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拒绝本宫？”
冯贵妃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勃然大怒，气得双眸赤红，鼻翼煽动，恨不得当着众大臣的面赏此人一巴掌。
但那是镇南王妃。
冯贵妃的脑子还是有几分清醒的，皇上对镇南王无比信任，荣宠加身，兵权在手，动了那么多家之后，冯家其实也有使力往镇南王府引。
但是皇上就是信任镇南王，可以说只要皇上还在位一天，镇南王便绝对不会有事。
冯贵妃扯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面庞柔和地说道：“王妃，我儿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同是最好的命格，二人自小结为兄弟，这不是好事吗？怎的惹得王妃这般不高兴？”
“这孩子尚未出生，哪里看得出什么命格，不过都是些唬人的东西，妾身本就不信。”赵红眉说话没有任何客气，毕竟被逼着过来已然心中不满，如今还算计到她孩子头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此时再不拒绝，难道等这女人用手段，逼得她非要戴上这双生锁吗？
冯贵妃见状，眼尾一红，双眸含泪转头望向皇上。
“皇上~臣妾好像惹得王妃不高兴了，臣妾有罪。”冯贵妃说罢，忽然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孙德海连忙扶着，却就是扶不起。
底下赵红眉面色一变，暗道一声：贱人。
殷素素和赵念真也是面色不好了起来，镇南王府就算手握兵权，那也是天子的臣子。
而冯贵妃是天子的人，本就位份极高，哪有贵妃要因为王妃而请罪的道理。
这简直是将王妃放在火上烘烤，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不分尊卑的大罪！
赵红眉气得深吸了一口气，身体轻颤，缓缓跪在地上，手伏在地上，缓缓地俯身下去：“皇上，是妾身无礼了。但是妾身肚子里的孩子福薄，怕是会连累十皇子的极好命格。”
“还请王妃莫要生气，本宫是想着皇上和镇南王是兄弟，也想着自己的孩子和王妃的孩子也可以是兄弟。结果王妃好像十分的不愿意，是本宫逾矩了，本宫有罪。”冯贵妃轻轻啜泣了一声，眼眸微红，含泪望着皇上，楚楚可怜。
一瞬间，整个大殿，噤若寒蝉！
冯贵妃这话，过于严重了。
高台之上，皇上随手轻扫，一个酒杯掉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孙德海面色一白，赶紧命人收拾。
冯贵妃也吓了一大跳，但依旧跪在原地，挺直着脊背，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皇上。
皇上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既然不愿，那便算了。”
“谢皇上。”赵红眉立刻行礼，而后由镇南王亲自扶着，小心地回了座位。
殷素素这边立刻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每个人都赶紧上前领了荷包挂在腰间，又上前收下托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皇上瞥向冯贵妃，似笑非笑地道：“还跪着，不怕朕心疼吗？”
冯贵妃莫名心中一慌，赶紧起身凑到皇上跟前道：“皇上，是，是臣妾自作主张了，皇上可别生臣妾的气。”
“怎会？”皇上说罢，随手端起一旁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贵妃娘娘，娘娘......”孙德海小声提醒了一句，“娘娘的妆......”
冯贵妃吓了一跳，赶忙捂住自己的脸，而后恍然记起来什么，便与皇上告罪了一声，又望着孙德海道：“孙公公，让长乐县主陪我去偏殿打理，我与县主一见如故，想多见见她。”
孙德海哪敢不应，加上皇上也没有多说，自然立刻下去办了。
孙公公这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移动，而后见他在殷素素跟前停下，十几道打量或嫉妒的视线，便不时扫了过来。
殷素素一肚子的无语加无奈，但还是恭恭敬敬起身，跟着孙德海一起往冯贵妃那儿走去，而后搀扶着她，慢慢地往偏殿过去。
走过长廊，整个世界仿佛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冯贵妃和殷素素自己的脚步声，身后跟着的宫女们一个个脚步极轻，跟没骨头似的。
殷素素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本宫便唤你素素，可好？”冯贵妃轻声开口道。
“贵妃娘娘喜欢叫什么都可以。”殷素素立刻道。
冯贵妃满意地嗯了一声，抬起手臂，状似无意地开口道：“你爹娘虽然和离，但是我瞧着京城里的那些女眷，待你倒是一如往日。”
殷素素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是皇上亲封的长乐县主，这头衔别人也不敢真的给她脸子受啊。
“她们心善。”殷素素认真道。
冯贵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好几声后，才淡淡开口道：“在这京城里，哪有什么心善。”
“娘娘教训的是。”殷素素立即开口，乖巧懂事。
冯贵妃似乎觉得殷素素无趣，便不再开口。直到去了偏殿，补妆的宫女上前，冯贵妃忽然又开口道：“你还没见过十皇子。”
“十皇子金尊玉贵，哪是我想见就可以见的。”殷素素乖巧腼腆，垂首一副拘谨的模样。
冯贵妃满意地看了一眼道：“你倒是与传闻的不同，看起来乖顺。”
殷素素羞涩的一笑，心中却是一万个不乐意不高兴。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殷素素敏锐地听到了赵念真的声音，赶紧仔细听去。
“阿蛮！不好了，王妃流血了！”
殷素素面色一变，看着冯贵妃急急道：“贵妃娘娘，臣女得立刻过去看看。”
“急什么，宫里有太医去医治，你去能做什么，不如陪在这儿，跟本宫好好说说话。”冯贵妃满脸的不高兴，眼里着急的神色一闪而过。
殷素素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什么，手指轻抹腰带，往冯贵妃跟前一站，拱手道：“贵妃娘娘，王妃待臣女如亲女儿，臣女必须过去，臣女到时候会跟皇上请罪的。”
说罢，殷素素一个转身就要走。
冯贵妃情急之下一抓，只抓住了殷素素腰间的荷包，而殷素素已经跑出了门外，连背影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