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我打偏了。.”地铁文明侠还沒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姓,想通过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來求得原谅。
“叶麟,把西瓜砸到他头上去。”庄妮突然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狠狠地砸,到了学校以后,我会赔给你一个西瓜的。”
我沒听她的,而是置身事外道:“你说砸我就砸,你以为你是谁啊。”
地铁文明侠听到我们俩的对话,疑惑道:“诶,你们当真认识啊。”
庄妮发起疯來姓如烈火,她见我沒有行动,居然自己弯腰把西瓜给抱了起來,并且颤抖着举过头顶,满脸愤恨地要往地铁文明侠的头上砸去。
“哇,这位同学你冷静一下。”地铁文明侠大惊失色道,“就算是我弄错了,就算是我不小心用充气锤碰到了你,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吧。”
庄妮完全不听对方的解释,作势欲丢。
见庄妮真的要把西瓜丢过來,地铁文明侠满头大汗,脚跟一转就落荒而逃了,身后飘然而起的披风很有喜感,惹得不少乘客开怀大笑。
地铁文明侠虽然逃了,庄妮这边却也悲剧了。
本來她就是靠着怒气才把西瓜举过头顶的,相当勉强,此时地铁到站减速,一下子就让庄妮失去了平衡。
西瓜也因此脱手,在地铁立柱上撞了个稀巴烂,红色的浆液爆裂而出。
所有的瓜皮、瓜瓤、瓜汁,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抱紧立柱让自己不至于跌倒的庄妮身上,瞬间就让她成了落汤鸡。
“混蛋,都怪你们这些该死的男人……”
被浅红色的西瓜汁弄污了衣服,搞得浑身又湿又黏的庄妮,攥紧立柱,满怀仇恨地说道。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这一站正好是江北学区车站,我和庄妮应该在这一站下车。
“走吧。”我对牺牲在庄妮身上的西瓜说道,“别留在车厢里让人看笑话了。”
庄妮愤恨不平地拖着[***]的脚步,跟在我后面下了车,往來乘客看见一个女高中生浑身湿透,身上还洋溢着一股甜味,不免都多看两眼,然后就收获了庄妮的瞪视目光。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庄妮在月台上还沒走几步,高跟鞋就因为打滑而坏掉了,她的身子向前一扑就摔倒在了地上。
其实以我的反应速度,是可以在她失去平衡以后把她搀扶住的,但是我联想起当年在翠松山我扶了一下她,她不但不感谢我,还因为被男人碰了而大声尖叫,所以这次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她就双膝和双肘着地,丝袜也磨破了。
我在她前面两米的地方站定,有点尴尬地等着她自己站起來。
來往的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道:
“怎么不去扶一下啊,看那女生摔得多惨。”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男女朋友闹别扭了吧。”
“切,男人这么小气是不行的。”
庄妮是自残专家,所以忍受疼痛的能力也是一绝,她实打实地在月台上摔了一跤,却半声都沒哼出來,此时她用双手支撑着地面,面色坚毅地打算站起來了。
从头到尾,似乎都沒有指望过我的帮助。
“呜。”由于高跟鞋的鞋跟坏了,所以庄妮勉强站起來以后,再次崴伤了脚,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蹲坐了下去。
我还是在她身前站着沒动。
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必须开口求我。
虽然我可以听班长的话,对你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但是不代表我就会主动帮助你。
來呀,求我啊,求我的话我就扶你起來喔。
虽然沒有张口说这些话,但是我俯视的目光把其中的意思表露无遗。
庄妮倔强地把脸扭开,不让我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更不会向我示弱。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他紧了紧背上的旅行包,俯下身子就向庄妮伸出了手。
“滚开。”极其讨厌男人的庄妮对中年人厉声吼道,“不准碰我。”
中年人被吓得一哆嗦,他看了看一旁站立的我,若有所悟,然后摇着头走开了。
“是感情问題,大家都别插手了。”
并不知道庄妮只是单纯地讨厌男人,而是把庄妮和我看成了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恋人,中年人如此对其他的围观者说道。
“真沒良心,让女朋友[***]地跪在地上那么久,多大仇啊。”
一个打扮入时,把头发染成粉色的女人,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我听见。
我刚想跟大家解释庄妮不是我的女朋友,庄妮却抢先否认道:“我不认识他,他跟我沒关系。”
诶,说咱们不是那种关系不就行了,干嘛要装成纯粹的陌生人呢,你不愿意让别人误会,那我偏偏不让你遂愿,非得让围观群众好好误会一下才行。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指着因为崴到脚而站不起來的庄妮,以十分轻蔑的语气说道:
“你别妄想我会原谅你了,你跪下來求我也沒用的,你也不想想,自己做了多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庄妮沒有立即反应过來。
“诶,有内情。”粉色头发的女人八卦之魂爆燃,她挥着手叫道,“再多说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來,我不怀好意地朝庄妮看了一眼,然后假作气愤地说道:
“当初是你说要分开的,结果现在让人搞大了肚子,又回來想让我当接盘侠了啊,做梦吧你,我这辈子就不应该认识你。”
“啊,怀孕了。”周围的群众一阵耸动,“看不出來呀,顶多两个月吧。”
“叶麟你说什么,你想死吗。”庄妮明白我在干什么之后,立即阴沉着脸说道。
“切,你寻死觅活也沒用。”我哼道,“说什么我不答应你,你就跟我一起死,还要拉上我的全家……你还要不要脸啊。”
“哇靠,这可有点过分了。”周围群众原本是站在庄妮那一边的,现在听说庄妮威胁要杀我全家,立即就转了风向。
在众人的非议下,庄妮仍然保持着冷静。
“叶麟,你说这种瞎话,如果我告诉班长……”
“哼,张口闭口都是班长,既然你怀了他的孩子,就去找他负责啊。”
我直接抢过话头,让大家误认为庄妮口中的“班长”是个男人。
“叶麟,我给你5秒钟让你在我眼前消失。”庄妮终于怒了起來,“班长和我生不了孩子的,你明知道这一点还……”
“啥。”我故作惊讶道,“难道你怀的不是班长的孩子,那是谁的,难道你跟姓宫的那个富二代也上过床,。”
所谓“姓宫的富二代”,其实就是宫彩彩,同样是庄妮打算百合的对象。
庄妮脸色难看地不说话了,她的这段沉默被群众们当成了默认,于是对她的批判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來。
“现在的小姑娘太不知道自爱了,居然搞到连孩子的父亲是谁也弄不清楚。”
“而且想让别人当接盘侠,语气还那么凶,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庄妮气得发抖,但是又知道在当前的情况下,已经无力改变群众的既有看法了,而且她一向是骄傲得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
她伸手向衣兜里掏去,我以为她要掏出美工刀來丢我,好在地铁的安检很严,她沒能把美工刀带进來,,她掏出來的只是自己的手机。
“班长,你在寝室吗,我不小心在地铁月台上摔倒了,鞋跟坏了又崴到了脚,你方便來接我一下吗,对,就是江北学区车站……”
“好家伙。”群众当中有人叫道,“看这个男人不愿意做接盘侠了,马上又联系那个班长,为什么不去找让她怀孕的那个富二代呢。”
庄妮沒有理会群众的议论,继续对班长说:“还有,在走來的过程中,一直把手机保持在通话状态吧,叶麟就在我旁边,他有一些很有趣的话題,说不定班长你也感兴趣。”
好狠的一招,这么一來,我再满嘴跑火车,说庄妮怀了孩子什么的,就该被班长听见了,看來这快乐的游戏只好告一段落。
刚开始想呆会遇到了班长该怎么说,我却偶然间发现,,我自己的手机在地铁站里沒信号。
诶,虽然我用的是小芹的旧手机,但是也不至于一格信号也沒有啊,看來地铁站的屏蔽作用还是很强的,如果我的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沒有,那么刚才庄妮是怎么打通班长的电话的,是她的手机信号更好,还是说,,她根本就沒有打通电话,只是一个人演了一场独角戏,让我误以为班长在电话的那一边。
仔细盯着庄妮看了一会以后,我听见身边有人路过的时候抱怨道:“这里信号真差,连网络小说都看不了……”
好哇,差点就被庄妮给骗过去了,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打通电话。
我大摇大摆地走到庄妮跟前,故意提高了音量问道:“嘿,班长还有多久才能过來呀,要不要让我跟班长说两句。”
见我已经识破她的把戏,庄妮恨然道:“你再跟大家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把声音都录下來,总归要班长替我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