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等着他打死你。”林姌悠悠启唇。
据她所知,盛芸父亲对楚国和大乾联姻一事,极为气恼,他要知道朝儿是李易和陆璃的儿子……
啧啧,到时得备上瓜果,惨叫声没几个时辰,估计不会停。
“咱两的恩怨有这么深?”李易瞥林姌,这姑娘咋那么喜欢往他心口捅刀。
“不深,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次过节而已。”林姌朝李易扬眸,款步走了。
李易脸皮子抽了抽,完了,看林姌的意思,是不整死他不罢休。
关键,他还没法还手!
改天得寻个借口,给她弄远点。
就让距离消除成见。
或者他降低点身段,用无微不至的关怀把她的怨气融了。
……
“婉儿妹妹。”
见林婉眼皮在动,曹氏赶紧上前唤她。
睁开眼,林婉眸子渐渐聚焦,她翻坐起来,满脸警惕。
“婉儿妹妹,你不记得我了?我出嫁时,你可是来屋里瞧过的。”曹氏温声道。
“曹姐姐?”
林婉轻吐字,眼泪瞬间下来。
李易是不在,不然得为林婉鼓掌,这演技太赞了,那眼泪都不用酝酿的,不像他,得整辣椒水。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曹氏在床榻上坐下,一脸关切。
林婉紧闭着眼,似是不堪回首。
“先不说,咱们先养身子。”曹氏抱住林婉,连声道,都宣城谁不知林婉勇武,能让她露出如此神态,可知遭遇了非人的折磨。
孔令昂等在外面,见苗氏出来,忙迎上去。
苗氏摇头,“先让她缓缓,遭了大罪。”
孔令昂往屋里看了看,点了下头,两人轻步离开。
林婉收回落在房门的视线,曹氏虽只是曹管的堂妹,但两人关系一向近,孔令昂调离启县,曹管势必会派些人把夫妻两送到安全的地界。
这第一步,她算走完了。
不出意外,曹管很快就会派亲信来接她。
……
岔道口,密卫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随着他打开,一只形似蝴蝶的飞蛾飞出来,跟着飞蛾,密卫扯缰绳朝左侧走。
收回飞蛾,一行人策马狂奔。
“就醒了。”
李易朝窗外望了望,头埋进萧清月颈窝蹭。
“想早些到隋州。”萧清月搂住李易。
李易在她脖子上亲了亲,尽管他在身边,但宁阳还是让清月没安全感。
“好。”
李易扬起笑,抚了抚萧清月柔顺的青丝。
穿好衣物,李易去厨房拿来早饭。
“朝儿。”盛父捏着李朝的小手,满脸不舍,“一定要早些回来。”盛父再三叮嘱。
临上车前,李朝回身抱住盛父,相处时日虽短,但盛父对他百依百顺,这种长辈的疼爱,对李朝来说,极其珍贵。
把偷藏的酥糖放进盛父手心,李朝一步三回头的走向马车。
他这一去,两人怕是难再见了。
抹了抹眼睛,李朝上了马车。
看着手里的小荷包,盛父抿紧了嘴角,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
目送马车远去,盛父眸子垂了垂,又成孤家寡人了。
“暗中跟着,将他们安全送回去。”盛父对侍从开口。
轻轻一叹,盛父看了眼马车离开的方向,落寞的进了府。
窝在萧清月怀里,李朝难得没闹腾。
李易把温水给他,“怎么了这是?昨日不还高兴的不行,可是太师加了课业?”
李朝摇头,捧着杯子喝了两口水,静静出声,“爹爹,我喜欢盛爷爷。”
李易微愣,继而一笑,“隋州离宁阳又不远,要想了,来一趟就是。”
苏元帅夫妇早逝,这意味着朝儿等人,得不到祖父祖母的疼爱。
大宝小宝有萧圳,润儿有温方祁,唯独朝儿,没享受过母族的关心,李易没瞧见过那场景,但温方祁逗弄润儿时,朝儿定是艳羡的。
真论起来,朝儿才该是蜜里长大的孩子,陆家满满当当的人,陆子重这个外祖父也健在。
只可惜,一堆人全让族规束的死死的,没一个上紫京城瞧过朝儿,陆子重……,不提也罢。
光想起来,都让人血压飙升。
“我是皇帝,不能随意离开的。”李朝低下头。
李易心里一疼,才三岁啊,就明白了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
“是爹爹不好。”李易把人抱坐在腿上,诚恳的道歉。
“你是皇帝,但你更是自己,爹爹并不希望你全然无私,该任性的时候就任性,人又不是直尺画出来的,哪能不弯一点。”
“有爹爹在呢,就是天塌下来,也别怕,咱们父子一起扛。”
李易捏住李朝的小手,眸子定定看着他。
李朝眼眶泛红,重重点头。
萧清月唇角含笑看着这一幕,李易虽然陪伴孩子的时间不多,但只要他在,你便什么都无需操心。
小到衣食,大到为人处世,他都会看顾到。
把深奥的道理掰碎,一点一点让他们领悟。
李易永远给人往前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