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千言万语涌上月笙歌的心头。
他非常想要为自己辩解。
——六师妹根本不是在游啊!
——她是在爬啊!
——一团五彩缤纷的绿毛,在爬,真的很恐怖的!
……算了。
月笙歌感受到两人双重目光, 安详地闭上双眸,原地装死。
玉影怜和祝星垂两人刚去见了沈雪烛,故而来的慢了一些,没想到一来就听见如此劲爆的话题, 不禁顺着目光看向了地上的月笙歌。
尤其是玉影怜, 他看着曾经打过架的老对头, 再看看如今躺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的月笙歌,在极度的幸灾乐祸中, 都难得夹杂了一丝微妙的同情。
惨啊。
太惨了。
想起沈雪烛先前所言的卦象,玉影怜走神了一秒。
理智告诉他,如今不出门应该是沈雪烛卜卦后的结果, 甚至玉影怜也看出来虞珈雪对于某些人物事件的警惕和防范。
但是感情上, 玉影怜很难不怀疑是沈雪烛在看了三关试炼后,根本没有勇气前来。
沉思的玉影怜尚未来得及说话, 就听身边人抢先一步开口。
“六师妹言之有理, 月师兄确实需要多加修炼了。”
第61节
祝星垂同样蹲下身, 满脸严肃地看向了地上的月笙歌,抬手用灵力探了一下他的身体,松了口气:“六师妹不必担忧,月师兄并无大事。”
最多是受了点惊吓罢了。
月笙歌:“……”
谢谢,但他现在很希望自己有事。
放下心来后,祝星垂简单和虞珈雪解释了一下月笙歌的状况, 虞珈雪恍然大悟。
“原来月师兄是社恐啊!”
社恐?这是什么意思?
谢逾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又被小师妹头顶的绿光闪了下眼。
不是错觉!
谢逾白情不自禁地身体后仰, 跌坐在了地上。
小师妹的头发,真的在散发绿光!
“小、小师妹。”
谢逾白抖着嗓子,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你的头,在、在发光!”
虞珈雪:“……?”
虞珈雪起身。
虞珈雪走到望月湖边。
虞珈雪转过身。
“玉师兄。”
虞珈雪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核善,对玉影怜露出了极致温柔的笑容。
“刚才差点忘了。”
“关于这个颜料,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汝娘也!
这玩意儿不止能定型,还他爹是夜光的?!
大晚上在湖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虞珈雪差点呼吸骤停。
哈哈,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蛋是半点没见着,因为目光全被那一头绿茵茵的夜光头发给吸引了!
虞珈雪都能想象自己在黑夜中行走的效果。
好嘛,人家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是“未见其人,先观其头”。
——人来没来不知道,嘿嘿,但头是一定来了。
玉影怜被她笑得浑身一激灵,结结巴巴道:“我、我当时也没想到,六、六师妹你会拿、拿它来染发啊。”
说到最后,玉影怜甚至还有点委屈。
放眼整个修真界,谁能干得出这种事啊!
你就说!谁能干得出来!
玉影怜忍不住幻想,倘若当年那场大战时,六师妹已经出生就好了。
有六师妹在,他们还打什么打?直接放六师妹出去,那群恶鬼还不得被她吓死啊!
什么“万鬼秘境”、什么“鬼踪迷阵”,呵呵,在六师妹面前,不过都是一群不值一提的蝼蚁,一拳一恶鬼,都无需动笔!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错过了上次,还有下一次,毕竟按照沈雪烛的推算,鬼幽禁地已经有恶鬼蠢蠢欲动,倘若他们落到了六师妹手里……
玉影怜越想越热血沸腾,然而就在此时,虞珈雪打断了他的幻想。
她幽幽道:“师兄给我的时候,也没说它是夜光的啊。”
你早说这玩意儿这么牛,我怎么也不可能拿它来染发啊!!!
玉影怜:“……”
是了,当务之急,是他要先活到下一次大战。
两人相顾无言,周遭人不敢开口打扰,霎时间,望舒峰内唯有晚风呼啸,带着丝丝阴凉。
简而言之,阴风阵阵,堪比鬼片特效。
玉影怜率先扛不住了,他眨了眨被刺痛的眼睛,避开虞珈雪的头,飞速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就是这东西里面,加加了一丁点,很少一丁点的‘万物生’的碎末,和、和一些月光玉石……”
“所以、所以它会在夜晚发光,还、还会定型——”
玉影怜顿了顿,再次看向虞珈雪湿漉漉的头发,又再次被刺激得瞬间挪开目光。
亮,实在太绿了!
他此生从来没有见这么绿的亮!
有那么一刹那,在玉影怜心中,“亮”和“绿”的概念已经模糊。
在他心里,亮就是绿,绿就是亮。
玉影怜吞了口唾沫,选择蹲下身看着月笙歌,以此来躲避师妹闪着绿光的头顶。他还找了一个绝佳的角度,确保在虞珈雪眼中,一定能显露出自己最完美的侧颜。
在这一刻,玉影怜做了一个此生难忘的决定。
——牺牲自己的美貌,挽救自己的生命。
“你看啊,六师妹。”玉影怜小声道,“往好处想,起码你很幸运,你的头发没有被定型,对不对?”
虞珈雪沉默,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她下意识看向了地上的月笙歌。
月笙歌终于忍不住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玉影怜,和茫然的玉影怜对视后,鲛人族婉柔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了凄楚的笑容。
万语千言,欲语还休,尽在不言中。
——哈,原来发光海草就是你小子引进来的。
有那么一瞬,月笙歌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玉影怜策划好的阴谋,他为了报复当年鲛人一族在最后大战时的叛乱,和自己当时的迷失,所以故意让六师妹出现在望月湖中,以此来判处他为绿终生孤寂。
月笙歌完全认错,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唯有一点,月笙歌希望他们最好真的做到“孤寂”,而不是——
“六、六师妹啊,能先别笑了吗?”
玉影怜艰难地开口。
方才见到月笙歌睁眼,玉影怜就觉得不对,如今听到虞珈雪“桀桀桀”的狂笑声,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绿,已经很亮了。
如果还是竖起来的绿……
饶是玉影怜,都忍不住在心里为月笙歌点了一炷香。
月师兄,一路走好。
与此同时,玉影怜脑内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速运转。
他深知,现在还不是可怜别人的时候!
他必须做些什么拯救自己!
他要自救!
在千钧一发之际,玉影怜忽然想起,当日自己化形之时,六师妹眼睛倏地亮起,显然对他的光洁顺滑的羽毛很是喜爱,甚至她还反复伸手帮他顺毛……
原来如此!
玉影怜决定了!
他要用自己本体的美貌唤起对方的良知!
只听‘嘭’的一声,祝星垂甚至来不及阻止,玉影怜已经原地化作原形。
他心机满满地将自己的本体缩小了好几倍,故意化出了圆滚滚的肚子,露出修长的脖颈,弯成优雅动人的弧度,然后婉转地“嘎”了一声,显得极为柔弱可爱不能自理。
——年轻人族,都喜欢这种。
为了表现,玉影怜甚至还刻意地动了动自己的翅膀。
玉影怜记得,在试炼中,玉光皓就是因为没有翅膀被小师妹嫌弃的!
而他不一样!他玉影怜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玉影怜高傲的抬起下巴,扫视了一圈在场除六师妹外的所有人。
来吧!来为本尊的美貌颤抖吧!
谢逾白:“……”
祝星垂:“……”
月笙歌:“……”
这一刻,从来没什么同门之谊的三人,默契地冒出了同一个想法。
鸿鹄玉鹤一族姿态优雅纤柔,又有上古血脉加持,一向以博大如“陆上鲲鹏”著称,然而此刻玉影怜为了显示他的弱小可怜无助,故意将本意缩小了很多倍,这就导致——
“……好肥美的鸭子。”
虞珈雪盯着玉影怜刻意露出一截的雪白脖颈,和扇动的翅膀,没留意将心里话喃喃出声。
“鸭脖、鸭翅,麻辣……椒盐……嘿嘿……”
越说越饿。
虞珈雪忍不住又看了玉影怜一眼。
玉影怜:“?!”
玉影怜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表演没让大家注意到他的美貌,反而注意到了他的美味?
玉影怜悲愤道:“我不是鸭子!我是尊贵的上古鸿鹄玉鹤族啊嘎!”
祝星垂:“……”
她从来寡言少语,故而只是多看了玉影怜几眼,然而谢逾白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他忍不住看向同样妖族出身的月笙歌,小声问道。
第62节
“是所有的上古妖族都是这样,还是独独玉师兄一人如此?”
月笙歌:“……”
在谢逾白开口之前,月笙歌已再次陷入了闭眼装死的范畴,然而此话一出,就连祝星垂和虞珈雪都没忍住,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份沉甸甸的绿,让月笙歌无法承受。
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月笙歌心中激**。
他,要为他的海底同族们正名!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月笙歌重新将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大声道:“不、不是的!”
他的勇气维持了一秒,在看到虞珈雪的头时,又痛苦地闭上眼:“起码、起码水里的不这样。”
眼见谢逾白的神色依旧怀疑,就连虞珈雪眼神中都写着“你们上古妖族是不是都有点毛病”,月笙歌闭上眼飞速说完了最后一句证词。
“……就像不是所有人族都和六师妹一样。”
谢逾白:“。”
他忍不住看了虞珈雪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觉得很苍白无力,但是月师兄一拿六师妹举例,整件事就突然变得合理起来了。
说完这话,众目睽睽之下,月笙歌就地一滚,以一种无比丝滑的姿势,加速流向了望月湖中。
鲛人之月在上。
就让他安息吧。
虞珈雪:“……”
她忍不住提起了玉影怜的脖子,疑惑发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玉影怜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拼命摇头:“没有嘎!绝对没有嘎——!”
祝星垂:“……”
谢逾白:“……”
两人欲言又止,对视一眼后,悉数选择沉默。
虞珈雪其实没有生气。
毕竟这件事本来也是她没说清,而且头上的绿毛看久了,还觉得挺带感的。
起码现在她和裴天溟站在一起时,大部分人应该会看她,而不是完全被裴天溟吸引目光了!
就是稍微突兀了一点……
虞珈雪低下头,与手中的绿豆眼鸭子对视,而后缓缓将目光挪到了他变体雪白的羽毛上,脸上顿时露出了礼貌而真诚的笑容。
“绿师兄,哦不,玉师兄,你看看你啊,总是一身白毛,啧啧,太沉闷了。”
玉影怜:“嘎?”
——她又在搞什么鬼?
虞珈雪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常言说‘新年新气象’,一切的改变就应该从新的一年开始。尽管现在不是我们的新年,但你要相信,只要心中有新年,就一定能过上新年。”
听起来觉得好有道理,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玉影怜被说得晕乎乎的。
就在这时,虞珈雪话锋一转,大声道:“——而新年,最重要的就是改变!恰好为了庆祝我的入门,也为了表明你自己的勇气,更为了彰显我望舒峰的团结和修仙界的爱与和平!玉师兄,不如你也把身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吧!”
玉影怜:“好——”
玉影怜:“嘎啊啊嗷嗷!”
好恐怖的女人啊!!!
几乎在虞珈雪发出了“绿”这个音节时,玉影怜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响彻望舒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婵娟峰。
万仞真人刚入定,就听到了这个声响,吓得一个踉跄。
他目光疑惑地望向西面。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怎么了?”
赤轮峰上,百灵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刚刚结束了最后一个弟子诊治,本来昏昏欲睡,现在差点被嚎精神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疑惑不解,唯有小师弟罗子文已经看穿了真相。
“肯定是在杀猪。”他打了个哈欠,语气极为笃定,令人信服,“我老家杀猪时,猪就是这样嚎的。”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表扬:“哦,原来如此,还是罗师弟博闻广识。”
看着小师弟极为自豪的神色,柳如修默了默,还是咽下了心中的疑问。
屋内,玄元子正背着手挨个检查弟子们的药炉,抬眸就看见柳如修满脸神思不属,一手拿着自己的本命笔就要往药炉里搅合。
这是什么低级违规操作?!
玄元子气得怒目圆睁,大吼:“孽徒!你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不远处更传来了嚎叫——
“嗷嗷嘎嘎嘎嘎嘎——”
柳如修被这突如其来的二重奏惊得手一抖,本命笔险些掉进药炉。
柳如修不顾被烫到瞬间起皮红肿的手,瞬间望向窗外,随后转过头,犹疑不定地开口:“师父,师弟说,这是隔壁望舒峰在杀猪。”
“可为什么……”柳如修顿了顿,面上的神情更加困惑,“为什么猪会发出鸭子的叫声呢?”
这又是什么疑难杂症吗?
可是医书上好像没有这节啊。
玄元子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为了照顾自家首徒在新弟子“落鸿间”试炼后明显不对的精神状态,玄元子收敛了怒火,小心翼翼地开口:“如修啊,有没有一种可能,刚才那个,不是猪?”
柳如修恍然:“弟子明白了!”
怪不得先前他就觉得这叫声不对!
玄元子老怀甚慰:“如修悟性甚高。”
柳如修一脸明悟:“——所以望舒峰不是在杀猪,而是在宰鸭子。师父,徒儿说得可对?”
玄元子:“……”
对上柳如修期待的目光,玄元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对、对吧。”
算了,为了自家首徒日益萎靡的精神状态。
玉小道友,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勉为其难的做一下鸭吧!
破殇峰内。
作为一个充满野心、势要取代掌门羲和君所在的玉弓峰,成为羲和宗第一峰的山峰,破殇峰弟子向来秉承着“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精神,日出而作,日落不息。
破殇峰的弟子们,从来只在每日晚间其余山峰的弟子皆在修习的时候,才会大张旗鼓地小歇一会儿,而后在深夜,闻鸡起床,刻苦修炼。
嘿嘿,他们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为此,破殇峰甚至特意**了几只五彩仙鸡来准时打鸣报早,其中领头的那只,还被众弟子赐下了“仙鸡娘娘”的美名。
他们破殇峰弟子,绝不会错过每一个子时的清风,绝不会错过每一个初升的太阳,绝不会——
“——嗷嗷嗷嘎嘎嘎!”
“噢噢噢噢噢——”
熟悉的叫声响起,破殇峰弟子瞬间起身,他们操控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如行尸走肉般迅速简单梳洗,而后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蓝衣弟子半梦半醒间起身,脸上的倦意无法克制地流露出来。
他小声嘀咕:“唉,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好像特别累。”
他周围的弟子们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一个个俱是无精打采,耷拉着脸,看起来宛如游尸夜行。
而此时,刚出门搞了顿好吃的裴天溟缓缓路过。
裴天溟:“?”
裴天溟吓得踉跄几步:“大晚上的,诸位师姐妹兄弟这是在干嘛呢?”
蓝衣弟子打着哈欠:“我们要修炼——”
等等。
大晚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破殇峰一片兵荒马乱!
该死!
是谁!是谁扰乱了他们破殇峰的鸡的作息?!
半晌,一弟子发出控诉的悲鸣:“是隔壁望舒峰的猪!我听到了!”
“是它误导了我们的仙鸡娘娘!是它误导了我们的仙鸡娘娘!”
另外一女弟子立刻驳斥:“你瞎说!分明是鸭!我当时还没睡着听得清清楚楚!是鸭先嚎的!”
“我、我两种都听到了!”
“可恶啊!望舒峰为了阻碍我峰的登顶大计,居然逼猪为鸭,实在用心险恶!”
“嘶!望舒峰平日里看不出来,没想到还有这等手段和野心!”
“不愧是那位虞魁首最后选择的山峰,深藏不露,恐怖如斯!”
“此等心机谋虑,怪不得虞魁首不来我们破殇峰啊!”
第63节
“可恶!我们不能落后!”
“不睡了!各位同门!速来背书修习打坐!”
裴天溟:“……”
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景象,他托住自己的下巴,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说呢?
单看这精神状态。
诸位同门,你们也没好到哪儿去,真的。
……
望舒峰。
虞珈雪声嘶力竭:“玉师兄,你为什么不想和我染同款发色!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师妹了!”
虞珈雪自以为她是个很会发疯的人,然而这一次,她显然遇到了对手。
玉影怜用比她更声嘶力竭的声音,更癫狂扭曲的状态,上下挥舞着翅膀,整只鸭几乎扇成了残影。
“我——不——配——啊——嘎——”
怎么说呢?
隔壁破殇峰的鸡都没他能嚎。
声音之凄厉,音域之辽阔,唯有火力全开时的小美可以一战。
饶是虞珈雪,在面对这样的攻击时,都停顿了几秒。
有那么一瞬,她想让999封掉自己的听觉,然而999不知道又去了哪个世界加班,暂时没有回应。
……好惨的999。
虞珈雪决定下次对它好一点。
趁着虞珈雪愣神的时机,祝星垂冲上去拉住了虞珈雪的左手,谢逾白大着胆子凑上去拉住了虞珈雪的右手,就连已经沉湖的月笙歌都悄无声息的游到了岸边,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虞珈雪的裙摆。
祝星垂:“六师妹,算了算了。”
谢逾白:“小师妹,算了算了。”
月笙歌小声:“六、六师妹,算——诶?”
月笙歌看向了谢逾白,睁大了眼睛,发出了灵魂拷问:“谢师弟,你的叫法,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
昨日祝师妹不是特地在内门令牌里说了,称呼新入门的师妹为“六师妹”或“虞师妹”都可以,甚至直接叫“小六”也无妨,但是绝不能称她为“小师妹”吗?
难道谢师弟没看见?可是不可能呀!
月笙歌分明记得,大师兄还特意出现,将这条规则加粗置顶了呀?
祝星垂劝说的动作一顿,慢慢将同情的目光挪到了谢逾白身上。
玉影怜挣扎的动作一顿,慢慢将感激的目光挪到了谢逾白身上。
虞珈雪张狂的动作一顿,慢慢将怀疑的目光挪到了谢逾白身上。
突然成为众矢之的的谢逾白:“?”
他就像一只突然被人从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拉出来公开处刑的竹鼠,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困惑。
他的同门在搞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