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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于治疗角度,我不建议你们回到那个危险环境。”
咨询室里只有沙沙的纸页翻动声。
医生态度温和平静,只是在坦诚自己的看法。
她这些天听了很多故事,也在感同身受着霍刃过去八年里经历的一切。
娱乐圈就像是在两座悬崖之间,用无数架天平搭出了一座桥。
往前走一步,就要放下一样东西作为支撑筹码。
离终点越近,被抵押贩卖的事物就越多。
corona全员能够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打破一众前辈的记录夺取皇冠,几乎所有人都付出了同样沉重昂贵的代价。
霍刃精神崩溃了接近半年,如今终于走到缓慢康复的状态,作为医生,elia不希望他再去触碰这些危险。
哪怕只是相处了几个月,她也发自内心地敬重面前这个年轻人。
霍刃抿了口柠檬茶,并不觉得被冒犯。
“所以重新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再自我设限。”
他早已想过很多事,把入行以来的每一天都清晰回顾过,情绪和理智都在恢复旧有状态。
“我不会以个人偶像的身份回国。”
corona是旧时代的标准偶像,从概念提出时就围绕着这两个字严谨设限。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枷锁,早已在沉默中生出血色的锈。
不可以恋爱,不允许有个人喜怒。
发言自由、穿衣风格、行为模式、公众场合里的一举一动,无形中进入了偶像这个商品的囊括范围。
裴如也缓缓颔首,表达对这个决定的赞同。
医生有些诧异,又顺应精神分析的惯有方式,再次提问:“那么接下来,你希望成为谁?”
霍刃抬眸看向裴如也,在与他交换目光之后沉默了几秒。
“我自己。”他在深呼吸着加深笃定感:“我只做我自己。”
恋爱,喜怒,行为,一切都全然自由的我自己。
“如果公众抗拒和质疑呢?”
“你可能还会面对很多攻击。”
“我不在乎。”
霍刃看向elia的时候,眸中有种过去八年里从未出现过的冷漠笑意。
“如果她们喜欢的只是驯服乖顺的一个玩物,尽数散场也罢。”
治疗师走了以后,霍刃一个人泡了很久的澡。
他知道很多事是矛盾的。
过去和现在的娱乐圈都像是陷进死循环里,满目泥泞风气不变。
但伴随着短视频和直播文化的出现,一个人成名的渠道变得越来越多。
最近十年的剧烈变化,是过去几十年的娱乐圈都不敢幻想的盛状。
一个网红可能因为啃了口棉花糖卖萌就红遍全网,一个明星也可以凭借一只宠物一夜翻红。
游戏规则还在不断地变化。
过去想要上位,硬实力不可或缺,规则严密限制繁多。
可现在是2018年。想要再次踏入舆论中心,成为热搜和镜头的宠儿了,可能只需要一个瞬间。
他还需要一个足够稳妥的机会。
浴缸里,泡沫犹如漂浮的星辰,还散着樱桃琥珀与琴酒的淡淡香气。
来自几滴潘海利根,是他惯用的香水。
霍刃擦干净身体,披着浴袍回到卧室。
裴如也靠着枕头在处理公务,耳侧的蓝牙耳机可以听见隐约汇报声。
霍刃望了一会儿,从床尾光着脚踏了过去。
然后俯身躺在男人披着的薄毯旁边,无声地依偎他的身体。
老师的气息温热绵长,只要靠近一些,都会让他觉得安抚舒缓。
霍刃在他身侧躺了几分钟,发觉男人并没有理他的意思,还在继续引导远程的下属如何决策。
无非是季报数据和商业提案之类的乏味内容。
青年睁开了眼,默不作声地用脚背蹭上了他的膝盖,绕着画了个圈。
他的脚踝很好看。
白净光滑,线条修长。
男人并没有理会,又示意秘书再接入一个电话进来。
霍刃用脸颊贴着他的胸侧,一面侧耳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面用脚背去勾勒男人匀称的小腿线条。
滑过,停顿,然后碰触对方的脚背,让温热慢慢重叠。
青年并不确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清楚效果会如何。
他悄悄抬头望男人的反应,发觉对方只淡淡看了自己一眼,随后目光就移回了工作内容上。
有种敷衍的纵容。
等这个漫长的电话打完,他还在望着裴如也,似乎是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我们现在这种,”裴如也挂断电话,笑着和他开玩笑:“叫暧昧不清的肉.体关系。”
霍刃低哼了一声,歪头躺在他的臂弯里,小声道:“也没有做到最后啊。”
还要等到结婚……要等好久。
“耐性不够。”男人继续敲着文件,语气如常:“我慢慢教,你慢慢学。”
霍刃原本只是撩拨着玩,此刻反而躁动更甚。
人的野性但凡被引导过一次,就会下意识地想要释放更多。
卧室里只有空气净化器的轻微响声。
霍刃屏着呼吸支起身子,当着男人的面倾身往前探,在对方的注视下取出了被折叠放好的黑缎带。
然后叼住丝带的一角,将它尽数拉开。
那是约定后的固定开关。
碰一下打开,就可以在纯粹享乐中释放无尽的压力和情绪。
他双手搭在笔电显示屏的边缘,一低头时黑缎带便流泻而下,挡住蜿蜒曲折的点阵曲线图。
衬得唇瓣柔软又带着绯色。
男人轻轻闻了一下空中愈发浓郁的琴酒香气。
然后接过缎带,为青年覆上双眼。
“好乖。”
白狼甩了下尾巴。
“我要奖励。”
男人从善如流地吻了下他的眼睛。
“好。”
-2-
薄玦睡醒时已经是晚上了。
“哥。”薄环端着药碗坐在床侧,用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嗯,体温正常~”
长发青年低低叹了口气,摸索着坐起来。
“不想喝药了。”
霍刃被带回美国没多久,收到消息的薄家一众人就赶回了国内。
池霁出事以后,操持葬礼最多的是龙笳和薄玦。
谢敛昀虽然也有帮忙,但他到底对人际往来的种种不熟也不擅长。
薄玦一直撑到见到父母弟弟时才松了口气,睡着的当晚肺炎发作。
——那是通宵以后的后遗症。
后来肺炎渐渐痊愈,他还是偶尔会咳嗽胸闷。
医生说这同样是情绪的躯体化表现,建议保持长期心理咨询,尽可能地减少冲击事件的深刻影响。
薄玦性格内向,拒绝了心理治疗。
最后薄环和从前约定好的那样,陪他一块留在了这里。
薄玦如今二十五岁,薄环也到了读大学的年纪,以交换生的身份进入了时都音乐学院编曲系。
哥哥是教授,弟弟是国际生,两个人还都留着及腰长发,并肩走在校园里几乎到哪儿都有人悄悄拍照。
——当红偶像退下来做老师这种事,谁碰到都难免会激动。
这种情况常常发生在隔壁时都戏剧学院,老戏骨闲着没事教教后生,年年期末汇报开场都有红毯环节。
音乐学院终于碰着这一回,扬眉吐气的不行。
然而小薄教授刚上任不久就毙了两个学生,上课躲最后一排玩手机一样能被揪出来扔出去罚站,次次点到都听音辨位比打卡机还严密。
第一个学期结束,期末考及格率36%。
院长苦着脸跟他解释,带学生不能这么严,怎么也得给孩子们多点机会。
小薄教授温和颔首,第二个学期及格率34%。
“我减低难度了,需要背记的考点减少很多。”他觉得很可惜:“孩子们还是差了点悟性。”
被虐爆的学生们直接冲去那几个带头黑池霁的微博下面骂人。
“有病啊为难他搞什么!!现在把corona搞崩了你很得意是吗!!!”
“偿命啊啊啊啊杀人凶手你还我学分啊啊啊啊啊——”
做教授难免有应酬,教研会议、文化庆典、投资方会面等等。
薄玦叮嘱了小环要在家好好练琴,简单换了身装束就准备出门。
薄环端着药碗委委屈屈道:“哥,你还没喝完呢。”
薄玦扫了他一眼:“你替我喝,效果一样的。”
“这是补药啊,”薄环反抗道:“妈妈说了要我监督你,你不能这样。”
薄玦原本换好了黑皮靴往外走,听见这句话突然转身,吓得弟弟往后猛地一缩。
“那……那不喝了?”
薄玦走了回去,一言不发地把苦药全部喝完。
薄环一瞬间内疚感爆表,拉着他道:“下次我少熬点,哥你别生气啊。”
青年抿唇摸了摸他的额头,声音放软很多。
“小环,你照顾我……也辛苦了。”
薄环的脸腾地就红起来。
“不辛苦不辛苦,哥哥你早点回家哦。”
“好,会的。”
终究是迟到了。
薄玦抵达会场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十五分钟,来的客人还不少。
已经有很多人认出他来,在露出诧异目光的下一秒却立刻扭头看远处的另一个人。
薄玦签过到之后发觉他们眼神不对,顺着一群摇摆甩头向日葵的方向往东边看。
龙三公子正握着香槟在和资方低声谈笑。
薄玦只感觉自己瞳孔被烫了一下,立刻想要偏开头往角落走。
下一秒,对方却好像感应到了视线,隔着无数人看见了他。
“失陪。”龙笳匆匆把香槟杯交给助理,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人群如同红海般分开一条过道,有人试图掏出手机,却被旁侧的人按住。
这是级别很高的内部交流会,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都不该做偷拍这种事。
薄玦没想到他会直接走过来,下意识想躲但对这里根本不熟,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碰了面。
没有等龙笳开口,他更快地进入防御状态:“龙总,好久不见。”
龙笳定定看了他几秒。
他们分手两年了。
这两年发生太多事,每一件都足够刻骨铭心。
如今人海中再度相逢,一个是教授,一个是商人。
就好像再无任何羁绊一样。
“贵校有些公益项目还没有落定,听说是由小薄教授牵头主持的。”他清楚此刻有很多人在注视着他们两人,只公事公办地打了一声招呼:“有空微信谈。”
薄玦还在看他如今的样子,良久嗯了一声。
他早就拉黑他了。
分手以后薄玦自己都没法面对这些混乱的队内关系,从连连看游戏账号到手机号码全都删了个干净,偏偏还要和这家伙在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多碰一面都扎心。
龙笳掩饰性地和他身侧的几个校董交谈了几句,各种夸赞轮流响起。
“龙少现在真是年少有为啊!”
“小龙总果然还是适合进商界,哈哈哈你唱歌也好听,好听的!”
酒会后,他们都再也没有联系过。
薄玦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在单间里深呼吸好几次,最后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靠着墙把龙笳从微信黑名单里移除,然后把校方公益项目发给了他。
半分钟,对方回了消息。
“结束以后,十一楼酒廊外露台等我。”
薄玦心里一跳,马上关掉了手机,听着隔壁的抽水马桶声按住胸口。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
以前他可以有很多借口。
要照顾刃刃,要陪池池练钢琴。
现在他只剩一个人了。
薄玦又在隔间里枯站很久,半晌把手机掏出来,给薄环发了条消息。
晚上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薄环发了个哭泣猫猫头。
哥哥你还是生我气了。
薄环被他气笑,快速回了过去。
药熬那么苦,不生气是傻子。
酒会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酒店外的豪车陆续开远,夜晚静谧而安宁。
上电梯之前,薄玦忽然想了起来,时乐院和这座酒店好像都有玄御集团的注资。
电梯叮了一声,十一楼的酒廊空无一人。
他左右瞥了眼,发觉摄像头是关着的。
等走到露台上时,龙笳已经等待二十分钟了。
“……好久不见。”
龙笳没有接话,抿了口红酒还在看远方。
薄玦侧头望去,发觉从这里可以望见spf的双子大厦。
十七楼陷在黑暗中,自去年二月十七以后就再也没有亮过灯。
“龙笳,现——”
没有等薄玦把话说出口,龙笳就已经扣着后脑勺吻了过去。
是带着烈性的攻城略地的长吻,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反应的时间。
薄玦在缺氧的一瞬间想要推开对方,却被捆在怀里吻得更加用力,唇舌被悉数轻咬舔舐个遍,就好像是野兽在用气息标记他的独占物。
宝石色的红酒在他们的唇侧滴滴点点的流下,把喉结都无声沾湿。
“嘶……”薄玦吃痛地低唤一声,发觉对方在醉着,伸手想要碰他的脸;“龙笳,你清醒下,这里是露台。”
远处刚好传来了一对男女的轻快交谈声,似乎也在往这个方向走。
龙笳深深看了他一眼,拉着薄玦的手腕就往旁侧走,在被人撞见的前一秒用宽大到夸张的华丽窗幔把他们两人卷住。
厚重繁复的数层丝绸将他们卷入狭小的黑暗空间里,耳侧还能隐约听见那对男女的谈笑声。
薄玦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种处境,这会儿还惊愕地靠在他的怀里,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远处的声响上。
男人无声地将他扳了过来,在黑暗中俯身再度与他长吻。
他们接吻过很多次。
年少初识彼此心意时,得奖后畅快放松时。
分手前惊惶无助时,分手后绝望痛苦时。
每次接吻都枷锁满身,恐惧着被发现和被质问。
如今分手接近三年,所有情感至今都没有发泄的途径,苦闷到让他们看到对方都心底一沉。
吻却成了倾诉的最完美方式。
最初是互嗅气息,浅浅缠吻追逐。
然后就紧拥彼此的脖颈,几乎要把自己的所有都倾注在这个吻里,靠的再近也不为过。
舔咬,啄吻,脸颊碰触鼻尖轻蹭。
既然已经深陷黑暗,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再思考更多。
他们需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桎梏。
他们需要真实地活着。
有什么在一瞬间被尽数释放,像是被娱乐圈钉作固定标本般的灵魂,也像是根本不敢展露在其他朋友面前的恐惧和痛苦。
指腹是烫的,心脏在震颤挣扎,呼吸都仿佛是确认对方的摩斯电码。
这个吻实在持续太久,久到外面的人早就走远了,他们还在拥抱彼此,喘息时能听见急促的心跳声。
龙笳探头看了眼外面的情况,拉着薄玦的手就往外走。
“——去哪?”
“我房间。”
薄玦惊了几秒,没想到分手乱来之后现在又要乱来。
他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没过几秒就已经被拉进了电梯里。
房卡一刷,电梯就顺从地往最高层走。
“我以为我们该谈谈。”薄玦快速道:“刚才那个地方是不安全,但是——”
“这幢酒店都是我家的。”龙笳打断道:“薄玦,有些话今晚不用说。”
电梯再次打开,薄玦一头雾水地被他牵了出去。
两三步就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前。
龙笳用房卡刷过,在拧开门把手之前,半是自嘲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我们结婚那天才会来这里。”
薄玦眼眶当即就红了,扬眸问道:“现在呢?现在又算什么?!”
龙笳没想到自己又把他弄哭,忙不迭一手关门一手抱着他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做了,”薄玦以为那句话是对自己的羞辱,红着眼睛想躲开他:“龙笳你不能这样对我——”
“现在来也不是错,”龙笳抱着他没有再往里走,哄劝声温柔到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小玦,我哪次舍得伤着你,你提分手的时候我都没拒绝过……”
是啊。
还是我提的分手。
薄玦脑子被愧疚感搅的乱成一片。
他任由龙笳抱着揉头发顺后背,半晌才道:“你现在不是在伤我?”
“做完不负责才是伤。”龙笳俯身吻他的唇,把他打横抱起来往回带:“小薄教授……给我个负责的机会。”
薄玦好多年没被他这么公主抱过,直到被放在床上时才抬头看他的眼睛。
清澈温和,和少年时无半点差别。
“我快垮了。”薄玦闷闷抱怨道:“过得一点也不好。”
龙笳动作轻缓地帮他脱掉鞋袜外套,跪坐在他的腿侧轻缓亲吻,又回到从前恋爱时的温和状态里。
“是我刚才太急了……”他喃喃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然后边哄边做了一晚上。
龙笳是通宵了两天还过来应付酒会,折腾完就搂着薄玦睡死,难得的做了个好梦。
薄玦半夜四点还醒着,越想越觉得气到爆炸,头发都没洗就匆匆穿好衣服开车回家,腰疼的快要断掉。
小环还以为家里进贼了,穿着丝绸睡衣就拎着棒球棍冲出来,看见身心俱疲的哥哥时懵在原地:“……诶?”
“小环,听哥哥一句话,永远不要喜欢狗男人。”
“啊?”
薄玦头也不回的进卧室泡澡去了。
第二天中午,薄玦给谢敛昀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谢敛昀吃了好几个月外卖,难得把自己收拾的像个样子了出来见他。
然后就点了盘鸡蛋炒丝瓜,一砂锅青菜粥。
谢敛昀的脸跟菜色一样绿。
薄玦一边喝粥一边就啪嗒啪嗒掉眼泪,觉得自己屈辱的像个傻逼。
莫名其妙跟断了两年的前男友见面,见了面一句话不说就开始接吻……接了吻还上床。
他本来在出事以后就一直憋着没哭,这会儿所有情绪全都爆发出来,眼泪狂掉不止。
“你怎么了啊?”
薄玦闷头喝粥,边喝边哭。
谢敛昀给他递了张纸,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要去医院吗?”
薄玦猛吸了下鼻子,完全不像音乐学院里那个人见人逃的冷面教授。
“那你……吃点菜?”
谢敛昀夹了两筷子丝瓜,心想自己这回去还是得点外卖,等会去路边买两个烧饼得了。
……然后都市报纸就得报‘当红偶像沦落到当街买烧饼’,姜叔又得打电话苦口婆心劝自己看开点。
喂!!我这也没办法看开好吗!!!
薄玦哭爽的同时还喝了两碗青菜粥,账都不结就推门走人赶回去上课了。
谢敛昀默默地刷了自己的卡,确认薄玦走远了才把电话掏出来,给龙笳打电话。
后者正坐在空空荡荡的大套间里,一脸惊愕。
怎么刚睡醒媳妇儿没了??
电话一接通谢敛昀就冷冷问话:“你昨天见了薄玦是吗?”
龙笳还以为薄玦在洗手间,光着脚到处找他:“是啊?”
谢敛昀深吸一口气吼了过去:“龙笳你他妈的做个人行吗???薄玦都那样了你还折腾他你要脸不要脸????”
“你知道他今天请我吃什么吗??操!!丝瓜炒鸡蛋!!谁请人吃饭请丝瓜炒鸡蛋!!!”
龙笳难得的光速跟上这两人的神奇脑回路,说话直奔重点:“我明年就和他结婚。”
谢敛昀瞬间顿住。
“今年太忙,姓韩的还没倒,时间不对。”
“小玦那边我等会过去解——”
“我也是吃饱了撑得过来陪你们两喝青菜粥!!”谢敛昀怒挂电话:“叫雪团给你当伴郎!”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龙少爷面露茫然。
青菜粥?
什么青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