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落,天都帝便感觉天旋地转,被宁凡以石人眼,强行摄入到了掌位虚空之内。
“当日因,今日果。两个选择,成我香火奴,或是死。”
虚空之内,宁凡好似绝对的帝王,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天都。
与骨灵、百花、佛泣不同,天都帝并非被血武主人打碎肉身,但却被伤及根基,修为跌下了仙帝境界,成了一名货真价实的仙王。
看似保住了肉身,比其他中州大帝幸运,但其实更加不幸,此生想要再修回仙帝境界,难度几乎是第一次成帝的十倍。
天都帝神情阴晴不定,本因为这处有些眼熟的掌位虚空胡思乱想,此刻一听宁凡的话语,渐渐冷静下来。
继而朝着宁凡,露出一抹讽笑。
“我天都横行一世,可杀不可辱,绝不给人为奴!当然若是可能,我也不想死的,道友可否放我一条生路,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便是取尽我一生积累,便是对我提出一些其他命令,也可商量!”
果然,想收一个仙帝当奴仆,很难啊。
宁凡微微沉默,忽而问道,“若我放你一马,你可还憎恨毁你肉身、伤你元神的血武主人?”
天都微微皱眉,却是不屑撒谎,道,“当然恨!”
“可会报复?”
“会!”
“既如此,我是无法放过你的,我欠血武主人一个救命之恩,必须将对她心怀恨意的敌人肃清。天都道友,你很有骨气,和骨灵、佛泣一样,令我佩服。我虽不可能因为这点欣赏放过你,却可以让你死个明白,以真容,送君一死。”
宁凡手掌一抹,除掉鬼面。
看清宁凡真容的天都,顿时震惊地失声。
“宁…宁凡!居然是你这个小小外修!不可能,魔名盖世的鬼面修,怎可能是你这等小辈!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我和骨灵佛泣一样?莫非,莫非…”
摘下了鬼面,宁凡一夜袭杀二帝的恐怖煞气,将幽暗的掌位虚空映照地血红一片,更有无数鬼哭声传遍天地,令人遍体发寒。
好似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地狱中的亿万鬼影,通通朝着宁凡怨恨着,咆哮着,哭喊着,凶焰滔天!
“万…万鬼来朝!真仙之上,能以煞气形成血焰异象的便已极少,能形成万鬼来朝异象者,则必是那种杀过仙帝的强魔,且不能只杀一两人,而是更多!”
天都有了胆寒。
已不再怀疑宁凡话语里的真实性!
此子多半没有撒谎,他在三焰连杀何祖、蒙祖之后,又来到大卑,悄无声息地灭杀了骨灵、佛泣!
若非手上已积攒了四条仙帝人命,是不可能出现万鬼来朝异象的!
“道友是如何躲过光明佛追捕的!”
“无可奉告。”
“传闻道友击杀木焰何祖之后,又闯了空焰尸骨山,莫非…道友已经得到尸骨山的第三步剑道传承了?!否则怎可能短短时间,强到这一步!”
“无可奉告。”
“…如此说来,道友已猜出我当日想要算计道友,前往尸骨山悟剑之事了。”
“是。”
“呵呵,若早知道友如此厉害,我当日绝不会算计道友,追杀道友。此刻追悔,却已太晚…晚了,晚了啊!”
天都苦涩一笑,似在后悔,但忽然间,那苦涩笑容化作一丝阴狠,继而宁凡身后虚空,三道准帝气息的金影忽然窜出,朝着宁凡铁拳轰至!
宁凡目光有了嘲弄,以他的心智,哪里看不出天都帝一连串的对话,是为了暗中偷袭。
后悔?呵呵,修出万物沟通的他,可没从天都帝内心之中,察觉到一星半点的后悔,只有…阴狠算计!
宁凡恰到好处地张开灭神巨人防御,挡下了身后三道金影的攻击。
无伤。
那三道金影一击不中,再度隐藏于虚空,难辨方位。
但那匆匆一击间,宁凡还是辨认出了三个金影的气息。
有趣…
这三个金影,是丹魔,以特殊秘法制成的丹魔。
能够达到准帝修为,足可见这三只丹魔的本体丹药,是何等高阶了。
丹魔太少见了,纵然是在炼丹圣地大卑族,宁凡也是头一回遇上丹魔,看来这三只准帝丹魔,便是天都底牌之一了。
既如此…
“黑魔,黑小莲,雀古,你三人,去与这三只准帝丹魔玩玩。”
宁凡大手一挥,放出太素雷图,从雷图中飞出一只始祖雷雀,帝品五阶的道魂修为,堪比五劫仙王。
再放出一只莲藕小人,那小人迎风而张,化作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女童,是准帝傀儡。
又有一道黑影从其体内飞出,化作一个猫耳黑裙的三无少女,是九狸小猫,黑魔。
黑小莲,是准帝傀儡的名字,是黑魔给她起得。
如此女性化的名字,让宁凡大感无语,须知他最初炼制此傀之时,是按照魁梧大汉的模板来炼制的。
许是将傀儡日日存放在玄阴界中,沾染了诸多鼎炉的阴气,傀儡居然开始一点点改变模样。
以造化金莲藕炼制的傀儡,最初是没有性别的。
吸收玄阴界阴气后,魁梧大汉模样的准帝傀儡,开始变得女性化,虽然仍是身形如熊,容貌却渐渐变成了标致女童,好似一个虎背熊腰的大萝莉,外观极不和谐。
再吸收阴气,最终,此傀连虎背熊腰的外形都改变了,完全成了娇小女娃的模样。
更因为吸收诸多阴气,终于有了性别。
性别女。
姓名无。
本没有姓名,但当黑魔看到这傀儡后,便如女王一般,直接收服了这个傀儡当小妹,并给她起了黑小莲的姓名。
闲话不表。此刻宁凡接连放出了三名强大手下,三人顿时与虚空中藏头露尾的三只准帝丹魔战至一处。
三名手下之中,已迈入成年期的黑魔,实力最强,手段最多,对决同级准帝,居然稳占上风,一路压着打。而当她动用了一件先天下品九狸祭器——【炎月古境】之后,战斗力几乎直逼一些弱小仙帝,很快就在对方身上开了诸多血洞。
黑小莲次之,只能与对方准帝战个平手,当然,还是占了一丝丝的上风。而当她使用了一件不知名种族的先天祭器后,同样能够压着对方准帝打了。那是一个古钟模样的先天祭器,宁凡以心声去读,读出了此物真名【东海编钟】。
雀古最弱,毕竟雀古的本身修为,只和普通五劫仙王相当,对手若是准帝,就有些困难了。好在他执掌天道多年,对于道则之力运用最为纯属,领悟及实际运用更在一些准帝之上,强力支撑下,虽然稍落下风,却也能勉强和对方准帝拼个平手。
而当雀古也用了宁凡赏赐下的一件先天祭器后,直接和对方准帝打了个平手。
雀古所用的,恰是一件始祖雷雀族的东西,真名叫作【燃雷香炉】。
自成为宁凡奴仆后,雀古始终有些消沉,但当宁凡赏赐给它一件始祖雷雀祭器后,它头一次觉得,给宁凡道奴仆,似乎…蛮有前途的…
若是跟着宁凡一路修到黑,他或许有朝一日,能凭这本族祭器,修至仙帝也未可知…
当日在尸骨山大干了一票,宁凡一共获得四件先天祭器,分发给了包括龙三锤在内的众人之后,并没有留下自用。
他不缺先天法宝,一路斩杀仙帝,他的先天法宝越来越多,眼界渐渐放在了先天中品一列。
多宝如他,随便一些赏赐,便使得几个属下实力翻番,战力爆表,能起到的作用,无疑就更大了。
“你的丹魔,似乎不如我的从属。”宁凡面无表情道。
“哼!属下不如你,便看看老夫本人的实力,与你相比如何!你擅长防御,老夫恰也擅长防御,看老夫这件【黑山熊祖袈裟】,与你那金身防御相比,孰强孰弱!”
天都扬手祭起一缕黑霞,万缕乌金之气从天而落,化作一件薄如蝉翼地黑袈裟,披在身上。
再一催动神通,居然身躯化巨,变成一个身披袈裟的百丈黑熊。
非人型万古真身!
宁凡倒未料到,重伤跌落修为的天都,居然还能使用万古真身,如此一来,倒是比之前对付的蒙祖、骨灵、佛泣棘手了。
仙王巅峰的天都,开启了万古真身后,战力几乎可与一些弱小六劫仙帝持平了。
当然,重伤如他,即便开启万古真身,也不会如何祖的万古真身那般难对付。
“你伤势太重,这万古真身,怕是开不久的…”
灭神巨人面露无情之色,大手一挥,逆海剑、七宝妙树、五毒幡等一系列法宝朝天都打去。
并没有开启水淹一界瓶的三水之威,那种攻击固然可以一瞬间解决战斗,但反噬太大,宁凡暂时还不打算闭关疗伤。
既如此…便仗着先天法宝的数量压制,以及先天不败的灭神盾防御,来耗死重伤的天都帝…
…
一个时辰后,宁凡结束了战斗,用天都帝的阵法总罗盘,封锁了整个天都峰,而后悄然出手,一个个掳走了大批天都门徒为奴,至于与天都帝因果不深的人,则放过。
天都峰的仙帝宝库,被宁凡搬空。
同样带走的,还有天都帝的黑山熊祖袈裟,以及一炉二百六十颗万灵血。
此战比起骨灵、佛泣之战,耗时稍微久了点,是因为天都动用了万古真身的缘故。
可惜,重伤跌落修为的天都,远不如全盛的何祖厉害,终究不是宁凡的对手…
天,已经蒙蒙亮了,夜,即将翻篇。
宁凡一路离开天都峰,来到了百花峰,故地重游,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外修。
他是从刑环牢笼放出来的猛虎!
他是来此地索要因果的凶灵!
“百花身为女帝,更是重伤垂死,这样的她,会如何与我拼斗…”
宁凡乱世紫霞一开,混乱此地阵力,悄然无声潜入至百花峰主峰。
正在寝宫苦苦压制伤势的百花,骤然一惊,元神小脸布满恐怖,朝屏风后徐徐走出的那个人影望去。
继而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直接关入石人眼的掌位虚空中。
一阵紫霞扑面扫来,她顿时元神一阵酥麻,一身剩余力量居然被那紫霞封印了七成!
本就因为接连重伤,只相当于一个五劫仙王,此刻再封印修为,居然只和三劫仙王相差仿佛了。
“鬼…鬼面修!你想对本宫做什么!你杀了白鹿还不行,定要杀本宫才行吗!”
百花吓得亡魂大冒,她早在白鹿陨落之际,便于感到自己将有大祸临头,果然,自己的大祸,应在鬼面修身上。
听说鬼面修击杀白鹿,她便有了大祸临头之感。
当听说鬼面修不止具备击杀巅峰仙王的力量,更能连杀两位仙帝后,百花几乎吓得彻夜难眠。
凭她接连重伤的身体,绝不可能是那鬼面修的对手!
她有预感,鬼面修一定会来杀她,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于是她不断加固百花峰主峰大阵,几乎用尽宝库内所有布阵材料!
于是她四方好友求援,但连她重伤需要南海泉水,都不曾有人相助,此刻可能会被鬼面修灭杀,谁会趟这趟浑水?
无人响应百花帝的求援。
修真修真,本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愿意替百花帝挡下这一因果。
于是,百花帝只能提心吊胆,度日如年,小心翼翼,不踏出百花主峰阵法半步。
但可惜…今日残夜将近的时刻,那鬼面修,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入侵到了她的眼前,将她捉入一处掌位虚空。
才一个照面,便凭借魅术手段,封印了她所有不多的修为!
“此人魅术好生逆天,除非我修为超过他,否则身为女子,根本无视这种等级的魅术影响!重伤之下,则更加无法抗衡!”
百花帝不打算对宁凡做任何抵抗。
一咬牙,她竟不是如何,化作飞花一闪,遁出了此地掌位虚空!
虽说此地掌位虚空的道则力量,已被宁凡打得支离破碎,但起码同样重伤的天都等人,是无法逃离的。
百花却在深中魅术的前提之下,逃了出去,于逃跑一道,似乎极为擅长呢。
难怪当年深陷数名三焰仙帝的围攻,还能逃出生天。
幸而百花已是最后一个中州大帝,此刻就算跑出掌位虚空,闹出大动静,也无妨了。
宁凡闪身追出了掌位虚空。
却见此时此刻,百花峰无数主峰、辅峰之上灯火通明,显然都被百花帝所唤醒。
无数强者朝百花主峰聚集而来,唯独不见百花帝本人。
宁凡心念一动,无边细雨顿时从百花主峰,朝着极远距离延伸开来。
瞬间找到了百花帝的逃窜方向。
呵呵,好个胆小的百花,居然直接抛弃百花峰,独自逃命,枉为仙帝。
宁凡没有立刻去追,而是腾空而起,强行催动势字秘,接管了百花峰的边界大阵。
若无百花帝掌管此阵,以宁凡的神念之强,足以瞬间强夺这等大阵的控制权。当然,此举动静会很大就是了,对于神念消耗同样巨大,故而他之前才没有这般行事。
此刻却已不在乎这些了。
以阵法封住了所有百花峰修士离去之后,宁凡解开了鬼面,露出了真容,压下了煞气,没有任何人看到,他就是鬼面修。
当百花峰仅存的几个万古峰主带人赶来此地,所看到的,便是似笑非笑的宁凡。
“诸位,别来无恙。”
来人皆是大惊。
显然没料到此夜在百花峰生事的,会是宁凡!
“是那个外修!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入侵到主峰之上的!”
“尊上去哪里了!似乎不在此地!”
“该死!尊上重伤垂死,莫非竟被这外修趁机杀了?”
“当然不会!尊上乃是仙帝,其实这外修仙尊可杀,且尊上命牌也未碎。”
“哼!先不要管其他事,这外修可是私毁刑环的罪人,我百花峰的处境本就已经风雨飘摇,若能擒下此修,必是大功一件!可获得光明佛的嘉奖!”
“但我等曾与此子相识一场,如何忍心…”
“哼!不想要这份功劳的,便退下,想立功者,随我上前,击杀此子!”
喧哗中,绝大多数的百花峰修士选择了攻击宁凡。
唯有个别几人,没有这般选择,那些人,基本都出自第六辅峰,是此峰峰主明峰仙尊的手下。
明峰复杂地看着即将被围攻的宁凡,缓缓闭上眼。
当日宁凡上百花峰时,他奉命拦截宁凡上山,一番交手落败,本该一死,却被宁凡放过一马。
他欠宁凡一条命!
就算此刻彼此敌对,他也做不到参与宁凡的围攻,只压下麾下修士,不让这些人参与围攻宁凡。
宁凡嘴角有了一抹笑容。
看来也不是所有百花峰修士,都不顾念旧情呢。
既如此,便只捉那些想拿他立功的人便是。
嗤!
宁凡身形一晃,化作红芒闪现无踪。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又一个百花峰强者,被红芒所攻击,接二连三软倒在地。
继而被宁凡手法熟练的批量种下禁制,一个个抛入香火界,根本不与这些人废话。
一炷香而已,数万参与围剿宁凡的修士,被宁凡一个不剩,全部捉拿。
明峰仙尊及无数第六辅峰修士,骇然至极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无法相信,数月前战力平平的宁凡,数月后居然能强到这一步,只一炷香功夫,便生擒了百花峰数万强者!
被擒者中,甚至还包括几个仙尊仙王!
须知生擒比击杀更难,须知…
“道友是将那些人,捉去充当香火奴了么。”明峰仙尊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头皮发麻,猜测道。
“是。”宁凡笑道。
“道友也打算将我等擒拿么…”明峰苦笑道。
以宁凡展现出的实力,即便第六辅峰修士全部冲上去,最多几个照面的功夫,就会被宁凡收拾掉。
完全不是对手啊…
“不,尔等若视我为旧友,则我没有理由对尔等出手的。”
“你不是来覆灭整个百花峰的?不是来和尊上寻仇的?”
“我只是来了结因果罢了…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如何的,但我会抹去你们今夜的记忆,此刻的我,还不想被人知道,鬼面修,就是我。”
宁凡朝面上一抹,银色鬼面浮现而出,残夜之下,山风之间,银发飞扬。
明峰等人皆是一震,完全没料到宁凡居然就是魔名滔天的鬼面修,骇得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但继而,所有人便被宁凡坚不可摧的神念侵入识海,逆灵术一抹,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生生抹掉一些,当然,因为是逆灵术,识海损伤微乎其微。
一个个昏倒在地。
“忘了。我与尔等终究只是酒肉之交,此夜尽,因果结。”
宁凡身形一晃,化作红芒消失,直奔百花峰一个个宝库。
不多时,他便从宝库之中走出,没人知道他在宝库之内都做了些什么。
而后宁凡召出乌仙云,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百花帝追去。
并不担心追不上百花帝。
百花帝的速度,放在中州五帝之中或许算是佼佼者,但若与死帝、光明佛相比,则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而宁凡,展开乌仙云的极限速度,甚至能够甩掉死帝的追击!就算百花帝已经先逃了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炷香之后。
东方蒙蒙发亮的天空上,百花帝不断消耗着元神精血,将速度开启到最大,拼命朝着中州琉璃城方向疾驰。
她不是宁凡对手,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这一点,她已确认。
她想要逃过宁凡的追杀,唯有逃到一个地方,才有可能!
唯有逃到琉璃城,她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除此之外,便是逃到圣山,她都没有信心自己能不被宁凡所杀。毕竟,圣山等同于三焰大陆,而三焰,是宁凡来去自如的地方!
“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寻一个答案,那个答案,就在琉璃城。我或许不是真实,而是幻术所化,若此事是假便罢,但若此事当真…以我冥冥感应,那个造出我的主人,就在此方位!”
“能以幻术造出我,那主人定然强到无法想象,我要去找她,她一定能保护我,避开鬼面修的追杀!”
可惜,百花帝没有机会逃到琉璃城了。
前方鱼肚白的天空,忽有一道索命亡魂般的白衣人影诡异出现,好似撕裂了天地,一瞬间便来临!
那人白衣飘动,银发飞扬,鬼面之下,风姿绝世。他独立长空之上,在身前轻轻一划,便隔断了苍穹,阻下她前进之势!
再抬指一定,直接将她虚弱至极的元神,定死在长空。
继而成百上千的紫霞匹练放出,将其元神轻而易举捆成了一个粽子。
再一遁,直接连人带元神,一并进入到玄阴界之内。
而后解开鬼面,露出真容。
“是,是你!外修宁凡!怎么会是你!”百花帝娇美的元神小脸,因为过于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
“安静些,不要怕,我在弄清你体内隐秘前,并不打算杀你。怎么说呢,对于没有生命、本不存在的物体,用杀来形容,极不恰当。我只是来找你了结因果的。”宁凡面无表情道。
“因果!什么因果!是我在琉璃城背弃盟约追杀你的因果吗!还是拿释刑寒露算计你的因果!或是我背叛旧友,在琉璃城对你的葬月小情人出手的因果!又或是,我对于血武主人的恨,才是你真正想要杀我的原因!”百花帝近乎疯狂地乱叫。
忽然想到了什么,百花帝压下了内心的惊恐,转而朝着宁凡,露出媚笑,
“我知道你要的祭器下落,就在空焰某处!你放过我,我带你去找祭器!”
“你没听说我已经去过空焰尸骨山了吗?看来你只知祭器在空焰,并不知具体在何处啊。就算当日从你口中套出情报,我多半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的…”
“莫非,你已经找到了祭器!”
百花一惊,心道这个筹码已然无用,只能另寻筹码。
媚笑更甚,风华万千,道,
“这样,我是堂堂仙帝,我让你采补我一半修为可好!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任由你采补!一半不够的话,可以商量,六成,六成总可以…”
“我应该说过了,给我安静些,不要跟我废话!采补你?我可没有兴趣。”
“咯咯,宁郎是嫌弃我元阴丧失了吗!原来宁郎也是这种肤浅之人呢。要知道,我虽不是处子,但床榻间的功夫,可是很好的,定能让宁郎满意的!”百花帝此刻为求自保,极尽媚态。
却自然迷惑不了宁凡分毫。
宁凡倒不在乎此女是不是处子,倘若真能采补一名女帝,令修为大涨,就算对方是一头猪妖,宁凡也有勇气,去试试…
君不见,他曾经七梅城的一名属下,就有勇气采补猪妖么…身为主人的他,大概,或许…也不缺少这种勇气。
不过,让他连采补百花都懒得采补的原因,并不是这个理由。
此刻他近距离观察百花帝的元神,眼中覆满青芒去看,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果然,果然…当日的感觉没有错。
百花帝不是活人,是幻术制造的人偶。
世上没有这个人,这个人,是假的。
无法采补幻术人偶,无法拿幻术人偶炼万灵血…此人,没有一点用途!击杀了,甚至无法增加煞气!
“咯咯,郎君想不想看看,妾身的表演…”
见宁凡不为所动,百花深藏眼中一丝怨毒,暗暗催动某种魅术,开始了表演。
重重紫霞匹练封印下,百花根本发挥不出一丝修为,连自爆都无法办到。但由于定天术已经失效,她还是能酥软无力动弹的。
小手一点点解开元神小衣。
继而张开小腿,小手乱抠,开始了极为霪糜的表演。
宁凡目光登时一冷,“想以魅术趁我大意杀我是么,可惜,论魅术,你还太嫩了。本还想多留你几日,看来是不必了!”
“你怎么知道!怎么可能…”
啊!
一声惨叫传出。
宁凡懒得理会临死都在算计的百花帝,直接将之元神丢入炼神鼎炼丹。
可惜,直到炼死掉百花帝,也没有任何一颗万灵血出现。
反而有一道蜂刺形状的幻术光芒,从百花帝的元神飞灰中射出,继而消散于天际,陨灭。
“楼陀说过,在十蜂至尊的算计下,大卑族有许许多多的生灵,都只是幻术所化,看似拥有修为,其实连人都算不上…此事看来,有一定的可信度。”
“我之前进入百花宝库,去探查了宝库内的血蜂,那些血蜂,同样是幻术,死后亦是一道蜂针消散于世间…”
“甚至连我捉入香火界的一些香火奴,都有人只是幻术所化,而非真人…幻术之人,不止存在于百花峰,更存在于三焰,存在于一个又一个大卑草原…”
“十蜂至尊堂堂准圣,如此大费周章的制造幻术人偶,图谋的,是什么…若无算计,我却是绝不相信的。”
宁凡微微沉默,翻手取出了屠皇左目。
当日屠皇与他交易一场,进入九幽黄泉寻找答案。
屠皇要找的过去,宁凡通通刻印在了屠皇左目,在岁月塔闭关的枯燥时刻,他时常会取出屠皇左目,细细观看屠皇的过去。
他深切了解了这个女子一生修真经历。
他看到了这个女子如何从一介放羊女,自微末崛起,一步步成为血武主人的光辉历史。
屠皇一生经历,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屠皇出生前的那一段时光…
烦恼井的井水,映照出了屠皇的真实过去,在那段过去之中,有着屠皇未出生前,其母生产她的那一幕。
屠皇出生的那一日,曾有一个撑着伞、模样肖似剑祖的女子,以幻术化身成一位产婆,替屠皇之母接生。
宁凡神念探入屠皇左目,慨叹着,再度观看那段过去。
闭上眼,画面便在脑海之中流淌开来。
那是屠皇出生的那一日。
中州之上,某片不起眼的小草原,某个不起眼的小帐篷,一片哭声。
帐篷内,一名刚刚生产完的草原美妇,抱着早产夭折的女儿尸体,恸哭。
她,是女婴的母亲。
几名姑嫂模样,在帐篷内帮忙的女子,同样有了悲色。
那是一个不足月的女婴,身体比正常婴儿小一截,小脸憋得胀紫,是在肚子里便闷死的。
帐篷外,是一个面色铁黑的中年汉子,低着头猛抽旱烟的一幕。他,是女婴的父亲。
没有和女人一起哭,但其心情,同样郁痛。
唯有一个人没有哭,反而在笑。
在笑看人世间的悲欢。
那是一个产婆,是十蜂至尊所幻化的产婆。
“花生花死,众生皆苦。花死花生,觉照者度。尔等,可需要我来度?”
产婆话语一出,忽然现出身形,不再是老妇人模样,变成了一尊明光照人的菩萨。
所变成的菩萨,极其貌美,但却与肖似剑祖、撑伞而行的模样截然不同。
“菩萨!是菩萨显灵了!救苦救难的菩萨,请你救救我还的孩儿,只要你愿救她,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我可以拿我的命,换她!”
是女婴之母跪地磕头的一幕。
“我有四万万法相,此为其中之一,为救苦救难相。众生有苦难,我自会度的,这是对佛宗虔诚信徒的奖励。”
“我有普度众生之愿,你们,可愿随我…”
“我欲拯救世间一切苦,你们,可愿随我…”
“有我在一日,必不让众生死于我前,你们,可愿随我…”
十蜂至尊含笑吟诵,接过女婴尸体,柔和的笑容中,竟以纤长的指套,嘭地一声将女婴尸身捏爆。
在周围人惊恐的目光中,十蜂至尊又以幻术之力凝聚,造出一个新的女婴。
与之前的女婴模样肖似。
但,却不是活人,只是一个幻术人偶。
那人偶,是屠皇!
“睡去,再醒来,你会忘掉女儿夭折的事情,这个女婴,便是你的新女儿。”
“你会给自己的女儿起这样一个名字…【姬青灵】。”
十蜂圣洁一笑,幻术之力一催,周围一个个身躯软倒在地…
…
宁凡眉头紧皱。
屠皇不是真人,只是十蜂至尊的一个幻术人偶,没有真实的生命。
那个叱咤大卑无数年的奇女子,是虚假么…
那个一颦一笑都让他有种莫名感觉的女子,是虚假么…
那个为了救他,舍身被擒的女子…是虚假么…
救苦救难,好一个救苦救难!呵。
以一介准圣的修为,救活一个刚死不久的凡人女婴,根本不难?
这算哪门子救苦救难。
为何不直接将那女婴救活?
为何要多此一举,将那女婴尸体毁掉,重新造一个女婴?
是畏惧因果么,准圣往往畏惧因果如虎,若替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婴逆天改命,便会沾染红尘因果。
但若是没有改变那个死去女婴的人生轨迹,仅仅造一个幻术人偶,便可避开因果。
是出于这种考虑么?
又或者,十蜂至尊根本是故意如此,另有算计,连那女婴夭折一事,都是其算计所致。
为了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因此,便需要牺牲一个无辜女婴么。
果然,他不喜欢大卑,不喜欢这个充满算计的地方。
“就算屠皇只是一个虚假幻术,我也必救!就算救人的过程,会是十蜂至尊诸多算计的一层,我也必救!”
“真也好,假也罢,这些东西都不重要!”
“虚假的幻术人偶又如何,比起那些虚伪作态之人,强多了!”
何为虚!
宁凡骤然抬头,双目爆射出两道青色神芒,似能洞穿人世间一切虚幻。
何为真!
那青芒越来越盛,几乎要超出天人第二境的范畴,朝第三境一点点接近。
越是修真,宁凡便越看不透什么是真。
越是感悟轮回,宁凡便越不明白什么是轮回。
那么便不要看透。
那么便不要明悟。
那么便不要苏醒。
那么便不要了然。
我,只随我道!
我,只寻我真!
我,只明我意!
我,只沉我沦!
何为道!
宁凡双目神芒更甚,好似要直接打穿整个玄阴界,此刻的他,更是对自己内心,发出了第三问!
这一问,是他一路修至今日的一个迷惑,从渐渐理解,到渐渐茫然。
这一问,是他不愿默许世间所有关于道的定义,而对于自己内心想法的一种探求。
此刻因为屠皇一事,宁凡的道心,居然又有了一丝精进,连带着,他隐约看到了自己通往天人第三境界的道路,但又迷迷茫茫,无法真正看透,再细看,似乎前方已是绝路,无法通往天人第三境。
前方无路,看不到通往天人第三境的路!
那么,路是在后方么?
天人第一境,是修士修行一生,独行漫漫长路的领悟。
天人第二境,是修士一生求道无悔的凝结。
那么第三境,便是回头么…
回头,怎么回…
沿着来路再走一次么…
还是说…要否定从前所有的路…
宁凡忽然咳出一口鲜血,从奇异状态退出。
因为屠皇之事,他对于天人第三境的修行,居然都有了一丝明悟!
但又因这丝明悟远远超出他此刻修为,使得他硬要去看,硬要去想,只能反噬己身,无法深想触碰。
“天人第二境,世之罕有;第三境,又是何等奇妙境界…”
“我这一路,无数次凭借天人法目堪破敌人的暗算,领悟到世间妙法。若能再朝天人之路更进一步,便能修至天人合一的顶点…传闻天人第三境可窥世间古今轮回之秘,观过去未来,果真是禁忌力量,不是我可以轻易触碰的!”
宁凡抹去嘴角血迹,服丹调息。
良久,伤势才痊愈。
他收起了屠皇左目,没有再看。
他犹豫着,待救出屠皇后,要不要给屠皇看一看左目中的过去。
屠皇应该对于自己幻术人偶的身份有所察觉…
此事,果然还是应该让她有所确认…
【小蝴蝶,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抱歉,又说了连我自己都不懂的话。蝴蝶什么的,我根本不懂啦。接下来,你不用出手,我来平息此事就够了,我很生气呀,区区一个七劫仙帝,居然敢算计我的人,毁他刑环是么,倾尽整个大卑族的力量来追杀他是么,真是无聊的算计。晚了,都晚了!这一次便是违背诺言,也无妨了!便是天翻了,地覆了,我也不会再忍让了!谁都别想阻止我杀人!谁都别想…伤害我的小蝴蝶!】
为什么屠皇总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刑环莫名被毁,莫名成了一个罪人,你帮助一个罪人,站在大卑族的对立面,真的不要紧?】
【放心,五大至尊不问世事,此界最强者不过是死帝、光明佛二人,你这刑环之罪,最多也只能引得光明佛出手,凭那老贼秃一人,可奈何不了本姑娘分毫!】
【可你的伤…还有你的左眼…】
【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快走,本姑娘忽然有点烦你了,不想再见到你了!】
为什么,她的话,总让他莫名悲伤…
【…自我开始梦到真界以来,时常会胡言乱语的,有时还会忽然有种无法言说的悲伤情绪,莫名其妙地心如死灰,莫名其妙地流泪,莫名其妙地想念一个不知是谁的小家伙…其实很多事情,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了。我的存在,极可能是某人的一式幻术作祟,我不是真,我是虚幻,不止是我,这大卑族,很多人的存在,都只是幻术,如百花帝,又如…这些,是我此行想要确认的东西,但并不是全部。我更想找到流泪的原因,想找到…那悲伤的源头…找到那个小家伙…总觉得,我似乎在等待它,等了很久,不是一世,而是生生世世…我想知道,他是谁…等你将左目还给我,我或许能从过去的记忆里找到答案,又或者…不能…】
很遗憾,你要的过去,没有你要找的那个答案。
宁凡一叹,他并没有在屠皇左目的过去之中,找到屠皇生生世世想要等候的人,寻找的人。
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再回忆屠皇之时,他的脑海,总不自禁出现尸骨山的一幕,出现剑祖的影子。
剑祖那想要触碰他、却最终放下的手,让他难忘。
剑祖那不得不消散、尸骨无存的一幕,让他难以释怀。
【小蝴蝶,别睡了,快醒醒。】
【小蝴蝶,别睡了,别睡了。】
【再睡,就赶不上荒古山十年一次的朝月了…】
只有剑祖,会有那么温柔的呼唤…
【…从前我不懂,为何我苦苦寻找都找不到你,当我真正明白的时候,却无法与你共存于同一世界。你,以后怕也是永远找不到我的,任何一处轮回都找不到…当找到时,或许又已经错过…】
不懂什么,错过什么…
【…荒古山的朝月,十年才能一圆…逆尘海的海潮,百年才能一涨…苍茫道的迷雾,千年才能一退…古天庭的碧桃,万年才能一结…天荒古境的铃兰,十万年才能一放…而我,每隔数百万年,才被允许拥有一抹笑容…】
【我等了很久,我给你…留下了很多…】
【好想一起,看一场…朝月,即便只是…十年…】
剑祖的影子,不知为何,竟在宁凡的心中,和屠皇有了一丝重合…
明明容颜不同。
但为何…会有如此雷同之感。
宁凡不明白那重合代表着什么。
他内心翻起了无数猜测,但却无法得到印证。
他在想,自己前世之中,是不是与屠皇或是剑祖,有着某种巨大因果。
否则,为何这二女,总能带给他诡异感受,有别于他所遇的任何女子。
与风月无关。
与感情无关。
却能让他心痛如绞,有悲如雨。
有楼陀帝的指点,他看清了大卑族四大至尊算天算地的事实。
但仍有一些迷惑无法看穿。
如剑祖,如屠皇…
许久,许久。
宁凡压下心头种种想法,整理了百花帝的诸多战利品,灭杀百花帝,倒没有获得先天法宝,貌似她的先天法宝,已被屠皇打碎。
而后宁凡从玄阴界之中遁出,身形一晃,又不知去了中州哪里。
天完全亮了。
但这一日,注定是整个大卑无法平静的一日!
骨灵峰、哭笑峰、天都峰、百花峰,四大帝峰,一夜之间,无数仙帝门徒被擒走,不知所踪,命牌却诡异地未碎!
骨灵大帝,佛泣大帝,天都大帝,百花大帝,命牌皆碎,一夜陨落四名大帝!
有传言,前三座帝峰,是被人无声无息灭掉的,现场更是找不到太多斗法波动!
百花峰倒似乎闹出了不少动静,但幸存修士的记忆,都被抹去,使得他们根本不记得行凶者是谁。
然而许许多多的大卑强者,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行凶者是谁!
会如此肆无忌惮,连杀中州五帝其中之四的狂徒,只可能有那一个人的!
那个疯子!
那个绝世魔头!
那个…鬼面修!
光明佛终于怒了!
从前鬼面修对三焰出手,他没有动怒,毕竟那时三焰一共损失了两名仙帝,连死帝都屡屡吃瘪,而他圣山阵营,则只死了一个较为重要的巅峰仙王。总体来说,他还是对三焰的损失幸灾乐祸的。
此刻则不同!
接连四名中州大帝陨落,简直是赤果果扇他的脸,置堂堂圣山颜面于何地!
百花也就罢了,不过是一个幻术人偶,但其他三人,可实实在在都是圣山的得力属下!
“若非老衲忙于祭炼雷鞭,以剥离姬青灵体内的【剑祖至情】,岂会放任这等狂徒在草原之上胡闹!”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光明佛看着手中情报,怒而出声。
“阿弥陀佛,那你就快些结束姬青灵的行刑,去亲手捉人。呵呵,敢在我圣山治下撒野,真是活腻了。”光明佛体内,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缓缓道,传出的气息,竟达到了二阶准圣的程度。
弱于焰祖一丝,却强于牛鬼不少!
“药师大人的意思,是提前行刑?但若是如此,雷力从何而来?”
“你忘了,圣山之上,不是还有雷音一脉吗!”
“呵呵,药师大人真是好算计,原来当日大人令老衲暗中推动此事,让雷音一脉派出雷苍送死,便已经开始算计雷音一脉的太古雷鼎。太古雷鼎,南药老儿生平九大药鼎排名第一,以四宗海域灵料炼制,其内蕴有【东山之雷】!若是使用东山之雷的话,大概不必再多此一举祭炼雷鞭,便能轻而易举剥离出剑祖至情了?只是有些麻烦,太古雷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用的…”
“你又忘了,那些依附于雷音一脉的外修,不是正可以派上用场?”
“大人是说,那几个暗族来人,以及那些东天各方势力派出的使者?若让他们出力,此事倒是可行,但代价可是十分昂贵的。哼,上次老衲去接见那些外修,那些外修居然一个个跟老衲漫天要价…”
“答应他们的条件便是,代价昂贵些也无妨,毕竟是东山之雷,值这个价格。便是他们索要的是东山之雷,也可是商议一二,分一些糊弄他们。比起这点代价,剑祖至情更加重要。呵呵,焰祖老儿囚了剑祖尸骨一世,却不知,那空荡荡的白骨之中,根本没有其第三步的剑道精髓!剑祖修的是无情剑,但那无情的最强,却非无情,而是至情…你可曾听说,区区仙帝的剑祖,曾以极情之剑伤到了第四步仙皇的衣角!那一丝至情,才是其剑道传承精华所在,焰祖老儿图谋错了,我,才是对的!”
“大人慧眼如炬,继承的可是南药圣的大智慧,岂是只继承蛮力的焰祖可以相提并论。”
“这等马屁,你就不用拍了。去办正事。”
“明白,老衲这便前往雷音一脉,然后…提前行刑!”
…
一日后,以幻术遮掩真身的宁凡,途径一座中州城池之时,忽然听到了此地修士交谈。
“听说了么!罪大恶极的血武主人即将提前行刑,允许任何人前往圣山观礼!”
“自然听说了,我的消息可比你灵通,行刑就在三日后,我们这里距离圣山不远,若是选个好些的灵兽车,要不了三日便能赶到圣山观礼。那些距离较远的修士就有些遗憾了,如此盛况,怕是赶不及去圣山观礼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光明佛大人忽然决定提前行刑了呢?”
“不过祭炼行刑雷鞭的雷力,不是还没有搜集够么,光明佛大人为何提前行刑期限…”
“据说是雷音一脉仗义出手,以太古雷鼎帮助光明佛行刑,这才能令行刑之期提前。”
“我听说,光明佛之所以提前行刑日期,是为了早些结束此事,好专心追捕近日在草原之上作恶的鬼面修呢。”
“先杀三焰二帝,再杀中州四帝,哼!这鬼面修太猖狂了,简直该千刀万剐!”
“我还听说…”
宁凡已无心在听下去,目光一片冰冷。
屠皇居然提前行刑!
若只剩三日的话,怕是没有更多的时间继续提升实力了…
屠皇…姬青灵…剑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