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试图不沾染是非的人,靠去了皇帝那边,以寻求庇护。
苏家已经亡了,他们还得活。
没有人能为了一个消亡的家族,一直坚守。
不向太上皇低头,是他们对苏家最后的情义。
右相在下朝后,去了闻家,屏退了人,他一巴掌打在闻恒脸上。
“真是小瞧你了,如今都会自导自演了。”
“但有何用?你以为那些人会集聚起来,拼死反抗?”
“当年做不到的事,现在,更无可能。”
“闻恒,做人要看得清自己,趁早熄了那个心,这一次,若不是我给你遮掩,你以为你还能好好躺在这?”
“至少他们靠向了皇上。”闻恒低低出声,面色苍白,那一刀,他伤的不轻。
右相嗤笑,“你还真是天真,你难不成以为,皇上会为了你们去讨伐太上皇?”
“权谋,你玩不来,好好做你的富贵公子,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念翁婿情面了。”
“当年要不是娇娇死活要嫁你,我还真不同意这门亲事。”
“得了徐家的好处,就收起你的傲气。”
“娇娇过的好,你闻府才能好。”
右相哼了哼,甩袖出了去。
闻恒低着头,咬紧牙关,满心愤恨和屈辱,这种无力感,让他直欲抓狂。
闻家个个骁勇善战,足智多谋。
为何他就如此无用!
闻恒偏过头,剧烈咳嗽,呕出一口血。
……
李易再次跌倒在地上,他抓着桌角,费尽全力去爬起来。
干净的衣裳,沾满了灰尘,李易呼呼喘着粗气,手直抖,却没有丝毫放弃。
终于,在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他靠自己坐了回去。
芸娘全程看着,几次偏过了头。
那种咬死不放弃的意志,一次次摔倒,哼一声,继续去爬的坚毅,叫人瞧着,心揪成了一团。
走过去,芸娘将李易身上的衣物解开。
“每次都要烦劳你,芸娘,我得给你多少金子才还得起。”
李易净着手,轻声道。
“真就不考虑让我肉偿?”
芸娘斜了李易一样,“就你这骨架子,有个几两肉?”
“你就装糊涂。”
李易低头,方便芸娘给他擦拭后颈。
“我最多再待一月。”
芸娘动作顿了顿,扯出笑意,“那感情好,我可算能清闲了。”
“走之前,我会将一切安排好,是活遁还是死遁,你看哪个对你的影响最低,方便你后续生活。”
李易换上衣物,看向芸娘。
“活遁,这死遁,外头没准说我克夫。”
“行。”
李易沉思起来了,芸娘瞧了瞧他,端着水出了去。
盛父的猜想是对的,皇帝要给李易极致的恩宠,明明啥也没做,就是每天混日子,但圣旨把他夸出了花。
听的李易这么厚的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易从翰林院调了出来,皇帝为他置了个官职,参御。
从五品,官位大小是其次,关键是特权,除了皇帝外,他不需要再对任何大臣行礼。
随侍君侧,参与朝政。
短短时日,他就从草民升到了从五品,皇帝还特意为他设官职。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帝跟他有一腿啊!
呸,说明皇帝惜才之心,不亚于千金买马骨。
就是他的才华,水分过多了点。
平日皇帝问他经义,李易几乎都在胡诌。
所幸芸娘给他编的身世,只是个读了些书,识得几个字的。
要吹他是大才子,李易只能演傻子了,那不是几句诗词能装的住的。
几斤几两,李易还没迷失。
人家寒窗苦读十数载的东西,你随便翻翻就想掌握,做梦呢。
在皇帝的隆宠下,李易风头一时无人能及,他的热度再次攀升了一个高度。
不知情的百姓,个个都以为他才华盖世,比肩大儒,甚至犹有过之。
李易对此,很是汗颜,都是之前抄的诗,给了他们错觉。
实际上,他菜的一批。
“姑爷……”
“都回绝了。”看着门房手里的各种请帖,李易都不用他开口,直接说道。
盛名之下,青楼姑娘想求他写句诗,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为此,自荐枕席。
各才子呢,想见识见识他的才华。
剩下的,就是各类诗会邀约。
看的李易是直摇头,都找错人了,他就一包装货。
最离谱的,是有人想通过他,升官发财。
真当皇帝跟他有一腿呢,能由着他瞎搞。
他要敢乱朝政,皇帝一巴掌拍不死他。
“啧,岳母对娘子,真是关爱非常呢。”
看着送来的补汤,李易很不厚道的笑了。
天下父母心,芸娘不急,但盛母很急,巴不得她立马能生个孩子出来。
李易每天喝汤药调养,并不适宜大补。
于是,就只能抓芸娘了。
一日两盅,风雨无阻啊。
但盛母的这份心,注定白费,芸娘就是补的再好,她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都先下去。”
“小姐,夫人说,得看着你喝完,你不知道,她一直感概,你屋里的盆景养的好。”
“…”
芸娘扶了扶额,她往日染风寒,没少偷倒药,后来但凡不爱吃的,她都给喂了盆景。
“娘子,岳母的心意,可不得浪费,我们都看着呢。”
李易不嫌事大,笑容满面的柔声道。
芸娘瞥他一眼,磨了磨牙,这家伙,怎么都改不了恶劣的本性。
在众人的注视下,芸娘端起汤盅一口闷了。
“今儿日头不错,抬我出去晒晒。”李易抚了抚衣袍,很随意的说道。
刚加了把火,这不跑,芸娘非摁着他掐。
“娘子,要不,还是换人推,怪累的。”
李易出是出来了,但芸娘没放过他,屏退了人,亲自推他赏花赏景,把李易感动的不行,就是她能不能换个地方打转!
特么水边不安全啊!!
“推夫君怎么会累呢,再累也是甜的。”芸娘抿唇笑,温婉闺秀的姿态。
李易手捂脸,“咱们正常点。”
“嗷!”
“让你正常点,没让你掐我!”
盛父远远瞧到这一幕,摸着胡子笑了笑,多么温馨的场面啊。
回头得对剑儿更好一些了。
这要跑了,很难物色到下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