭过程中,她自然免不了询问一番那柄仙剑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她从赢贞口中确定李晴雪只是朋友时,却还是不放心,
这也正常,男女之间很少有那种真正的纯洁之交,
一个芳华榜排名第五的独孤鸾凤已是如此自负,那排名第二的李晴雪又该是何等的仙子姿容,
她能放心吗?
肯定不能。
房间内,
“你什么时候娶我?”姜沛宁突兀的问了一句,
赢贞刚刚脱去外套,闻言忍俊不禁道:
“仪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姜沛宁顿时蹙眉,佯怒道:
“当然重要了,难道我做你一辈子情人?名不正言不顺?”
赢贞笑呵呵的盘膝坐在榻上,说道: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听你的。”
姜沛宁这才转怒为喜,笑嘻嘻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仰着脖子正要吻过去,
赢贞突然笑道:
“水袖来了~”
“啊?”姜沛宁赶忙从塌上下来,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
咚咚咚,
“主子睡了吗?”
赢贞道:
“进来吧。”
水袖推门而入,满身大汗,一脸的风尘仆仆,见到姜沛宁后,堆笑着赶忙行礼,
后者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推向面前,淡淡道:
“坐下先喝口茶吧,怎么这么狼狈?”
“一口气赶回来的,”
水袖笑呵呵的连忙道谢,走过来端起茶水喝干,袖子一擦嘴角,这才向赢贞说道:
“主子,叶玄出关了。”
赢贞听了面无表情,心中却在诧异,对方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关,到底想做什么?
姜沛宁皱眉催促道:
“细细说来。”
然后又提起茶壶给他添满,
水袖一路不停的江南道赶来这里,早已是渴的嗓子冒烟,再饮一杯后徐徐说道:
“消息是辽东那边传来的,如今天下少有人知,山南道总管张昌宗之所以向叶充投诚,拱手让出整个山东道,条件便是叶玄必须出关,不然的话他没胆子反朝廷,此次韩林能够与大明王丁宣达成一致北上防卫长沙,也是小的在中间游说,还有便是李元婴真的慌了,天玑阁第一批南下大军确实是五万,但现在陆续有兵员从辽东出发赶往山东道,看样子是要趁着长安这边自顾不暇,一口气吞下整个江南,江南之后便是岭南。李元婴让我转告主子,希望能让宋令辉和陆正光率军进入江南道,与他共同抵御天玑阁,”
姜沛宁听罢,心情大坏,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李隶这一反,大周各地立时硝烟四起,
赢贞沉默片刻之后吗,终于开口,道:
“三皇的格局已然打破,叶玄出关,其实便是为了牵制我,如果没有第三方势力介入,圣门与天玑阁的将来,很可能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我控制不了,叶玄也控制不了,”
姜沛宁闻言皱眉道:
“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
水袖在一旁为她解释道:
“姜阀主有所不知,当初三皇鼎立,各有所管,实则是整个大周最好的局面,因为三方各有制衡,不会坐看其中任何一家独大,而如今人皇李元乾驾崩,他这一脉如今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几个儿子纷纷造反,引得天下大乱,人皇这一脉的势力已然大大受损,偏巧我圣门因孔渊之事如今也处于内乱之中,
现在的形势是天机阁一家独大,叶玄若是登高一呼,天下白道武林必当以其马首是瞻,这江湖门派何止千万,若是都依附了天玑阁,与我圣门岂不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介时整个天下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将陷入数百年以来未有之大乱,这不是个人所能控制的了,到时候北夏大军入侵,我民族都将陷入危亡之中,所以叶玄出关非同小可,小的这才星夜赶来。”
姜沛宁听完他的这番解释,早已是愣在当场,虽然一时间还没有彻底明了,却也大致听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的意思是,叶玄会扶持叶充称帝,如果贞哥没有称帝的想法,圣门之中仍会是现在这副分崩离析的状态?如此的话,根本就不是天玑阁的对手?”
水袖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
“姜阀主可知,我圣门最大的一支分支——斜月谷,便是如今的江南隋家,圣主若是没有称帝之心,隋家将永远和明教划清界限,甚是会眼睁睁看着天玑阁吞并江南道。”
姜沛宁彻底茫然了,目光呆滞的看向赢贞,她不希望他有称帝之心,她也知道他没有称帝之心,可如果真如水袖所言,他不称帝,很可能会导致大周越来越乱,以至于早已枕戈待旦的北夏大举入侵,她的心便乱了,
水袖一脸肃然的看向赢贞,沉声道:
“主子,现在只要你一句话,剑南道垂手可得,江南道更可稳如泰山,您若不愿做那皇帝,大可扔给孔渊,我圣门必当万众归心,唯主子马首是瞻。”
“闭嘴!”姜沛宁闻言大怒,孔渊派人搅乱整个山南道来对付姜阀,在她心中,已是头一号的敌人,怎么可能扶持他做皇帝?
水袖顿时不敢出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赢贞闭目陷入沉思,一时间,整个房间内一片静默。
姜沛宁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在等待他的答案。
终于,良久之后,
赢贞缓缓睁开双眼,淡淡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
姜沛宁神情一动,赶忙问道:
“什么办法?”
赢贞双目眯起,说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李元乾说他的宝贝女儿关系着整个天下安危,其实他早有暗示,人皇一脉,并非后继无人,在洛阳的时候,李晴雪曾经说过,要去找她那几个哥哥讲讲道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晴雪现在,应该在去见李隶的路上,”
水袖听完失声道:
“如果他们李家真的能偃旗息鼓,三皇鼎立的局势便不算破,可是这位太平公主,真的有扶大厦之将倾的能力吗?”
赢贞淡然道:
“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
夜色下,山间小道,
一道孤单的身影漫步走着,背上缚着一柄华贵至极的长剑,嘴里还啃着一只猪蹄,只见她边吃边哼唱着一首无名小调: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