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语调幽沉道:“随后,她看到了枪,四周满是血污,而镜中的自己,头上有一个边缘被灼烧的狰狞伤口!没错,那里显然被子弹击中过。”
巴雷顿时瞪大双眼:“上帝啊,太匪夷所思了!她竟然没死?!”
“是的,”约瑟夫道,“而且,她还发现自己拥有了神力,可以漂浮在一片无垠的灰雾中……”
“太奇妙了!这小说的名字是什么?”
“它叫《闺蜜之主》。”
约瑟夫继续对下一位作家道:“这是关于一位因患有精神病,而被关进巴士底狱的贵族的故事。
“这位年轻人叫费尔·李。他宣称自己闭上双眼后,就会来到一个魔法的世界。
“在那里有个邪恶的巫师,抓了很多畸形或患病疾病的少男少女,用来炼制不死药剂。而费尔·李也是被抓来的……”
当约瑟夫将目光投向博马舍时,这位著名的老作家已有些急不可待了:“哦,殿下,那么我的故事是什么?”
约瑟夫立刻想到了自己前世最喜欢的网文作家天海山,他的每一本书都能迅速风靡全国,距离诺贝尔文学奖也仅有亿步之遥。对于天海山的每一本书,约瑟夫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当即脱口而出:“这本小说名叫《女士请住手》……”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黄昏时分,约瑟夫收到了四份书稿。
博马舍等人不愧是蜚声法国的家,小说写得极为生动,不论是人物刻画,还是剧情描述,字里行间都透着大家风范,让人读起来如饮醇酿。
然而,约瑟夫发现,每人提交的作品都仅有4页纸,最多也就两千来个单词。
他只好委婉地建议几位大作家每天能多写一点。
博马舍等人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因为故事非常精彩,写得入迷到都没吃午饭,这已经是他们平时出稿量的两倍还多了。
而王太子似乎还嫌少!
几人回去之后,纷纷召来自己的弟子或作家朋友帮忙,倒不是为了多赚那几个稿费,这些大作家都不缺钱,主要是为了写快点,能尽早听王太子讲述后面的剧情。
约瑟夫这边则派人连夜将稿子送去了《巴黎商报》报社,让德尼科尽快付印。
次日天刚亮,德尼科便带着样刊,赶来凡尔赛宫向约瑟夫汇报改版后的第一次出刊情况。
约瑟夫先将两份报纸大致翻了一遍。
一份是《巴黎商报》。整体还是以前“自由与理想”为基调的风格,介绍市场动态、经商见闻之类,不同的是,二版整整一面都是名为《炼破苍穹》的小说,三版则是新税务法案内容的讲解。
另一份是新出刊的《新闻与图片报》——出版许可证中午就能办下来,当然,这是王太子专享的速度,平时申请许可证要两個多月。
《新闻与图片报》就没那么客气了,头版的题目是“探寻新税务法案屡次无法注册的深层次原因”。二版是《闺蜜之主》。其他版面大多与税务法案有关,也穿插一些法国各地的热点新闻。
至于图片,目前由于石板印刷还没上线,所以仅放了些以前刻好底板的巴黎风景画。而以后就会大量登载新闻插图了,不过这个时代没照片,只能请画家画插图。
约瑟夫对德尼科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不愧是三代干报社行业的世家。
等这两份报纸出现在巴黎民众手中,大贵族集团就再别想垄断舆论渠道了。
德尼科见王太子看完了样刊,立刻汇报道:“殿下,按照您的吩咐,两份报纸一个月的订购价格都是3里弗。
“我觉得我必须提醒您一下,这个价格我们会严重亏损的。”
时下的日刊报纸大部分是6-8里弗一个月,周刊在1里弗10苏到2里弗之间。
《巴黎商报》和《新闻与图片报》都是日刊,3里弗绝对是赔本价。
约瑟夫淡然点头:“没关系,就按这个价卖。等石板印刷搞好了,成本应该能降到每个月3里弗以下。”
其实就算亏损一点他也无所谓,报纸的销量冲起来以后,仅靠广告收入就绝对能扭亏为盈。
德尼科见他非常笃定,只好继续汇报下一件事情:“殿下,您之前说的那些‘报童’,我这里招到了40多人。”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道:“我觉得愿意在巴黎街头买报纸的人,或许不会很多。”
报童正是约瑟夫准备的新型报纸销售手段。
眼下欧洲各国的报业,基本都是采用提前订报,然后由“送报员”送到客户手中的模式。
而后世耳熟能详的报童还没有出现。
以前制约报纸零售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价格昂贵,平均一份报纸要4到6苏,而普通工匠一天的工钱也就5-10苏,很少有人会临时起意去买份报纸。
现在约瑟夫将一份报的价格压到了2苏,未来还要降到1苏,甚至更低,这个价钱就有很多人很支付得起了。
约瑟夫很清楚,街头零售才是报纸销售的最佳渠道!
报童吆喝着报纸的看点,听出点兴趣的路人很容易掏钱买一份。而且报童还能捎带卖些其他东西,用利润拉低报纸的成本。
至于“雇佣童工”……
这个时代压根就没这说法。
目前在欧洲任何一个国家,七八岁就在工坊里打工的孩子比比皆是,他们是家庭重要的经济支柱。
卖报这种比较轻松又高薪的工作,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抢着来干。
约瑟夫又叮嘱了德尼科一些事项之后,报社经理告辞返回了巴黎。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此时两份报纸已经在巴黎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暴。
巴黎街头,有人听到挥舞报纸的孩子高喊着,“看报了!2苏一份。报上有最新的小说,炼金术少年遭到未婚妻退婚!三年后他能否讨回公道!”
那人昨天刚发了薪水,当即好奇地买了一份报纸,立刻便被二版的精彩故事吸引住了,边走边看,直到撞了树,才发觉自己已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