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一看到舒哲就想起班长的内裤,一想起内裤,就不能不提内衣大盗。
一晃已经是周五了,听女生们的闲谈,内衣大盗最近更为猖獗了。
以前他都是夜间作案,女生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晾在阳台上的内衣不见了。现在可好,光天化日之下也敢顶风作案,从阳台的窗户翻进室内,不光偷走晾衣架上的内衣,如果正赶上女学生在洗澡的话,会连换衣篮里刚脱下来的内衣也偷走。
果然目标只有内衣啊!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可能会打正在洗澡的女学生的歪脑筋吧!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也应该等到女学生梳洗完毕,偷看一眼浴后春光再走也不迟啊!
做内衣大盗做得这么敬业,让我对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在这个浮躁的时代,能坚持自己的信念毫不动摇,真是条汉子!
但是内衣大盗的出现,对我在班级食物链中的位置产生了微妙的影响,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自从有人目击到内衣大盗爬楼时的背影以后,关于他的流言就越穿越多了。
据说内衣大盗是一个体格很好的年轻人,能空手爬墙,动作敏捷如同蜘蛛侠。由于他作案的时候不是穿着军用迷彩服,就是穿着野外生存节目里那种防水透气的冲锋衣,所以男生们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冲锋队员”,还给他设计了一套作案前的自我勉励台词:
“同志们,为了新鲜的胸罩和内裤,冲啊!”
其中最耸人听闻的一条流言,就是说内衣大盗的真身不是别人,就是我老人家。
唯一的证据,就是我符合内衣大盗的大略身高,而且强壮的程度也差不多。
所以全校的女生看我的眼光都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从前只是畏惧,害怕被我欺负,一见了我就远远躲开,现在的眼神里平白多了好些鄙视。
你们鄙视个屁啊!从前只有班长敢鄙视我,我什么时候也给你们这种权力了啊!
而且凭什么只有这点证据就认定是我干的啊?虽然我家里的确有一件迷彩服,但那是小学时买的现在已经穿不进去了!冲锋衣什么的更是没有啊!
退一万步讲,假如老子我真的堕落成了内衣大盗,你们以为我会放过正在洗澡的你们吗?我这个人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到底,绝对是会把你们先×后×的节奏啊!
就拿那两个正在打羽毛球的女生的来说吧,开头打得挺高兴的,干嘛我一从教学楼里出来,你们就又惊又惧地望着我,羽毛球都掉在地上了也没人捡,都被风吹走了啊!
不去追羽毛球,而是一副对我戒备的样子,好像只要我一有异动,就会大叫着逃命似的。
逃命的时候,一定还会死守住身上的内衣,以免被我用超能力偷走吧?
有没有搞错啊!我要是有超能力的话还会在这儿上学吗?早就加入中国龙组一类的异能组织,和美国的金刚狼大战三百回合去了!
你们再敢用这种鄙视+不齿的眼神看着我,小心我把你们拖进厕所里强奸啊!
这时又有一个女生从我背后走了过来,我心里有气,决定先声夺人,直接用“再看就强奸你”的眼神瞪着她。
结果走过来的人是班长,我的凶恶眼神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
“别瞪眼了,我知道内衣大盗不是你,我是要跟你说点正事。”
我很感动,在这四面楚歌的环境下,只有班长肯相信我的人品。
注意到我脸上表情的变化,班长浅笑着补充道:
“虽然你的人品让人忍不住要怀疑一下,但是内衣大盗有几次被人看到的时候,你正好在教室里睡觉,有不在场证明。”
原来只是因为凡事要讲证据才相信我的清白吗?真是当头浇下的好一盆冷水啊!
“哼,不用你相信我,反正我就是内衣大盗,你丢的内衣也是我偷的!”
我赌气地说道。
班长脸上掠过很诧异的表情,大概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她丢内衣的事,但是这件事她跟大喇叭说过,被大喇叭说漏嘴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班长没有深究下去,而是问我周六有没有时间。
我心头一惊:难道班长你要跟我约会不成?虽然这正好符合我的花心大萝卜计划,可是小芹不在旁边,现在施行这个计划毫无意义啊!
而且舒莎你是班长诶!这种明显违背《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的事情,你怎么能在教学楼前面说出口呢?就算你真的想跟我约会,不也该矜持一点,至少应该由我提出来才对啊!
结果班长是想在周六那天去看望一下小芹,问我要不要一块去。
我虚惊一场,还好还好,话说我刚才真是自做多情了,居然认为班长会主动和我约会,回家以后一定要多打200下沙包检讨一下。
“小芹她有一周没来上课,如果学习进度落下太多就不好了。我从老师那复印了几份教学提纲,再加上我抄的课堂笔记,准备趁这个周末到小芹家去,帮她补习一下功课。”
班长一边说一边亮了亮手里的一沓打印纸。
“诶?这种事一般不都是由学习委员来做吗?”
班长苦笑了一声。
“我当初让宫彩彩当学委,就是希望她能在工作中锻炼得外向一点,结果一年过去了也没见到有多少改善,看来替课代表们收个作业就是她的极限了。”
说得没错,宫彩彩每次到我这桌来收作业,总会紧张得口吃。
“叶麟同同学你的语文文作业能能交给我吗?”
总觉得她不是来收作业的,倒像是来求大家把作业施舍给她的。
而且宫彩彩既然坐在教室第一排,身材必定比较矮小,而对于一般男生的坐高来说,眼睛平视的前方正好对着来收作业的宫彩彩的胸部(这可不是小芹那种可以忽略不计的胸部),那感觉就好像是宫彩彩的两团胸肉在跟你说话似的。
宫彩彩也一定是被男生们的目光弄得十分尴尬,反而越来越内向了吧了?
原来班长你也有这么失策的时候啊?越是把宫彩彩放在惹人注目的位置,她越会在大家的目光中抬不起头来的,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越挫越勇,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胆小鬼,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问题本来她嫁人以后就能自动得到解决,你非要现在就从她自身上去解决,多愚蠢啊!这下可好,本来是学委的活,你也要代劳了吧?
班长却不认为自己为班级多干了活,应该有什么怨言。
“我刚才借教师办公室的电话和小芹家联系了,她明天白天是一个人在家,正好觉得很寂寞,希望有人能陪陪她,很欢迎大家过去。”
“大家?还有谁会过去?”
班长说大喇叭和小灵通也本想一块过去,但是她觉得太多人去会给小芹家添麻烦,于是就男女生各出一个代表好了。
“女生代表是你我可以理解,但是凭啥男生代表是我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小芹家探望,还显得不是由我主动要求去的,让我觉得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你以为我希望你去吗?还不是小芹强烈要求的!”
教导主任站在收发室门口,似乎正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班长为了避嫌,从我身边走开三步,说话也不得不变得更大声。
“你怎么说也是人家的青梅竹马,去看看小芹是理所应当的!而且我早就发现了,小芹好像很害怕班里的其他男生,比宫彩彩的程度都要严重,唯独不怕你,你不觉得男生代表只能选你了吗?”
“好吧,”我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那明天早上在地铁站集合?要不要一起吃麦当劳的早饭呢?”
班长脸上一红,“不用了,我还要给弟弟做早饭,会吃完了再出来的。”
“切,你弟弟真没用,不会自己煮个泡面吗?那他中午怎么办?你不会中午就要回去给他做午饭吧?”
“那倒不用,”班长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舒哲明天中午就到同学家去庆祝生日了,他们会一直闹到周日早上才回来呢。”
又是同学过生日?这种谎话你还信啊!你弟弟已经要跟女朋友出去过夜了!已经要比你提早一步成为大人了啊!
看到了我脸上怀疑的表情,班长解释说:
“当然他的同学这么频繁地过生日,我也有怀疑他们是不是在网吧包夜,于是特意打电话询问了过生日那位同学的家长,回答是确有其事,参加生日会的另外几名同学也可以作证。”
原来这回不是跟女朋友在一起吗?看来舒哲也懂得虚虚实实,谎言里掺杂实话的反刑侦手段啊!这样的手段多使用几次的话,姐姐就会放松警惕,以后他真的和女朋友在外面过夜,也不会受到怀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