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旷想立刻给景明发报,让他注意一下敌人的动向,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人微言轻,对方会同意吗,再说了,这件事情对徐旷自己有好处吗? 徐旷想了想,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景明。 答案很简单,如果战争局势真的跟徐旷所预料的一样,那西南道和徐旷所在的正南道连接的商路都会被阻断,到时候,徐旷的生意将会一落千丈,再也无法支撑起剑兰城庞大的开支。 徐旷看着远处那初具雏形的剑兰城,下了决定。 徐旷立刻命人给景明发报。 而徐旷自己也有了新的规划。 他计划将剑兰城分为东西两城,在两城内分别建立大型战略物资储备库,以备不时之需。 两城之间通过几座大桥连接,日后起事若是败退,还可以据城而守。 徐旷不再往下想了。 …… 景明收到了徐旷的来电,他来到了城墙上,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军营,眉头紧皱。 一人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明儿,怎么了?”。 景明看向来人,先是行礼,而后问道: “二叔,您说加入敌人前面的部队只是佯攻,然后派出奇兵绕过防线,绕到我们后方,又该当如何?”。 景明的二叔叫做景语义,景语义听着景明的话,眉头也是一皱,但随后,他就松了口气。 他对景明道: “其实没有这个可能,你想想看,如果敌方真的要绕过这条防线,要多走几千里,而这一路上他们会遇到多少城池的阻击?更何况一座城发现不了他们,十座城还发现不了他们吗?”。 景明闻言,心中稍定,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据他所知,徐旷眼光奇准。 景明想了想,还是对景语义道: “若是他们真的绕过来了呢?”。 景语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大笑道: “你放心,他们如果真的过来了,我们这边还有数百万军士呢,不会败的。”。 景明闻言,点了点头,但他随后就把景语义的解释发给了徐旷。 徐旷立刻召集军部众人和六大谋士开会。 徐旷的面前是开隆河谷的一张地图,开隆河谷宽几公里,长几十公里。 根据景明带来的情报所言,几乎所有的守军都沿着河谷驻扎,军营之密集,让人震撼。 周瑾作为军部大佬,第一个被点到: “从专业的眼光来看,他们的军营密度太高,如果军营走水了,根本无从退避,别说有什么水水系魔法师,如果是多点燃烧,火根本来不及救。 再者即便是火势被顺利扑灭,那如果对方真的绕开了防线,到防线的另一侧占住谷口,百万大军根本无从展开,几公里的战线上能布开多少人?如果敌人真的绕开了防线,那他们就是被堵在罐子里的王八,退无可退。”。 众人都哄笑起来。 “或者说敌人第一股兵力根本不必多,只需要一行人踩出一条合适的山道,运过去一些强者,暗中行斩首行动,这也够他们受得了。”。 这话是郭赞说的。 “倘若敌人后续部队源源不断,根本不需在河谷前展开,只需向东征略,先打正南道,又当如何?”。 这话是诸葛端说的,众人听完后都除了一身冷汗。 “向东未必可行,他们需先拿下三十九城,还需解决掉珍珠河,才可继续进军。”。 这话是庞御说的。 “解决珍珠河并不困难,珍珠河水势平缓,若是架起浮桥,几个昼夜,百万大军便可全员渡河。”。 这话是简毓说的。 “你等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那三十九城又不是吃干饭的,彼此之间都有山峦掩护,大军难过,别说有山峦掩护了,就是在平原上,想要拿下三十九城也得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这话是沮令说的,他持乐观态度。 “沮老此言谬矣,你想想,西科先前的两省四十六城不也只用了两个月吗。更何况假若地方多路进军,齐头并进,切断其互相增援之通路,不出一个月,这三十九城尽灭矣。”。 这是徐正说的。 “此言差矣……”。 …… 一群人听着众谋士辩论,都快听傻了,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这群人竟然讨论的热火朝天,一计出,却又被另一计给解开。人压人,计压计,七人畅想出几百种可能。 众人讨论了整整一天,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最后一致得出了一个结论。 敌人绝对不会再开隆河谷这里浪费时间,他们一定要趁奥拓王国兵锋未盛之际,长驱直入,直捣王都。 但是开隆河谷一侧的三十九城也绝对不是摆设,他们绝不会弃之不理。 众人左思右想,一致觉得敌人一定掌握了在某种可以绕过开隆河谷的密道。 徐旷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终于有了结果,他连忙给景明回电。 这一次景明看到后,眉头紧皱。 徐旷的语气比上次更坚定了,坚定地让景明都有些动摇。 景明还是找到了景语仁,将这件事情直接告诉给了景语仁。 景语仁闻言,眉头紧皱,他看着景明,对景明道: “孩子,你要明白,大军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将大半兵力撤出河谷,你知道吗?”。 景明低头不语,一直以来,景语仁都是压在景明心头的一座大山,从来都是景语仁说一,他不敢说二。 景语仁看着景明低头沉默的样子,心里也不近失望起来。 “唉……还是比大房差一点……”。 景明是庶出,他上面还有两个嫡出的哥哥,这两个哥哥才是景家的希望,是将来要继承爵位的人,而他,只是被派到商会里为两位哥哥挣钱的仆人而已。 景明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徐旷,我就信你一次,若是输了,大不了维持现状!”。 景明猛地抬起头来,他看着景语仁,道: “父帅,军令如山,我愿以人头作保,请父王严查两侧密道,若是有误,可拿我项上人头,以定军心。”。 景语仁眉头紧皱,问道: “你是认真的吗?”。 景明站起身来,与景语仁对视。 “无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