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诚深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他在沙发上眯了会,忽然觉得房子里安静的过了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六点半了。
通常这时候,洛希已经起床准备出门了。今天却没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
“洛希。”他推开她的房门,看见房间里整整齐齐,被子摆放在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地方,就像是一整晚都没有人进过房间似的。
他带电话给保安:“住在我家的那个女人,她今晚回来了吗?”
“傅先生,我们通过监控看到,洛小姐昨晚10点钟出门后,一直没有回来过。”
傅诚深一下子就想到了马歇尔塞给洛希的那二十万筹码。
她有了钱,所以跑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他又打电话给醉金坊:“那二十万筹码,兑换了吗?”
“并没有,傅总。”
没有?
傅诚深想着洛希会去什么地方,忽然一怔,忙打给李显:“把今天凌晨一点以后,会所外面的监控全部调出来,十分钟后,我要知道洛希去了哪里?”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
李显不敢怠慢,马上去调了监控。
十分钟后,他的电话打过来:“傅总,查到了。洛小姐她……被绑架了。”
“绑架?”
傅诚深一下子握紧了手机,手劲大的几乎要把手机掰断,“是马歇尔的人干的吗?”
“还在查。幸运的是,有一处监控拍到了车牌号,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洛小姐的下落。”
傅诚深已经穿好了外套:“让司机备车。”
……
洛希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在了床柱上。屋子里光线很暗,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床前面摆了把椅子,椅子上坐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她刚动了一下,男人站起来,按亮了房间的灯。
“啪。”
骤然亮起的光线让她有短暂的不适应,很快,她看清楚了,绑架她的人,是麦森。
“宝贝儿,你终于醒了。嘿嘿,我没控制住,麻药的量加多了。”
洛希努力回忆昏迷前的情况,她在打车,突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她想呼喊,却吸进去一股气味特殊的气体……
之后的事情,完全没印象了。
麦森绑架她的手法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而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醉金坊和酒店之间有一段路,麦森能够在醉金坊外面伏击她,说明根本不是巧遇,而是蓄谋。
他从酒店出来就一直尾随她了,并且在醉金坊外面足足等了她两个小时。
这说明,麦森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达目的不罢休。
“麦森先生,有话好好说。你,你先放了我。”
“放了你?然后让你再逃走吗?”
麦森露出色眯眯的笑容,边往床边走,边脱上衣。
“还以为你有多清高,还不是个为了钱,就跟着男人去会所的贱货?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去会所睡,就不能跟我睡?是嫌我给的钱不够多吗?想要多少钱,开个价。”
他虽然这样说着,却丝毫不给洛希开口的机会,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张口就乱啃。
洛希吓得不行,全然不顾胳膊上的伤,使劲挣扎起来。
无奈她手脚都被绑住,无论使多大的劲都是白费力气。
“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等你醒过来才上你吗?因为这样才够劲。”
他说着,一把撕断了洛希裙子的吊带:“妈的,穿成这样,还不是为了勾引男人?凭什么我就不行?”
张口,就在洛希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洛希又怕,又疼,又毫无办法。
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是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然哭泣声溢出来,被麦森听见了。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示弱。
大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不等麦森起身质问,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起来,狠狠掼到了墙上。
傅诚深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头发凌乱,满脸都是泪痕,脖子上有两处吻痕,肩头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衣服也被撕破了,简直不能再狼狈了。
只一眼,他就移开了眼,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到女人身上。
跟着,他走过去,把麦森从地上拽起来,不等人站稳,便是大力的一拳,重重击在右脸上,喷出两口血沫子,又吐出一颗牙。
他手一松,麦森就像个破麻袋似的瘫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地跪地求饶:“傅总,我,我错了。她是陈芸的妹妹,也就是您的妹妹,我不动她了,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
依傅诚深的个性,他是不屑于与这种垃圾计较的,最多打上两拳出出气就行了。剩下的,不用他开口,自然有人帮他解决掉。
毕竟,得罪他的人,在江城是没有活路的。
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洛希毫无生机躺在床上的样子。她眼神空洞,毫无焦点,整个人就像是个破败的布娃娃。
他恨不得立刻杀了麦森。
抬脚就踹。
也不知道踹了多少脚,麦森早就没了动静,瘫在地上像摊软泥似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显大着胆子出声提醒他:“傅总,还是先把洛小姐送去医院。她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傅诚深这才停下来。
绑住洛希手脚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傅诚深抱住她,不敢和她对视,只觉得窝在自己怀里的她很轻,像一个真的人偶,漂亮又没有生气。
他抱着她走了两步,没忍住,开口问她:“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没回答,也没动,只有一双眼睛动了动,流出来更多的眼泪。
温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指尖,他动作一僵,猛地加快了脚步。
走了好几步之后,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极小声说了句:“疼。”
他没听清,停下脚步,问她:“你说什么?”
她声音大了点,但也不是很大,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却说不了几句话的样子。
“胳膊……疼。傅诚深,你走慢点。”
他低头,看了眼她从他外套里滑落出来的胳膊。纱布上染了血,应该是伤口崩开了。
“没事了,别怕。“
他不太会哄人,可还是哄了她一声,脚步也放轻了许多,怕颠疼了她。
……
洛希一晚上没睡,又受了惊吓,还没到医院,人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光线很暗,她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心里踏实了点,便觉得口渴,想喝水。
刚坐起来,就看到床边坐了个人。
她心里一沉,一下子想到了麦森。昨晚那些不好的经历一下子全涌到脑海里,她立刻翻身下床到,也不管手上还打着吊瓶,拔腿就往外跑。
那人见了,也跟着起来朝门的方向跑,速度比她快,转眼从身后把她抱住了。
洛希抬脚就踩,崩溃地眼泪瞬间开了闸。
“洛希,是我。我是蒋诺昀。”
蒋诺昀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也顾不上太多,紧紧抱住她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没事了。这里是医院,没人敢欺负你。”
洛希听见熟悉的声音,还是不敢放心。她转过来,仔细看清楚眼前的人,才放下戒备:“蒋医生。”
“是我。我听同事说,你住院了,刚好中午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
洛希看了眼窗户的方向,窗帘挺厚重的,遮住了阳光,怪不得她会以为天还没有亮。
“抱歉,我反应过度了。”
“没事。”
蒋诺昀说着,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扶着她往床边带,只觉得她娇小柔软的可怜。
“从医学的角度讲,这是正常的应激反应,你不用跟我抱歉,也不用觉得自己反应过度。”
他早上来上班,听人说,他的大舅舅一大早带了个女人在急诊室看病。他以为是何玥柔出了什么事,都是世交,人家来的又是他供职的医院,出于礼节,他就过去打个招呼。
结果在走廊里就遇到洛希被护士推了出来。
他也没心思去打什么招呼了,急忙跟着护士一起,把洛希送到了病房,又去调了她的病例,得知她险些受到伤害,更是心疼不已。趁着中午休息的工夫,过来看看她。
洛希的吊瓶没打完,人跑了,针液全流到床上,洇湿了一小片床单。她没地方坐,蒋诺昀就把她放到沙发上,又去按床头铃,喊护士来换床单和输液器。
护士进来以后,见到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也不说话,低着头只是笑。把东西换好以后,才笑着打趣洛希:“你只管好好养伤,剩下的事,都交给蒋医生操心。有他在,你的病一定能好得很快。”
洛希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暗示,满怀感激道:“太麻烦蒋医生了。”
他是心脑血管科的专家,她这点小伤劳烦他跑前跑后的照顾,也太大材小用了。
蒋诺昀笑起来:“不麻烦。我办公室离这里很近,顺道就过来了。”
护士连连点头:“是啊,就算蒋医生办公室离得远,他呀,也很顺道呢。”
被蒋诺昀一瞪,嘻嘻笑着走了。
蒋诺昀过来扶洛希去病床。他怕碰到她胳膊上的伤口,干脆让她用另一条胳膊环住自己的脖子,把她公主抱起来。
洛希红了脸,忙道:“蒋医生,我自己能走的。”
“别乱动。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他罕见地显露出自己霸道的一面,执意要把她抱过去。
刚走了两步,病房门被推开。
傅诚深从外面走进来,微冷的目光掠过姿势暧昧的两个人,眉心皱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