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使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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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娘娘庙胡同里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

声音接近李家的四合院时,消失不见。

不多时,院门处传来敲门声。

春草小跑过去打开门,看清来人后,喊了声“姐”。

沈红衣微微一笑,应下后,快步向院里走去,休闲西装外套的衣摆向后飞起。

不过没走几步,她又顿住脚,东厢那边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唤她。

“阿姨。”沈红衣侧身喊人。

玉英婆娘心疼道:“姨知道你夹在中间难做哩,委屈你了孩子。”

沈红衣笑着摇摇头,遂问:“建昆在家吧。”

“在他房里。”

“我有事找他,我先过去,待会聊阿姨。”

望着沈红衣三步做两步的背影,玉英婆娘喃喃道:“真是个好闺女呀。”

别说儿子喜欢,说过非她不娶。

儿子如果真要娶别的姑娘,她都不乐意。

这么在乎她儿子,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姑娘,搁哪找去?

卧室里,李建昆呆呆坐在五屉桌旁的官帽椅上,看似平静的皮囊内部,翻江倒海。

沈家愿意配合演戏,主要便是想获知壮壮的消息。

现在有消息了,他能不告知吗?

可是,这样的噩耗,要怎么才能说出口?

直到沈红衣走到他身旁,李建昆都没有察觉到。

耳畔传来轻唤,李建昆这才回过神,昂头望去,当看见那张满是希冀的粉嫩小脸时,李建昆甚至生出一种想死的冲动。

他深深吸了口气。

起身。

示意沈红衣随便坐后,去将房门反锁上。

哗啦!

又将窗帘拉死。

转过身时,发现沈红衣乖乖坐床沿边,李建昆走过去,替她取下黑色皮质小挎包,放在一旁,遂从背后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

沈红衣俏脸红艳,以为他还会有下一步时。

李建昆却停下动作,只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红衣,有些事,咱们必须面对现实,壮壮失踪半年多了……”

噶!

沈红衣脸上的红潮褪去,变得惨白。

李建昆没有隐瞒,尽管死都不愿意启齿,但一来,他没有资格隐瞒;二来他也无法做到,对挚爱隐瞒这种事。

原来悲痛到极致,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沈红衣的一对大眼睛好似决堤,眼泪汹涌奔淌。

哭到晕厥。

李建昆的一颗心仿佛在被一万只蚂蚁撕咬,赶忙去掐沈红衣的人中,好一会,才使她苏醒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只能紧紧地将沈姑娘抱在怀里,借她肩膀,给她依靠。

良久,良久。

沈红衣似乎哭干了眼泪,神情呆滞,大眼睛一眨不眨,眸子里也没有往日的光彩。

李建昆伸手抚摸她的小脸,替她抹去泪痕,心里淌着血。

“怎么办?”

沈红衣突然开口。

木讷地自言自语,不停地说着“怎么办”。

没有办法。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这个噩耗,告诉父母。

他们会崩溃的。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那代表着一丝侥幸,代表着一线生机,代表着一缕希望。

这个希望一旦破灭。

父母本已很糟糕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打击。

沈红衣倏然昂起头,眼泪再次奔涌而出,顺着眼角不断滴落。

她哀嚎道:“我怎么这么坏,我又要对他们撒谎了!”

李建昆低头,脸贴上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最好的女儿。”

“我不是,我不是……”

夜幕降临,从门缝、窗帘缝里泄进来的些许光亮,也消失不见。

黑暗中,年轻的男人和女人相拥在一起,却只能静静地独自舔舐伤口。

谁也帮不了谁。

房门外有脚步声徘徊,出现,消失,出现,消失……反复多次,终究没有敲门。

“我该回去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响起女孩逐渐恢复些气力的声音。

外表柔弱的沈红衣,展现出极其强大的精神能量。

李建昆松开抱着她的手,她如果再不回去,父母该担心了:

“红衣,我要出国。”

“洛杉矶?”

“嗯。”

沈红衣的身影突然扑向李建昆,两只小手抓住李建昆的双臂,一字一顿道:“抓住他,必须让他血债血偿!”

没有光线也好。

因为那应该不是一张可爱的脸蛋。

温柔于她,亦生出了狠厉。

“我会的。”

“不过,”沈红衣的声音柔和下来,“你自己别乱来,抓他回来,让他伏法就好。”

李建昆点了点头,并确保沈姑娘能感知到。

“你答应我。”

“……好。”

……

……

与李建昆相熟的人,又迷了。

这婚礼又双不办了。

沈家那边也差不多,沈红衣的闺蜜、同学、同事,人均无语。

不同于李建昆,没人敢兴师问罪,她只能挨道歉、赔不是。

“建昆,狼来了的故事听过么?”

李建昆的卧室里,王山河苦笑着说,尽管他是知情者。

他想,下回建昆真要结婚,还有人信么?

只怕不到办酒席那天,都没人敢动身。

“别再提这个话题行吗?”

没人比李建昆更烦闷于这件事。

“行行。”

小王举手投降,遂问:“喊我过来,要走了是吧?”

李建昆点点头道:“刘小江那边看好了,一切照旧,徐庆有在首都还有眼线,别让他看出端倪。

“另外,徐庆有保不齐会再打电话刘小江,这得格外注意。”

王山河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好了,在你没有逮到徐庆有之前,刘小江这边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小王顿了顿,问:

“洛杉矶啊,我虽然没去过,但听说是个很大的地方,又是在大洋彼岸,你真有把握逮住徐庆有?”

李建昆闭起眼睛道:

“我只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尽人事,听天命。”

……

……

晚上,李建昆藏好心里的郁结,好好陪家人吃了顿晚饭。

此去漂亮国,他的目的是抓住徐庆有,甚至想着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知道会待多久。

家里的一些事,却是无法兼顾。

比如小妹即将面临的高考。

晚饭之后,李建昆来到小妹的房间,打算找她谈谈心,传授一点高考的经验。

“二锅,那事要紧,我这个――”

“也要紧。”李建昆打断她道,“可能会关系到你的一生。”

他拎起一张凳子,来到窗台边的书桌旁、小妹身边坐下,问:

“考虑清楚志愿学校了吗?”

李云梦小脑瓜点点道:“就两个,中戏、北影。”

李建昆抬手揉揉她脑瓜,笑笑道:“志向倒不小,这两个学校可没那么好考。”

李云梦噘噘嘴道:“好考我还不考哩。”

“哟,这么有底气?”

李云梦嘻嘻一笑:“那是。”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道:“二锅,我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哩,多亏你以前给我上的课,让我明白想要追求热爱,必须努力付出。

“我这一年文化课成绩提升不少吧?

“文化成绩这一块,肯定能达标。

“至于其他的,综合素质和面试表现这一块……”

李云梦拖了个长音,从软包靠背椅上起身,来到卧室空旷的地方,面朝李建昆,两只小手提着并不存在的裙摆,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微微交叉,身体沉一下,道:

“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辛苦了。

“我是001号参考学生,李云梦……”

她身长玉立,玲珑有致,精巧的小脸上洋溢着极致的自信,散发着少女独有的可爱与魅力。

演了半分钟后,李云梦停下来,大眼睛眨巴两下,看着李建昆说:“除非评委老师瞎。”

李建昆笑骂:“这孩子。”

不过无论从外在条件,还是性格上讲,确实没得挑。

李云梦继续说道:“才艺方面――”

她拖了个长音,小手一挥道:

“秒杀全场。”

李建昆没好气道:“别自信过头了,学几天吉他就叫有才艺了?全国那么多考生,还有不少文艺家庭出身的,人家从小耳濡目染,从小训练。

“你秒杀谁去?”

李云梦小脑瓜一昂,叉着小蛮腰道:“还不信……我有一个保底的才艺表演――舞蹈。”

李建昆诧异:“你会跳舞?”

“不怎么会。”

李建昆:“……”

“但这不重要。”

李云梦摆摆小手道:“评委老师看的主要是可塑性。我礼拜天不是常去文化宫么,文化宫的舞蹈老师说我天赋极佳。”

她顿了顿,身形突然后仰。

一记下腰,腰身成拱桥形,双手不费任何力气碰到地面。

“我还能这样。”

轻松起身后,李云梦左脚向前,右脚向后,身形一矮。

标准的一字马。

李建昆都给看呆了,好半晌后,才感慨道:“小时候没事爬树掏鸟窝,还是有点作用的……”

李云裳拍拍小手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道:“怎么样,能保底吧?

“我还有一个杀手锏。”

李建昆顺着话问:“啥?”

李云梦故意卖个关子,去床头取来木吉他,在床沿边坐下,道:

“崔哥写了首歌,还没发表,特好听,说可以送给我高考用。”

“哦?”

李建昆好奇道:“啥歌?”

“歌名叫《花房姑娘》。”

李建昆:“!!”

正当他愣神之际,耳畔已响起吉他的琴弦音,以及少女甜美的嗓音: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

这首歌从李云梦嘴里唱出来,与崔剑完全不同。

失去铿锵有力,演变成极致的温柔和温馨,又略带一丝俏皮,像是一汪清泉,流淌过心间。

对于男性,杀伤力极大。

李建昆都给听迷了。

直到耳畔传来神叨叨的疑问:

“二锅,你说崔哥写这首歌,还把它送给我用,有没有……别的心思?我虽然崇拜他,但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哎呦!”

李建昆一记红烧板栗赏过去:“你以为这歌是写给你的呀。”

李云梦委屈地揉着脑瓜,她觉得有点像。

“这歌是写给朝鲜人民的。”

“啊?!”

李云梦睁大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从哪体现出来的?怎么看这都像写给一个姑娘的歌。

“崔剑是朝鲜族,朝鲜人民许多以种花为生,只是现在和以往,有本质的不同。”

李建昆没有多解释,说她也听不懂。

小妹有如此准备,这样的底气,他便放心了。

李建昆却不知道,他前脚刚离开首都,后脚崔剑便找上门来。

通过李云梦得知只言片语的崔剑,极为震惊,认为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这么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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