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來咖啡店的第一个客人被玻璃门拍了出去,这场景实在是有够滑稽,也有够悲剧的。
“对、对不起,您不要紧吧。”
宫彩彩慌忙地追上去想搀扶对方,结果忙中出错,整个人撞在了玻璃门上,顿时鼻子酸到爆,又疼又急的泪珠出现在眼角上了。
被用奇异方式赶出店门的条纹西服男原本颇有不满,但是他隔着玻璃门看见宫彩彩捂着鼻子、眼角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消了气,主动过來帮宫彩彩开门,还好言好语地劝了宫彩彩两句。
这年头,果然萌才是力量啊,如果是我不小心把顾客给拍了出去,对方就算不控告我,也会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绝不会再进店消费的。
“给我一杯香草拿铁。”条纹西服男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以后,随意浏览了一下菜单,然后对走过來迎客的班长说道。
“好的,一杯香草拿铁。”班长一边重复一边把顾客的需要记录在点菜板上(有木架和便签纸组成,大小相当于智能手机)。
条纹西服男把目光从菜单上挪下來以后,才发现刚刚同自己交谈的女侍应生是一位校花级的美女,只是和在店门那里充当迎宾员的宫彩彩不是一个风格,如果说笨手笨脚的宫彩彩容易惹人怜爱的话,班长便是雷厉风行,英姿飒爽,并且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类似女警的威严感,甚至会让人产生错觉,觉得班长是由于特殊任务才在这里假扮成女仆侍应生的。
“再、再來份水果拼盘吧。”
条纹西服男为了能和班长多说一句话,在班长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又多点了一份食物。
班长把顾客点餐都记在点菜板上,然后走到吧台这里,私下点菜板最上方的那张纸递给了我。
“通知后厨准备果盘,咖啡由你來做,全部齐备之后通知我们送到7号桌,,桌号我也写在纸上了。”
不愧是班长,就算只有一位顾客也完全遵守点餐规则,始终用合理规则來处理的话,就算顾客再多也不会忙中出错了。
我粗略地看了一眼纸张上面写的咖啡种类,然后就让小芹拿着纸张递给后厨师傅了。
“香草拿铁……这东西该怎么做。”
我看着眼前一排颜色各异的饮料机,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沒什么难的。”火球叔提醒我看看吧台下方的储物格。
我一低头才发现,储物格分门别类地放着许多密封塑料袋,有的是咖啡豆,有的是奶茶,有的是巧克力,还有更多我叫不出名字來的配料。
“每种饮料要放什么,放的先后顺序,看吧台后面贴着的这张小抄就可以了,不会比你们高中的化学实验复杂的,混合配料以后用热水一冲,再稍微搅拌两下,就可以端给客人了。”
既然火球叔是这里的临时店长,他又拍了板让我这样做,那么我也沒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我装作很娴熟的样子,把咖啡豆和标着“香草”的一包东西倒进同一个杯子里,冲水之后胡乱搅拌了一下。
厨房师傅的刀功倒是蛮快,沒过多一会,小芹就拿着水果拼盘走了回來。
“叶麟同学,你交给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请问还有什么其他吩咐。”
头上戴着猫耳的小芹一本正经地向我复命。
我不是很有信心地指了指自己刚冲好的咖啡,“你闻闻香吗,有香草咖啡的意思吗。”
“叶麟同学特意冲给我喝的吗,。”小芹两只眼睛里曝出了无数的星星,她俯身过來就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咖啡,我赶紧伸手把她的头给按住了。
“不是给你喝的,而且现在咖啡很烫,你给我端到7号桌去。”
小芹回头看了一眼窗户边坐的唯一客人,有点不太情愿。
“除了叶麟同学以外,我不想给其他任何男人服务诶,不如我只负责从后厨传菜好了。”
“那么就由我送过去吧。”何菱为了讨好小芹,自告奋勇地把两样食物都放在托盘里,然后扭着臀部朝7号桌走去了。
和小芹相反,何菱似乎是特别喜欢为男顾客服务的,当初她在千鹤女子中学见不到男生,恐怕是寂寞坏了。
“嘿,这妞真骚。”暂时沒有工作的熊瑶月趴在吧台上评价道,“她这走路姿势显得咱们不像咖啡店,倒像是酒吧或者夜总会似的。”
我一脸黑线,心想幸亏熊瑶月不知道小时候我老爸和何(狗剩)叔叔差点给我和何菱订娃娃亲,不然的话就更有的笑了。
何菱的相貌沒有班长和宫彩彩那么漂亮,但是胜在衣着暴露、举止轻佻,惹得条纹西装男盯着何菱胸前的沟壑看了好一会,就算我调制的咖啡让他直皱眉,他也不好意思再提意见了。
有了这第一例客人,我信心大增,凡是冲着“哥特女仆万圣节之夜”來咖啡店里消费的,肯定99%都是男性,如果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仆身上,那么就不会有人在意我这个酒保的技术差劲了。
“快來,快來,宫彩彩做迎宾员,舒莎、维尼她们做侍应生,还有高三那个打网球的学姐穿得比别人都暴露,,你们再不來的话后悔一辈子啊。”
原本咖啡店的座位就预定出去不少,现在又一传十,十传百,引得许多单身苦逼男蜂拥而至,短短半个小时,竟然在咖啡店的外面排起了长队。
“该死啊,这些家伙怎么吃的这么慢,一杯咖啡而已,难道还想磨蹭到明天吗。”
“你妹的,穿条纹西服那家伙又点了半桌子土豆条,他一个人吃得完吗,纯粹是为了霸住位子不肯离开。”
“好后悔啊,基友告诉我今晚咖啡店会有女仆迎宾活动,我看宣传单上印的都是日本a`v女星的女仆照,还嘲笑基友说他要被坑呢,沒想到真人居然是舒莎、宫彩彩她们來担当啊,早知道我也定位了。”
“彩彩,我们排队好无聊啊,你和我们说说话吧,下周末你有沒有时间,我有一张海洋世界的票……”
“找死啊,居然敢当着这么多单身汉的面约彩彩,彩彩都快被你吓哭了,兄弟们,揍他。”
店外都如此热闹,更不要说店内了。
“我要意大利肉酱面和冰红茶。”
“请给我抹茶圣代和总汇三明治。”
“那个头上有猫耳的女仆为什么只在吧台和后厨之间跑,我们这儿需要人点餐啊。”
“焗烤鲜虾还沒好吗,我们已经把沙拉都吃完了。”
咖啡店里一共有25桌,但是除去做迎宾员的宫彩彩以及只跑后厨的小芹,目前只有班长、熊瑶月跟何菱三个人在干活(苏巧在过來的路上遇到了堵车),实在是有点忙不过來。
何菱又不认识庄妮,她这次來帮忙主要是受了小芹的胁迫,所以他干活的时候虽然称不上偷懒,却花了很多不必要的功夫來卖弄风姿,变相降低了效率。
熊瑶月的效率倒是很高,她为了把效率压榨到极限,换了一双旱冰鞋在咖啡店里快速滑行,过人的平衡能力使得她双手各举着一只托盘,每只托盘里都盛放五杯咖啡,也能敏捷地避开障碍物。
可惜熊瑶月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差,弄错桌号的事情常有发生,而且如果由她來记录点餐,她那超级潦草的字体连我都看不明白,更别说是后厨的师傅了。
于是点餐的工作只能交给班长跟何菱,何菱又效率不高,班长忙得已经恨不得自己会影分身之术了。
“10号桌加一份热可可,15号桌加一份苹果派……”
班长身体后倾,躲过从眼前疾驰而过的踩着旱冰鞋的熊瑶月,趁这个间隙抹了抹头上的汗珠。
一身多用的班长已经顾不得保持服装完美对称了,她经常要一边托着餐盘送给顾客,一边记录其他桌子的加餐。
最可恨的是,店长定制的哥特女仆装外面沒有衣兜,班长找不到地方放点菜板,只好学着何菱把点菜板夹在丝袜的袜口处。
黑丝袜与点菜板的白色纸张遇在一起,再加上女仆裙那若有若无的绝对领域,对广大男性很有视觉杀伤力。
尽管班长每次抽出点菜板的时候都尽量压着裙边,但还是让男顾客们想入非非,总觉得自己能在那一刹那看见更多的裙下春光。
不停地在吧台后制作冷饮、热饮的我也并不轻松,由于接触了太多热水,我感到自己胸口的衬衫有被汗水浸湿的迹象。
不过班长在把点菜板别在丝袜里的时候,光顾着躲避顾客们的目光,却忘了躲避吧台这边的我,貌似是让我看见了某种带有蓝色条纹的珍惜宝物。
不过在那惊鸿一瞥之后班长马上警觉起來,她回头用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我,好像是在质问“你看沒看见。”
我立即瞪大眼睛做无辜状,装作我一直忙于配制饮料,已经快累傻了,什么不该看见的都沒看见。
由于活计太多,班长扫了我一眼就又去招呼客人了,我则因为看到班长把点菜板和上面的便签纸塞到丝袜里面,而不合时宜地联想起了脱衣舞女会把钞票塞到自己的内衣里。
罪过啊,未來的女警大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堕落的事呢,就算是出现在我的幻想里也是不可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