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时辰,朱员外的朋友瑜员外把他的外室与婴儿一并接了过来。婴儿刚满六个月,外室奶水不足。朋友感慨着说:“一个大祖宗,一个小祖宗一起闹,这一年半以来,为了照顾他们俩祖宗,我的生意都差了一大截。” 朱员外意味深长地对着他笑了笑道:“家里还放着个祖祖奶奶呢,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然,把这祖宗接进家门不就可以了?” “享尽齐人之福,我可没朱员外这么大的福气。”瑜员外紧张地向外看了看,似怕什么跟来似的,说道:“树叶掉下来我都会抖三抖,这事还请朱兄帮忙了。” 朱员外对赵馐道:“我们今天就带大家到我的院子里看一看,大家是否满意?” 大家来到潘滩东头,走进院子,是前三进后三进的三台九门堂结构,极为宽畅,足足可以住百号人。厨房用品也一应俱全,虽说平时不住人,可管理这里的一对老仆夫妻也很勤快,整得是整整有条,随时可以开火。 孙九宫见了厨房后,有些手痒,道:“要不,我们在这开火试一试,菜与调料可到胖心酒楼去拿,请您的两位贵客看一看我们的手艺是否符合你们的胃口?” 朱员外谦让道:“孙师傅京城来到我们这小地方本就屈才,这菜肴还需试吗?” “不是我烧,是我现场指导周灵周姑娘烧,我有酒楼的生意得忙乎,这里只能交给他人打点。”孙九宫指了指厨台前的衣服道:“来,你给换上试两个菜。” 瑜员外道:“我们刚在胖心酒楼用了餐,倒不急在这一时,关键的是二祖宗。” 说完,拿嘴往不远处的母子俩一努。孙九宫笑道:“生意就是为他们设的,自然得顺着他们的口味,特别是小小祖宗,让他不吵不闹睡得安稳才显功夫。” 小孩子奶水不够或奶水成份变得不对了才闹的,就算你是亲城来的大厨吧,能知道小孩子的口味,并且,不是自己做,而是教人做。婴儿又不会开口讲话,这怎么可能?大家半信半疑地盯着他。正在这个时候,婴儿边吸奶边大声地哭了起来。一见这种情况,赵馐打圆场道:“晚饭我们回胖心酒楼,能让婴吃后安心得不吵不闹,这做吃的绝技我们倒想欣赏一下。” “绝技不可外传。”钱九宫对周灵说道:“周姑娘,我给你个单子,你去胖心酒楼跑一次,按单拿菜,等会我教你怎么做。” 周灵姑娘再笨也知他要收自己为徒了,忘跪下叩了三个响头道:“得令。” 开心地一路小跑而去,不一会儿,提了一个竹篮,篮上盖了一块黑布,不让另人看见里面的东西。婴儿还在哇哇地哭着,这几个月大的婴儿经常哭闹,原因是每过一个月,母亲奶水的质量就变差些。另外一方面,随着婴儿的长大,对营养种类的需求也增加,奶水中的营养种类不齐,导致婴儿吸收不平衡而哭。 孙九宫与周灵关上了厨房的房门,不准任何人入内。只见烟??里开始冒白烟,忙活了半个时辰后,周灵手上端着一小碗似黑不黑,似黄非黄的糊糊,还冒着热气。她吹凉后用调匙慢慢地喂到婴儿嘴里。婴儿张开小嘴巴嗒巴嗒地贪婪地吃着,面露微笑。 这是什么好东西?他母亲拿过调匙尝了一口,淡淡的索然无味。这么种东西自家孩子为什么会吃得这么香呢?这其实就是米粉南瓜糊。把米捣碎磨细后,再把南瓜蒸熟,捣成泥状,再加水,并把米粉一起放入,边搅边慢火煮成糊。不放任何调料。为什么母亲觉得无味,就这原因。婴儿吃完后就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瑜员外放心地道:“就这么着,我把娘俩交你们了。” 《蕙兰芳引-米粉瓜泥》 产儿六月,乳房瘪、婴儿奶缺。纵有奶妈喂,还是彻夜啼鸣。其当换食,得佐以、粥汤果糊。米粉南瓜泥,最补婴儿血气。 捣米成粉,煮瓜至熟,更搅成泥。相和成泥糊,小勺每日递增。日长夜尝,更赛母乳。夜虽长,一枕便可天明。 这做照顾母婴生意的该取个什么合适的名字呢?朱员外提议道:“就叫母子楼吧,住的都是母子俩。” 这也太直白了,还是赵馐多少上过几年学,拿过毛笔在纸上弯弯扭扭地写上侍月楼三个字。服侍月子的嘛,直观又有三分雅气。弟弟的字相当不错,改日叫他给写一幅,叫人裱上,赵馐暗想。 侍月楼没正式营业就有了首批的客人,一对母子,一个怀孕了六个月的妇女。这是朱员外另一个朋友柯掌柜的外室,她的怀孕反应极大,时时呕吐,刚刚说要吃酸的。才烧好端上桌,又不想吃而要改吃甜的,一餐三变,让柯掌柜头痛不巳。听朱员外说起月妈的事,忙把她送这里待产。 月妈如何做菜由孙九宫亲自培训中。赵馐与朱员外商定拿这几位客人练一练手,同时添加各种家俱与厨具,等到大家的厨艺有了进步,再正式低调挂牌开业。 事情商量完毕,朱员外留下一万两银子作为合伙金,带着一大家子人回去了。 胖心酒楼里,来了两位穿着绸缎的胖子,进店后,点了二份六十文的套肴。人胖,肚量相对较大,跑堂的给添了两次饭还没吃饱。终于,添完第三次米饭后,其中一个胖子站起身来,递给跑堂的一小块银子,叫他拿柜上称一下。过了半晌,跑堂的过来回道:“两位爷,碎银计一钱二点一,折铜钱一百二十一文。” “要的,要的,多出的文就算你的小费了。”胖子剔着牙对跑堂说道:“大爷今个儿高兴,赏你的。” 让我不停地添饭,最后只给一个铜板的小费,还要说上风话。跑堂的火了,大声地对店里客人道:“谢六号桌大爷赏小费一文。” 胖子一听,也生气了,板着脸道:“小费我不给了,你找我一文钱。” 跑堂的从身上掏出一个铜板给他,喊道:“这位爷的一文小费又收回去啰。” 酒楼里充满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