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睁开惺忪的睡眼,嘴里蹦跶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坏了,笔记本还我房间里,三弟你把腿挪挪,我要起......”
“.......”
刘备陷入沉默,眼睛怔怔的望着风格熟悉的房梁,身边是二弟、三弟.....
他又回到大汉了。
刘备搬开张飞的腿,穿上鞋履,缓缓推开门。
冷风灌入鼻腔,涌入喉咙。
惊得他睡意全无。
抬头是天空澄澈,万里无云,低头是临时征用的民居,杂草丛生,篱笆墙都破破烂烂。
“噗通”
隔壁房间传来物件倒地的声音。
刘备暗道一声不好,如果没有记错,那应该是宪和的房间。
他急匆匆关上门,赶忙撞开,简雍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破碎的茶盏,以及伏在案牍前的简雍。
“宪和,你这是,发生什......何事了?”刘备问道。
简雍闻声,身体一颤,猛然抬头,他的眼睛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看到刘备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喊道:“陛下......下,您、您还活着,真是、真是太好了......”
“陛下?”
刘备只觉的脑子嗡嗡的,他直接快步跑上前,捂住简雍的嘴巴。
“宪和啊,勿要乱说,恐招来杀生之祸!”
“你怎么不说话?”
“呜呜呜”简雍舞动着手臂,作出抗议,仿佛在说,你把我的嘴巴捂住了,我怎么说话?
“对不住,对不住。”
刘备讪讪一笑松开手。
好在简雍也不会生刘备的气,他抬起衣袖擦拭眼泪。
刘备面色不改,坐在简雍身边,回忆着上次的交流,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但还是问道:“宪和,可是梦到我的平生了?”
简雍点点头,感慨道,“不愧是玄德,是你能干的出来的事情啊。”
刘备哈哈一笑,“我还以为,宪和会像以往那般,怪我冲动易怒。”
“玄德”简雍声音提高了几个,“若是他人不懂那就罢了,我等年少便相知相识,我怎么能不懂?若我蒙难身亡,你会坐视不理?”
刘备正色道,“自然是不会!”
刘备注意到简雍桌面上的灰烬,按照他对简雍的了解,定是用艾草扎成一束,淋上油脂,夜里处理政事了。
他捻了捻桌面的灰烬,望着简雍心疼道:“宪和,处理政事不宜在夜晚啊,若是瞎了眼,又怎么能看到我们成就伟业呢?”
简雍低下脑袋,“我知道,我只想像帮助玄德......”
“不,应是......”
简雍抬头,抱拳转移话题,恭贺道:“应是府君了。”
“什么府君?”
豪爽的声音出现在简雍的门外。
简雍回首望去是张飞,关羽二人,关羽抚着长髯。
张飞笑道:“简四弟啊,叫什么使君,那都是外人叫的,直接叫大哥!”
“大......”
在张飞的怂恿下,简雍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喊出后面的一个字,他坚定道:“我曾立誓,定要叫仙人认可我!”
张飞摇摇头,“宪和啊,宪和,你还是一根筋。”
刘备拉了拉张飞的衣角,眼神示意,三弟,你先住口。
然后对着简雍问道,“宪和,朝廷任命的具体内容?”
“我昨夜都整理完毕。”简雍说道:“朝廷令我等招募至三千人,不日启程凉州。”
“三千人.....”
刘备低着脑袋想了想,要知道他前来驰援卢植的时候是五百人,收拢黄巾,通过长时间的相知相识,基本上了解了这几千人的生活状态,贫者占大多数,当然也有地痞恶霸,地痞恶霸被他发往了边陲,其他若是有愿意参军,成为他刘备麾下士卒者,只要身体健康,他都来者不拒,如此队伍里吸收了上千的黄巾兵,剩下不愿参军的黄巾被他打乱就地安置。
不过一下子还多出一千多编制。
刘备还真是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既然如此......”刘备拍板做出决断,“回幽州,去幽州招兵!”
“诺。”张飞,关羽,简雍应道。
幽州,涿郡,涿县,近郊不出名的村落。
二牛高举着锄头,一点又一点锄去田间的杂草,他的双脚经受着暑气的熏蒸,脊背遭逢太阳的炙烤,迸出的汗水打湿短褐,但他没有一丝抱怨,仿佛不知疲惫的挥动着锄头。
田埂上出现一个贫妇和孩童。
贫妇左臂挂在竹篮,右手牵着孩童,孩童手提装水的壶。
他们走到男人的身边,男人当即放下锄头,孩童递过壶,稚嫩的童音喊着:“阿父,喝水。”
“好好好。”
二牛咕咚咕咚大口喝水,喝完后抱起孩童,满是老茧的手碰了碰孩童的鼻子,笑道:“我儿真是越来越重了!”
贫妇递给二牛混着野菜的粟米饭,“良人,吃饭。
“好,辛苦你了,小君。”
接过碗二牛大口大口的扒饭。
忽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连忙大喊:“虎哥,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回家?不耕田了嘛?”
“还耕什么田啊!刘使君,发布榜文,要招收士卒,听说不仅给钱,每個月还能吃肉呢!”‘虎哥’回到。
“肉?”
听到这个字,不仅是二牛,就连他的妻儿都开始分泌口水。
二牛忙叫住‘虎哥’:“虎哥,你说的刘使君是那个刘使君?莫不是叫人给骗了!”
“不可能,刘府君不是别人,正是涿县刘备刘玄德!刘使君的话还能有假?听说就算是没有选上都会给耽误农忙的口粮哩!”
“还有选吗?”二牛愕然。
“那可不嘛,要想在刘使君手下当士卒的都从县城门口排到这哩!”
“那我也......”
“你就别想了,虽说伱有一膀子力气,但是刘使君可不随便要家中独子!”
“这样啊......但是我想去看看”,虎哥我们能同去吗?”
“那没问题。”
约定完时间后,“虎哥”便匆匆离去,消失在二牛的视野里。
二牛望向贫妇,说:“小君,我.......”
贫妇抓住二牛的手,“良人,你是一家之主啊,何必问我呢?你心里有所决断就好,只不过阿母年迈,你要好好想想。”
“不”二牛低头惭愧道,“我只是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贫妇的手一颤。
二牛又抬起脑袋,“我听闻刘使君,是个说话算话的大丈夫,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贫妇抿抿唇,“不妨问阿母。”
“好。”
回到家中,二牛跟老妇人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老妇人盯着二牛说道:“你的父亲,兄弟是间接亡于恶霸之手,刘使君驱散了乡里的恶霸,对我们家都是有大恩德的,你有这个心,我很欣慰......”
“但是......”二牛看见白发苍苍自己老母又变得犹豫迟疑,他说:“可是我要是走后,又有谁来照顾您呢?”
老妇人闻声抄起棍子,朝着二牛脚边的土地一打,她说恨恨道:“我怎么生了你个竖子!大丈夫怎么只能守着薄田?刘使君是有大能耐的人,你要是故意不过,看我不打死你!”
数日后。
传来二牛被选中的消息。
二牛的老母既喜又悲。
突然一个戴着冠的年轻人,他温和的说,“你就是王牛的母亲?”
年轻人拉着老妇人说了好久,说来说去,就是将椅子的组装交给她们,还有一些小手艺,足以养活一家几口,并且王牛军中所发的钱也会寄回来,甚至家里的田地也不会荒废,他们会给一笔很可观的粮食,租借耕田......
老妇人既惊又奇,何时有这种募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