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恒趁夜就去了府衙,要来了官差一起去抓人,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找到的却只是周嬷嬷的尸体,而周嬷嬷明显是被人毒杀的。
这一条线索算是断了,因为周嬷嬷独身一人,谁也不知道她联系的是谁。
殷素素知道这事之后,果断让她爹带着人去抓青竹爹,若是青竹爹再被追杀,可就没人知道他们背后联系的人是谁了。
这次好在殷恒反应够快,府衙里的官差也连夜奔走,终于在一处驿站抓到了青竹爹。
青竹爹当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据说是从花楼里赎出来的,说要抬回去做正妻,也是因为这女子娇弱,所以才没走多远被他们给抓了回来。
抓回来了之后,府衙立刻开堂审理,将青竹爹押入大牢,而殷府也将青竹押解了过去。
等府衙审问结束,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青竹一副遭了大罪的模样,双腿发软的被放了回来。
这件事青竹算从犯,但是因为不知道实情,所以挨了一顿板子放了出来。秦思霜给了她时间整理衣物,但却没有再见她,只让一个小丫鬟给了两百两纹银和身契,让青竹离开了。
殷素素过去梧桐苑的时候,正巧见到青竹跪在梧桐苑门外磕头。
殷素素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小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青竹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青竹抬头,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脸上像是皱了皮的老茄子,苍老了许多,面上再也不见从前的爽利模样。
小芽微一摇头,低声道:“青竹姐姐要是真的觉得错了,就赶紧走。”说罢,便抬步进了院子,让人将院门关上了。
不一会儿,青竹也被小丫鬟拉走了。
殷素素帮秦思霜捏着肩,仿佛不经意的提了一句道:“青竹好像是知道错了,不过该送走还是得送走,我会让常安盯着的。”
“好。”秦思霜叹了一口气,眸光有些悠远的盯着远方,在她最难的时候,儿子被婆婆抱走,女儿又很小,她那时候忙的脚不沾地,都是青竹陪在身边,结果背叛她的却是她最亲近的人。
柳姨娘那一句话分明是想要她也痛一次,看看被人背叛的感受。
“吩咐下去。”秦思霜忽然开了口,望着新提上来的大丫鬟莲蓉,眸光淡淡,带着一丝不容忽略的冷意,“将柳姨娘送到王庄那边,无事不得回。”
柳姨娘以为只是被关在夏荷苑就够了吗?不,她既然要把殷元呈记下来,那她就把柳姨娘送的远远的,她倒是要看看,这母子分离会不会让殷元呈放弃记入自己名下。
若是殷元呈不愿放弃,那恰恰就说明了,柳姨娘是被她儿子自愿放弃的,她也要让柳姨娘尝尝被背叛的痛苦。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莲蓉出了梧桐苑,招来了几个人,就要去夏荷苑绑人。
殷素素停了手,顺势坐在了一旁,握着她娘的手说道:“要是殷元呈求情,老夫人恐怕是不会坐视不理。”
“对,所以我们现在就去一趟红庐苑。”秦思霜说着,站起身来,与其等人上门来,不如她自己先出手。
红庐苑内,老夫人刚得到消息,面色大怒,就要发火。而此时外面忽然有人通报,说夫人来了。
“她倒来的是时候。”老夫人冷哼一声,耷拉着的脸皮将嘴角拉下,看着一脸刻薄的模样。
殷元呈揉着通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趴在老夫人的腿上,脸颊上通红的手掌印此时还十分显眼。
老夫人见不得小孙子哭,便拍了拍他说道:“不是你的错,何必要自责,你既然没做过,又何必自请谢罪。”老夫人心疼的望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这打自己也打的太狠了。
“老夫人,是不是请夫人进来?”一旁的张嬷嬷问道。
“让她进来。”老夫人哼了一声,脸皮子一抖,耷拉着眼皮目露凶光。这秦思霜还真当自己是后宅之主了!
“呈儿先进去。”老夫人说道。
殷元呈起身,赶紧跑到了后面的房间去了。
秦思霜领着殷素素进来,屈身行了一礼道:“娘。”
老夫人淡淡望着,既没答话,也不让她起身。
秦思霜蹲了一会儿,自己便起身了,殷素素跟着起身,挺直了脊背,将她娘扶到了椅子上端坐了下来。
“你!”老夫人一拍矮桌,眼梢吊着就要发怒。
“母亲,苛待儿媳传出去,可有损殷家门风,就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都不该任凭着性子做事。你心疼元呈,我也心疼元辛,我儿子好好的苦熬了九天的日子,结果出来就被人陷害,不将陷害他的人抓出来,难消我心头之恨!”秦思霜冷声说罢,睨了过去,没有给老夫人半分好脸色看。
“元呈一个半大孩子,他能做什么!不过是想着去亲自去接哥哥,他也不知道她娘给她系着的荷包和元辛的一样。”老夫人气的不行,手指着秦思霜说道,“再说了,他都扇了自己几巴掌知道错了,你还不依不饶,怎么,你还想要他的命不成?”
殷素素忽然笑了,在这剑拔弩张的时机,着实有些故意的意味。
“祖母这话说笑了,这可是爹的儿子,马上就要记在娘的名下,怎么可能要打杀了他。”
老夫人一怔,记下?
这秦思霜能同意?
后面房间里的殷元呈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摸上自己的脸,他马上要被记在夫人名下了?
秦思霜深吸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想跟这帮人虚与委蛇,当下便直接了当的开了口说道:“柳姨娘将一切事情都认了下来,我也顾忌着这毕竟是家里事,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大度的愿意将殷元呈记下,但是柳姨娘必须要送到王庄上去,无事不得回来!”
老夫人指着秦思霜骂道:“我还当你大度呢,你这是要让他们母子分离啊!”
秦思霜面无表情,只扫了一眼那后面的闪过的一个身影,说道:“他的母亲是我,我在这儿呢,哪来的什么分离。不过他若是不愿也可以,我给他一个机会,就是不记在我名下,我将她母亲禁足在夏荷苑。母亲,你看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