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宽来到府上跟苏任启一家吃晚饭,但他们只是匆匆几碗饭下肚后便来到客厅谈正事。因为事关密侦司,这个机构在朝中与其他部门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对付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密侦司在当时也是朝廷对内对外监控的一个庞大的组织。它本充当皇帝的耳目。现在它“坏”了。苏任启想要“治”好它。他致少先知道病根在哪。密侦司虽然是一个庞大隐秘组织,不过他坚信,这个系统的所有部门不可能全部已经背离朝廷。那么问题只可能出现在某个环节处。
苏任启只有拿出密侦司的运行脉络出来与郑宽讨论,才能让对方有目的地去反监控人家。
至于苏任启自从下午了解到袁勋发给皇帝的内容,立即联想到有奸细潜伏在京中,并且与情报部有关联。然而苏任启猜到是密侦司并非无地放矢,而是他从‘徐策’、‘天下会’和‘使团被灭’等案中这个组织所收集上报的信息与其职能并不匹配。他之前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那时无凭无据,自己与他们又不同一系统,自然没有资格和能力去管。现在不能同了,于成志升为宰辅之后,密侦司是于成志管辖下的一个下属机构。现在边关又出了这么大单的事。因此他想趁机给这个组织做一次‘内科手术’。
李霊是一个打仗出身的皇帝。他深知情报是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因素。只要苏任启向皇帝说明自己的看法。以他戎马半的经历。只要一提及,他坚信皇帝很快醒悟过来。
苏任启的计划现在还只是一个空壳子。它现在还需许多内容去填充才能把它支撑起来。当前苏任启要做的是让郑宽等人收拾对方监视朝要员,出卖朝廷的更多证据。如果秦少英能带回直接有利的证据的话,那就再理想不过了。除此之外,苏任启为迷惑监视他的人。他打算为明天出去逛街作一个精心的按排。他知道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消降对手因为自己被人火速召回京城的疑虑。因此,苏任启只能通过自己出去吃喝玩乐,迷惑对手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苏任启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战术。在心理上,想要突破普通人的心理障碍是一件得困难的事情。苏任启之所以表现淡定,就是让隐藏在他家附近监视他的人看到他象没事人一样吃喝玩乐。明天,他还打算带宇文萱和云阳出去逛街购物。对手怎么也不会想到苏任启在知道徐政大军被困,好兄弟袁勋在阴山峡口以极少兵力阻挡几十万大军危在旦夕所应当表现出来的淡定。如果敌人坚信苏任启对北方之尚未知情,那他清剿内奸的计便已经成功一半了。
第二天上午,上官箐去衙门报到去了。苏任启之所以不带她一起上街是因为昨晚他忍不把她表叔徐政被围困的消息告诉给她听。她在为老表一家感到担忧。以她的性格,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苏任启担心她出来吃喝玩乐时因为放不开使得监视他们的人有所察觉。
苏任启与宇文萱、云阳上午出来时,先去喝个早茶。一般来讲,只有放慢生活节奏的有钱人,才去喝早茶的。苏任启就是让对手看到自己现在的生活是无所事事的样子。而且,他们进店里一坐,竟坐了一个时辰,明摆着一副吃饱喝足后还赖在那里打发时间。这一手会让监视他们的人怀疑再监视下去还有没价值。
从茶馆出来后,苏任启等人在三元坊走了一圈。他本想趁机挑几件拿得出手的物件当作礼物旁晚时跟上官箐去护国王府拜访的,但是看来看去还是决定到自家卖场挑好一些。况且这次拜访徐府的真正目的是让徐家在不动声色间为日后替徐政解围作准备。
还有三天便到鬼节,卖场那边个别柜台人满为患。周送夫妇知道苏任启前来,他俩全程陪同苏任启在场内走了一圈。苏任启趁机跟他俩提起准备推出江南丝绸专柜的计划。
从卖场出来后,几个下人先把礼品先送回家,而周送夫妇也忙自己工作去了。眼看又是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苏任启打算领宇文萱、云阳去赛青荷吃午饭,顺便听听小曲。这本是他故意跟监视他的耗时间来的,可当他走进赛青荷大厅时发现里面有一大群京城富贵子弟在举办一场诗词才艺展。苏任启对这种事情不太上心,所以打算避开。可当苏任启转头准备往楼上走时,却听到后面有个熟悉的叫喊声。
“阿信叔!阿信叔!等一下。”
苏任启回头望去看见于成志的傻儿子于及仕在朝他小跑过来。不一会,他便来到苏任启面。
“阿信叔好!两位婶婶好!”于及仕说道。
于及仕说完便准备向云阳下跪。
“行了,别跪了,有什么事赶紧说。”苏任启说道。
“叔叔别走,至儿有事想请叔叔帮忙。”于及仕说道。
“我这才年长你几岁,在外头你别一口一个叔叔的叫,多难听。”苏任启说道。
“可是这是我爹交待的。”于及仕说道。
“你爹还交待说见到我,就让你滚的,你滚了没有?”苏任启说道。
“嘻嘻……”
听到苏任启这么说宇文萱和云阳笑了起来,而于及仕不敢出声。不过苏任启还是顾及于成志的面子。
“快说你找我有什么事?”苏任启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京中才子才女在这聚会以诗会友,我爹希望我来参加时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于及仕说道。
“那你就找呗,什么样的锅就找什么样的盖,我能帮你什么忙?”苏任启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来这里的才子个个都会写诗,可我不会,所以想请阿信叔偷偷帮我写一首,好让我蒙混过去。”于及仕怯怯说道。
苏任启心想:原来这臭小子是想让自己帮他写诗作弊。
“这个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娶不到媳妇,我们家就绝后。”于及仕说道。
“放心,你们家绝不了,如果你娶不到媳妇,大不了你爹以后花钱从穷人家随便买一个给你。”苏任启说道。
“买着的,那怎么行呢。”于及仕说道。
“阿信,要不咱们坐在这边吃午饭,顺便看看他们作诗也好。”云阳说道。
“是啊!相公,于大哥帮我们这么多,你帮及仕一次也是应该的。”宇文萱说道。
“好,咱们在大厅旁吃饭顺便看看。”苏任启说道。
苏任启说完把头转向于及仕。
“不过,以后在外面不许管我叫叔叔,你还是象以前一样叫先生。”苏任启说道。
于及仕见苏任启肯留下就等于默认帮他写诗的事情。于是他干紧去找笔墨纸砚去了。
苏任启、宇文萱和云阳就在楼梯口附近找了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下。虽然云阳老是偷跑出宫与这些贵族子弟玩,但是当时都是女扮男装来的,因此她现在以女儿身示人,别人反倒不认识她。
见到苏任启与宇文萱来到,会所里的老伙计知道东家来吃饭干紧过来服务好。不过,苏任启只让他们点几个菜后,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当于及仕拿文房四宝过来时,苏任启与宇文萱正准备喝茶。他们见于及仕过来又把茶杯放下了。
“阿信,好久不见你作诗了,你打算帮于公子写什么诗呢?”云阳问道。
“我暂时还不知道。”苏任启说道。
“小于,你们这次的诗会主题是什么?”苏任启问道。
“哦,我们这次诗以花为名,咏家风和抒发个人气节。”于及仕说道。
苏任启心想:你们这群好逸恶劳官二代倒是很爱做表面文章,诗作得再好也不过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玩艺。
现在是七月份大热天,苏任启想以时今花为名抒情讲节操的确不太好作。因为梅、兰、菊等都不是这季节开放。苏任启想了一会下不了笔。于及仕有些急了讲道:只要是以花为名,并没规定是什么时节开放。苏任启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于是他很快想到一首《墨梅》:
我家洗砚池头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
苏任启边写,云阳在一旁边念。等到云阳念完的时候,楼道旁传来鼓掌的声音。苏任启遁声望去见一位手拿长剑,面带微笑脸蛋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多姿的姑娘在朝他们这边走来。她后面跟着一位手拿琵琶的y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