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悟再次拨通了郁博士的电话号码,开口就说:“把赎金给我加到900万,这是你家少爷答应我的,额外的400万是他女朋友的身价。”
“诶,你指的是他的哪个女朋友。”郁博士稍微一愣才反应过來,“喔,是跟他一起被绑架的那个吧。”
延悟这一回也沒有特意捂住电话听筒,转头对我说:“小子,你挺人渣呀,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我恬不知耻地点头道:“过奖,过奖,略多而已。”
“混蛋,我长得这么帅都沒有女朋友。”小沙弥延姓要上來踢我,被延悟给阻止了。
“那可是900万元的肉票,踢坏了怎么办。”
“是啊,你不尊敬我也得尊敬钱吧。”我对延姓撇了撇嘴,“而且你都当和尚了还想着找女朋友,不肯诚心向佛,什么时候才能修成大罗金身呀。”
延姓心里不服,但是此时他大师兄正在跟郁博士通话中,所以也不能跟我起太大争执。
郁博士要求再听一听我的声音,于是延悟把手机戳到我的面前:“对着话筒说一句你沒受到虐待,别耍花样,要不然待会有你和你的小女友受的。”
我刚才就开始观察天幕上的群星,可惜我天文知识不过硬,沒法通过星座的位置來判定自己的方位,所以并沒有特别有价值的情报可以告诉郁博士。
“喂,郁博士,你赶快准备好钱把我赎回去,我今天可不想在野外露宿……”
延悟立即命令矮粗壮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把手机拿到较远处和郁博士讨论收款方式了,5、6分钟以后他才向我走回來,目露凶光。
“叶麟,你胆子倒不小,敢说多余的话……”
“我沒说多余的话呀。”我装傻道,“本來我这万金之躯,在野外露宿就很不成体统,我不是按你们说的,让郁博士准备九百万了吗。”
延悟哼了一声暂时不理我了,绑匪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什么,然后延悟从山岩后面推出了一辆摩托车,跨坐上去又戴上了头盔,沉闷的声音透过头盔传了出來:
“对方说两小时之后能把钱送到指定地点,我事先去那边望望风,如果确定沒问題就把钱拿回來。”
“老大,你一个人去行吗。”矮粗壮有点担心。
“这种事我干得多了,沒什么问題。”延悟一边发动摩托车一边说,“你们俩留在这儿,好好看管人质,我每隔15分钟会给你们打个电话确认安全,如果我的电话延迟了超过10分钟,你们就撕票然后转移到老地方去,知道吗。”
“两个票都撕。”沒有女朋友的小和尚延姓,有点舍不得地把目光飘向宫彩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延悟紧握了摩托车的把手说,“就算只撕一个票给对方警告,也是应该把姓叶的人渣给留下,他更值钱知道吗。”
这个时候总算沒有人堵住我的嘴了,我从旁抗议道:“喂,首先我不是人渣,其次你这种15分钟通讯一次的方法太欠妥当了,万一你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把这事给忘了,我和我马子岂不是死的冤枉。”
“少罗嗦。”矮粗壮再次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我,面对着枪口中可能射出來的橡皮子弹,我只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地沉默了。
延悟骑摩托车离开了半小时,果然每隔15分钟就和同伙进行一次通话,此时夜风更是冷得要紧,宫彩彩在我背后哆嗦成了筛子,我不禁向矮粗壮抱怨道:
“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啊,拿点衣服、毯子來给我马子盖一下,她冻出病來还不是我要吃亏。”
矮粗壮哼了一声沒有行动,他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个小马扎上,瑟缩着肩膀似乎也觉得很冷,小沙弥延姓倒是会偷懒,直接跑回面包车上去取暖了。
从绑匪们之前的对话当中,我隐约可以听出來,见仁寺的两个和尚关系比较好,矮粗壮和被捕的老三关系比较好,四个人并不是铁板一块,于是我趁着只有矮粗壮看管,低声对他说道:
“让你们老大一个人去取钱,难道不怕他卷了钱一个人跑了吗。”
“……用不着你操心。”矮粗壮貌似沒有受我的挑拨,但是他回答之前有一段明显的犹豫,最后望了望面包车的方向才安定下來,好像是确定延悟不会连延姓也抛下。
他的肢体语言沒有逃过我的眼睛,我阴恻恻地笑道:“这年头人心难料,900万不是个小数目,你们老大心里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别人谁也不知道。”
仍然蒙着脸的矮粗壮沒有跟我搭话,但是也沒有阻止我继续往下说。
“其实,你们根本就沒打算留我们活口吧。”我突然把话挑明,使得身后的宫彩彩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就要死了吗,明明还沒有亲手照顾过小兔子,还有我养的那些植物该怎么办呢……”
矮粗壮一皱眉,仿佛是觉得宫彩彩自知死期将至的这一番话,并不像是我之前所描述的拜金小女友。
我赶紧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说:“这位老兄,你手上应该沒有人命,也沒有下定决心做亡命徒吧,证据就是你从头到尾不脱面罩,你跟见仁寺的两个和尚不一样,你还指望着能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对不对。”
矮粗壮拿枪的手一抖,仿佛被我说中了心事,我立即加强了攻势:
“不如咱们俩做个交易吧,你把我和我马子放走,那么900万就全归你,既然老大和老四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活着放我们走,那么我沒必要跟他们交易,如何。”
“你说的轻松……”矮粗壮表面上并沒有赞同我的意思,但是他已经不再拿枪口对准我,看得出他动心了,只是沒有切实可行的方案可以依循。
“你有枪,你们三人当中只有你有枪。”我提醒他说,“虽然里面装的是橡皮子弹,仍然是不可多得的优势,你为什么不马上到面包车里去,把偷懒的老四延姓给绑起來堵住嘴呢,反正他只负责接老大每隔15分钟打过來一次的电话,到时候你只要说老四睡着了就可以……”
都说近墨者黑,我跟艾淑乔通话n次以后,似乎蛊惑人的本领也有所上升。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钱。”矮粗壮重新把枪口指向了我,“说不定你就是一个大忽悠,别说是我,就连我们老大也未必能拿到钱……”
我从矮粗壮的眼神看出來他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冷笑道:“我昏迷的时候,你们把我身上的钱包也拿走了吧,后來你检查我的钱包的时候,为什么愣了好一会,反复看了几次对不对,你发现了你同伙沒发现的东西吧。”
矮粗壮便秘一样“嗯”了下去,我知道这件事有门了。
他在我的钱包里翻到的,肯定是我那张已经作废的运通黑卡。
话说艾淑乔虽然冻结了这张卡的使用权,但是我并沒有随手丢掉,仍然是装在钱包的夹层里,以便有朝一曰可以拿出來装逼唬人。
矮粗壮反复看了好几次我的运通黑卡,但是却沒跟同伙说,代表他粗中有细,有自己的小心思,说不定是从哪里见过运通黑卡的介绍说明,以为光凭这张无限透支的卡,就可以让自己大捞一笔。
“老兄,运通黑卡必须有本人的签字才行。”我以一副识破了他打算的表情说道,“而且在任何地方消费,都会暴露你的行踪,为了你好,那张卡你还是不要随身携带了。”
被我戳破心事的矮粗壮咬了咬牙,我隔着面罩都能看见他在咬牙。
为了趁热打铁,我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指了指苹果树另一侧的宫彩彩。
“你觉得我这马子家底怎么样,如果让她联系自己的父母,她父母肯花多少钱赎她。”
矮粗壮随口道:“2、300万吧,老大这么说……”
“不错。”我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你想想看,我马子自己的身价就有300万以上,以她为参照系,我仍然算是高帅富,那么……”
“你哪里帅啊。”矮粗壮冷不丁吐槽道。
“你……帅不帅又不是你來决定的,反正我马子觉得我很帅。”我气道,“她不止一次跟我说:‘我最喜欢叶麟同学的钱了,为了能天天躺在钱堆上,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女朋友这这么拜金,外表看不出來啊……”矮粗壮有点不信。
“切,人不可貌相。”我撇嘴道,“不信你问她,她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一边说一边狠狠用后背撞了苹果树一下,提醒宫彩彩配合我。
宫彩彩沒办法,用颤抖的声音重复道:“我……我最喜欢叶麟同学的钱了,为了能天天躺在钱堆上,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沙弥延姓可能真的在面包车里睡着了,我和矮粗壮说了那么多,现在宫彩彩又尖着嗓着重复了羞耻姓的话语,面包车里居然一点反应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