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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亭内无声,
李汶唏嘘不已,父王还是晋王的时候,便与徐良关系密切,而后者身上也是有着鲜明的“晋王党”标签,如今却因父亲一个糊涂决定,让其死的糊里糊涂,不得不让人感慨。
这则消息最属霍青心内的震撼最大,他倒不是觉得女帝手段有多毒辣,毕竟对方一向便是这个风格,他奇怪的是,对方是如何把握到徐良一行人的行踪,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则消息呢?
如此机密要事,朝廷之内应该也只有有限几个人知道,难道是有内鬼?
鹰隼驯养不易,整个大周军方不过百只之数,大将级别之下是不会让鹰隼传信的,何况召唤鹰隼需要特殊哨音,也不可能是鹰隼泄露消息。
她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又为何会杀掉徐良?
霍青抬头好奇的看向赢贞,在座几位之中,魔皇是最了解女帝的,就连这杀人灭迹的主意,姐弟俩都是不谋而合。
赢贞当然无法为他解惑,因为赢贞自己心里也很迷糊,明教素来不插手朝廷事务,何况如今还是四分五裂,自己这位大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晴婉则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对赢贞说道:
“师兄,你可去信一封送往光明顶询问此事,大姐断然是不会瞒你的,如果信是我写的,大姐估计都不带搭理我。”
赢贞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无论与江清惠之间的矛盾何时才能解开,但心里终究是认这个大姐,而江清惠此举是否昭示着光明顶会有什么行动?赢贞确实很想知道。
“拿帖子来,”
以帖代信,是教内有限几人才有的规格,
楚青青赶忙为赢贞准备来笔墨纸帖,姚宗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将石桌收拾干净,
霍青见对方直接将帖子摊开放在桌面上,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心中也不免感叹魔皇的气度,也好奇对方会写些什么,
赢贞略作沉思后,大笔一挥在帖子上写下“徐良”二字,便交给晴婉,后者拿起帖子出门安排去了。
霍青和李汶同时一愣,对视一眼,一来感叹魔皇字体精妙,笔法似游龙,二来多少也有点懵,两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写信的,就两个字?如此简洁真的能表达清楚意思吗?
霍青低头想了想,忽然对李汶说道:“公主,女帝此举无疑给我们省去很多麻烦,只是日后皇上问起时,我们是否该如实回禀?”
霍青这么说,实则是想为韩林撇清楚干系,这次徐良不明不白背了锅,涉及到皇权之争这种事,甩的越干净越好,再者人家魔皇就在身边,杀人的又是人家的师姐,是该隐瞒呢?还是实话实说呢?他希望李汶能在前面顶住,因为他顶不住。
谁知李汶却是一脸茫然道:“什么女帝?女帝怎么了?徐将军又怎么了?”
霍青一愣,瞬间明白了对方意思,徐良的事,就当是没有发生过,韩林没去过,女帝也没去过,宁帅那边则得通报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底,这件事到了最后等于是他们沆瀣一气,就瞒了皇帝一人。
“末将明白了,我这就派人飞鸽传书知会韩林一声,”
说完,霍青朝着赢贞一揖手,便也急匆匆离开竹园。
该散的散,该走的走,楚青青则是去为赢贞准备入浴用的热水,一时间,厅内就只剩下了赢贞和李汶两人,
赢贞并没有多说什么,刚吃了饭,消消食,再洗个澡才是最舒爽的,他拿起一本《太上感应篇》翻开阅读着,
这段时间以来他并没闲着,而是让晴婉找来一些明教典籍阅读,从而更为详尽的了解武道一途的修行,以及明教的发起和人文。
有些重要典籍,晴婉则直接写信给光明顶,说是教主取阅,那边也很是配合,一直由轻身功夫最好的光明右使庞昆亲自送来。
亭内灯火摇曳,照映在李汶的面庞上,
她一直是静悄悄的看着赢贞,心如小鹿乱撞,此刻独处的场景她在长安时,不知幻想过多少遍,如今真的身临其境,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第一次见到赢贞时,是在长街上,自己见他生的气质绝伦,忍不住拿雪球砸他,初衷便是想与之亲近,这才有了后来的羊肉面摊前,高山静湖旁,也因这一系列巧妙缘分的存在,让自己卸掉了那令人作呕的婚约,如今更是成为高高在上的皇朝公主,可她内心深藏着的情愫,却越来越不敢随意触碰。
她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对方不是普通人,甚至远不是那些王侯勋爵所能比拟的存在,少女的情愫有时候便是如此单纯简单,来的那么突然,却又如波涛汹涌。
李汶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大老远跑来这里,不就是想和对方说说话吗?
“你在看什么?”
“看书,”
“呃......什么书呢?”
赢贞笑了笑,将书合上,“一些关于武道的书籍罢了,听说最近青州城内的客栈已然全住满了,我这竹园内还空着不少房间,你可暂时先住在这里,”
他是在留我吗?
李汶胸口扑通扑通狂跳,喜道:“乐陵多谢教主了,”
“没什么的,我们也算是老朋友,说不定赢某日后有些地方需要你帮忙。”
李汶忙不迭的说道:“教主之事便是乐陵之事,无不照办。”
说完这些,李汶神情忽又暗淡下来,喃喃道:
“如今父皇糊里糊涂登上了皇位,虽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我这做女儿的总是在为他担心,各地藩王的隐患一日不解决,父皇这个皇位就坐不稳,唉~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他老人家如今为政务忙的焦头烂额,鬓角已是斑白不少,还不如当初做晋王时逍遥快活呢,”
赢贞在一旁笑道:“人的出生各有不同,生长环境便也不同,所造成的性格和追求更是不同,但总结起来方向却也一样,那便是‘人往高处走’,对于你父皇来说,皇位便是他一生的最高追求了,其他藩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