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下,时将军宣传开饭后,韩校尉早忍不住了,伸手就抓了一个放到嘴里。兵营里的菜太素了,前几天的鱼肉什么的虽说做得极好,但还是素。他本是富家公子,哪吃得消。看到色泽金黄,外面就油滋滋的炸小鱼,馋得早就口水直流。进嘴之后,牙齿猛地咬了下去。油炸食物外面没有热气,可里面的温度很烫,一口下去后烫得哇哇直叫。可是烫归烫,这味道简直绝了,外酥里嫩、酥脆可口,让人感受到了油炸食品的独特口感。更绝的是香气,从未感受过的胡椒香从口腔溢到了鼻腔,让他舍不得放口。他边吹着气,边连叫美味,说话声音都变了。战友一看,原来是舌尖烫起了一个小泡。 这该好吃到什么地步,让一个富家子嘴受伤了还赞个不停,吃个不停?士兵们纷纷伸出筷子,生怕被人夹完。这油炸小鱼小虾是按人头定量每人两个的,为防万一,每盆多装了一两个,分配后,韩校尉一看盆里还有两个,忙伸手拿到面前,唯恐被人抢走。这桌以他的官最大,加上刚才受伤的样子逗人,士兵们没计较,继续逗他道:“韩校尉,我们都是粗人,给我们说一说的虾炸得与鱼又有什么不同?” 食物已抢到面前,可从容地吃了。他拿起来吹凉,慢慢地品尝起来。虾的身子比鱼更小,有很多须与脚,比鱼更易炸透。他轻轻地一咬,内外俱酥。咬破后,虾肉的嫩弹与舌头一接触,另有一种鲜美。虾肉量少,咬破处轻轻一舔就没了,让人忍俊不住地又咬下第二口。第二口刚好咬到撤着的椒盐,又咸又香的味又一次地刺激着味蕾,让他的舌头轻轻地颤动,一不小心,又碰到了舌尖的伤口。盐渗入伤口,一阵剧痛,让脸抽蓄变形。可开口却是兴高彩烈的一声好。又摇了摇头道:“孔子曰,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韩某人道,香味绕鼻,可一年不听丝竹乐鼓之声。” 士兵们听不懂他掉的书袋子,但看到他又痛苦又高兴的表情,感到有趣,随声附和地大笑不已。 士兵们在享受美食中,钱不少却为后面没菜而担心。筐放水口在下捕鱼,鱼已越学越刁。他在贮食间里翻箱倒柜地寻找着,突然发现墙角绿意盈盈的,原来,是一个长满生姜的桶子,估计是那个粗伙头兵忘了一块姜与菜在桶里,菜烂成肥,姜长满桶。这姜长得真个奇怪,一块一块地堆成小山盆景状,顶上只几支绿叶。这是个吉兆呀,一桶姜山谐音一统江山。可朝廷偏安一偶,当今圣上并无一统江山的雄心壮志。钱不少苦笑了几声,把它搬出来,放在伙房显眼处。 他又在房角找到十几个大鱼钓及鱼绳。记得在仙居,大掌柜曾说过永安溪暗钓,把钩上了鱼饵,放溪里不管,第二天去收线,偶尔也可收获到几条大鱼。这里有钓有绳又有活鱼为饵,何不放长江暗钓试一试手气?想到这里,他伙同唐校尉带着十个伙头兵,在采石矶边找到几个好位置,把每个鱼钩串上一条一斤多重活蹦乱跳的鱼,尽可能地往江心处抛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他吩咐伙头兵把剩下的小虾与米一起,煮个虾米菜粥,以虾米的鲜与腥掩盖了陈米的气味,自个与唐校尉等一起到江边收绳。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暗钓口一无所获,到第四个时,绳子越拉越重,结果发现,拉到岸边,是一条死去的怪物,头与身子都是扁平状,四肢短,尾巴长,全身布满灰褐色的硬皮和角质鳞片,足足有一人长。 “猪婆龙,这是水怪猪婆龙。”唐校尉的声音有些变调而恐怖,道:“快把另两根钓绳收上来看一看。” 伙头兵忙一起用力,两根钓钩断了,另一根的前端也是一条猪婆龙,虽没死但奄奄一息,血染江水。看情形,猜得出它们把鱼直接吞肚子里,钩子钩住了肚肠,一挣扎,把肠子搞断了,一条气绝,另一条命若悬丝。一下子两条,是因猪婆龙是成群活动的。士兵们有福了,这可是绝顶珍贵的食材,既使贵如王候,一辈子也难得品尝一回。在临安时,钱不少也只做过一回,并且,做的是一块胸肉,就两斤,当时的富商化了二十两银子,现在这两条加起来足有两百斤,如在临安,得多少钱呀。 猪婆龙被拉到伙房,钱不少亲自作厨丁,对它肢解。不曾下菜刀都砍缺了好几把,猪婆龙的皮只留了几道白痕。无可奈何,他找到时将军,借他的宝刀一用。 烧个菜得借用宝刀?时将军惊奇不已,亲自提刀来到伙房。好家伙,这两条猪婆龙生得果然凶狠。俗话说,虎死余威在,这两生物也一样,虽已命亡多时,可两嘴张开有两尺来长,牙齿一排不知多少,每个白森森的有两寸长,如被它咬住,咬手手断,咬骨骨折。时将军手挥宝刀,东一刀,西一刀,连砍了十几下,总算把肚皮砍开了,连赞道:“果然好家伙,比铠甲还硬。” 后面的烧相对简单,主要是肉老,煮的时间要长。 《定风波、红烧猪婆龙》 夜钓暗钩入长江。垂钩钓到猪婆龙。厨刀虽利砍不动,缺口,将军宝刀剁成块。淖水再煮一通霄,肉烂,老酒姜葱去其腥。土豆洋葱咖喱粉,再煮?老抽辣酱味入骨。 这食材太珍贵了,不可有丝毫的闪失。钱不少亲自拿着解腕尖刀,顺着肉的纹理一块一块的切下,内脏一个个也照此处理,只剩下两个完整的白森森的完整的骨架及两张完整的猪婆龙的皮。再把肉切成寸许见方的小块,淖水半盏茶的时间,倒去血水后,放在锅里开大火边煮边淘去浮未。当淘干净时,转小火慢炖。 这猪婆龙有此年头了,肉比较老。钱不少吩咐留下两个伙头兵看着火,其它人先好好回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