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轩辕澈眯着眼,抬头望去,眸光悠远。
“国师,今日天气甚好。”楼望阁抬起手,挡住了炽烈的阳光。
轩辕澈转身望去,眼前的楼望阁身穿一件明黄色龙袍,头戴金冠,腰坠美玉,颀长略偏瘦的身材,虽然还没有九五之尊的压迫力,但是已然是帝王的模样。
“皇上,我们该出发了。”轩辕澈垂首恭敬道。
“好。”楼望阁淡淡应了一声,抬步便下了白玉台阶。
轩辕澈赶忙几步跟上,低声询问道:“霜儿无礼,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国师,她一定会是皇后,这点谁也不能从她头上抢走,但是她也必须要有容人之心。”楼望阁不怒自威,显然是对白如霜还有些不满。
“可祭天当日,除了霜儿之外,那位青雉姑娘居然也被封为贵妃随行,这......”轩辕澈欲言又止,但是也不太好过于逾矩。
“国师不满朕的安排?”楼望阁停下脚步,转眸望着轩辕澈。
轩辕澈立刻拱手道:“臣不敢!”
楼望阁缓缓抬头望天,眼角微红,轻声开口道:“国师,青雉对于朕来说是不同的,而且青雉没有母家,也没有任何助力,她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而且朕与皇后共同被种下了子母蛊,我们的命连在一起。所以皇后之位是她的,她的孩子也会是未来的太子,这点毋庸置疑。”
轩辕澈似是松了一口气,轻声道:“皇上辛苦了,霜儿那边我会好好与她说的。”
“麻烦国师了。”楼望阁说罢,眸光微垂划过一丝冷意,几乎缓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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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主干道上,三千名骑兵手持黄旗开道,两边百姓夹道跪拜叩首,士兵手持红缨长枪,小跑往前。
十八匹北戎战马拉着一个华盖巨型步辇,缓缓向前。
明黄色的绸缎垂坠往下,其中轻纱遮挡,内里端坐两人。
楼望阁身着尊贵五爪龙袍,头戴金冠,难掩气势。一旁的白如霜,一身凤袍加身,头戴凤冠,垂坠下来的宝石流苏轻轻摇晃,将她原本姣好绝美的面容,衬托出了一股贵人气势。
只是白如霜嘴角紧抿成一条线,眼尾拉长,面色铁青,与一旁的楼望阁虽并排坐着,但是二人之间空隙很大,显得十分不和谐。
楼望阁并未在意,只是轻掀开轻纱,想要回头看上一眼,结果见到两边跪拜的百姓,只好缓缓地收回了手指。
而这巨型步辇之后,一辆青鸾马车缓缓跟上,身边虽没有金甲卫护卫,但也有青甲卫十数人分列两边,严谨以待。
“着什么急,她还能跑了不成?”白如霜冷声说道。
楼望阁低声开口道:“青雉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仗,我怕她不能适应。”
“我难道不是第一次?”白如霜咬牙转眸怒瞪过去。
“你与她不同,你自小闯荡江湖,见识地太多了。而且你还曾经是靖王的侧妃,这些仪仗你也应该见怪不怪了。”楼望阁淡淡道。
白如霜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深入敌巢,难道不是为你的千秋大业付出?”
“不是。”楼望阁确定地说罢,转眸看着她,“别把我当傻子。”
白如霜面色一白,倏地收回视线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帮你而已,我牺牲的已经够多了。”
“谁能给你权利,谁就是你会牺牲的对象,要不然就会像唐霄和万三迁一样,用完就丢。”楼望阁冷漠道。
白如霜紧紧地攥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闪过一丝杀意。
“你我同种下子母蛊,我死,你也活不成。”楼望阁淡淡说罢,抬眸看向前方。
京城的城门已经缓缓打开,一路宽阔平坦,畅通无阻。
白如霜微微垂眸,一滴眼泪落下,打湿了凤袍。
“望阁,你变了,变得不再信任我了。你明知道我为你付出了许多,我为了你受尽了苦楚,但你却因为一个小丫鬟的死,彻底地与我生了间隙,你,你不爱我了......”白如霜抬眸望着楼望阁,爱恨交织,心痛地难以自抑。
“嗯,因为你忘记给我吃药了,而我也因为功力大涨,药效对我无用了。”楼望阁依旧语气平静,全然没有去看白如霜惊怒的面容。
白如霜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眸光冷冽道:“你若是不愿,何苦下旨封我为皇后?”
“我已经与国师说过了,我的皇后只会是你,甚至也只有我和你的孩子,才是未来的太子,这已经是我为你能做到的最多了。”楼望阁有些释然地说道。
一次救命之恩,一场没有退路的争夺。
这一路,他开始潜心谋划为了身边心爱的女人,后面,他为了自己的父母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他还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而青雉,是他唯一一次任性。
任性的没有听国师的话,任性的没有听旁人的劝阻,任性的将这个替身青雉留在了身边。
“你得到过我的爱,但是你把我对你的爱,折磨地丝毫不剩。若我不是皇族之人,若我拿不到皇位,你愿意与我闲云野鹤,躲到一处清净之地,再也不问世事吗?”楼望阁转眸望向白如霜,认真地问道。
白如霜张了张嘴,低声嗫嚅道:“自然,自然是愿意的。”
“不,你不愿意,因为只有权力在手,你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找一些人报仇。你认为你的不幸源于没有权力在手,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楼望阁厉声道。
白如霜咬牙道:“对!”
楼望阁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既然如此,我的安排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当了皇后,就可以为我自己报仇,我有什么错。殷素素,殷元辛,萧景昀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那个远嫁的程嫣然。正好,你可以将那处封地拿回来,分给其他有功之人。”白如霜冷哼一声道。
“你动其他人我不管,程嫣然不许动,那处地方永远不许人过去打扰。”楼望阁沉声,满含威胁地说道。
“你对她旧情难忘不成?”白如霜嗤笑道。
“这是我欠她的恩情,所以我定会保她平安!谁也不能动她,你一样,国师亦一样!”楼望阁双眸如寒冰一样,死死地盯着白如霜,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