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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翎看似柔细,却是削之难断,还扭绕如蛇反缠上了墨冰剑。剑难抽动,翎毛却不受影响继续迸射出五彩光刃。
程浩风催御灵气,墨冰剑腾出寒气,寒气瞬间冷凝,光刃皆冻为雪花飘落。
纷扬雪中,孔雀王手腕轻旋,拉回元空翎放开墨冰剑,然后再挥出光刃击向地面观战的胡仙仙。
胡仙仙抖开红雪拂尘扫飞几道光刃,而程浩风也急忙应手化出黑盾帮胡仙仙抵挡。
可谁知孔雀王此次用的只是虚招,这些光刃既不够多,威力也不算大,在他们接招之时,他左手迅速掐诀,元空翎彩光凝实为一柄青紫光刀,他真正要攻击的对象是程浩风!
光刀杀气完全笼罩住了程浩风,直劈他颈后,若挨此刀,程浩风必然会被斩落头颅!
他要躲避已经来不及,闪念间就召出长眉老道与笑面和尚分身,平天长剑和并天法杖齐齐挡向光刀。
但他们本属分身,此种情况下自然要因本体的弱势而连带弱几分,好在即将抵挡不住时,胡仙仙腾身入空,慧心玉剑击向孔雀王左眼。
眼睛是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也是极容易影响心神的部位之一,孔雀王眸中映出慧心玉剑倒影,本能地眸子转了转,下意识就收元空翎回护眼睛。
慧心玉剑刺偏,朝地面坠去。胡仙仙趁机拉程浩风落身地面上,抬手召回慧心玉剑再与程浩风同往空中看去。
程浩风只是趁孔雀王一心想杀胡仙仙时,突然来援才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得孔雀王全力迎战他时,他就渐渐落于下风。
这一刻只剩两道分身与孔雀王相斗,更是难敌。他们对视一眼,正以眼神询问对方,是趁孔雀王暂时被缠住快些逃跑,还是联手再战?
犹豫间,两道分身先后被击中,身影化融本体。
程浩风和胡仙仙各自御起武器,却在即将发招时,见夜空中金光大盛,苦昙赶来阻止孔雀王了!
“神王,末神性命无碍,还请不要再起争斗!”
苦昙与孔雀王功力相差无几,又因他灵气精纯,隐隐还胜上一分。而且,孔雀王先前缠斗时也消耗不轻,此刻是难胜苦昙的。
正难抉择,只见秦沐风、列御风、鬼王和杜婉芷神色焦急赶来,若再争斗,势必难以收场。
孔雀王冷哼一声:“哼,不看僧面看佛面,且饶过你们!”
列御风和秦沐风、杜婉芷落地站到胡仙仙身旁,询问一番又再说苦昙见扎措举动异常,感应到国宾馆外留有胡仙仙气息,猜测到她要诱杀扎措,才通知众人赶来。
孔雀王、苦昙功力高些,因此先到,而程浩风则是心太急,不顾命地催御灵气才抢先赶到。
说起这些,胡仙仙歉疚地看了看程浩风,又低头沉默着。
不一会儿后,毛日渥率着随从们来到,扎措躺在藤榻上由四个人抬着跟来。
此时扎措已经苏醒,但肩颈处裹满纱布,面无血色,嘴唇乌紫,一副气虚体弱的模样。
见了儿子这般,孔雀王心头火起,他性格向来是:他可以对那些没出息的子孙非打即骂,但谁要是敢欺凌他的子孙,必会护犊到底。更何况,扎措如今是他寄予厚望的一个儿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朝正准备离开的胡仙仙他们高喊:“愿听苦昙大师调解饶过你们,但必须得让那狠毒女子给我儿道歉!否则,此仇此怨难以了结!”
此话一出,胡仙仙他们全都霍然转身,程浩风反斥道:“你应该清楚是你儿子有禽兽行径,才会惹得她想报仇血耻,我们绝不可能道歉!”
孔雀王斜眼看着胡仙仙说道:“听说不是没把她怎样吗?就算怎样了,她那是想让我儿子死啊!我儿子的性命重要还是她的贞 操重要?”
听了这般责问,程浩风和列御风、秦沐风都抢着要反驳,胡仙仙两手往两边一拦,跃到他们前面。他们被她举动惊了一跳,就没来得及说出来。
胡仙仙冷冷道:“不管什么对对错错,什么重要不重要,我就是想让他死!你最好立刻杀了我,否则我还要寻机会杀他,直到他死彻底为止!”
说着就跃到孔雀王面前,做出引颈待戮的样子。
这样一来,孔雀王也不好意思真的杀她,含怒问道:“我儿就那么不堪?真心实意想娶你,你还不乐意。再说都因你两度受重伤了,还不肯放过他?”
“就是不肯放过!总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胡仙仙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如木石般无情绪。
这扎措因有锁心玉瓶碎片的巧合,以后也会和她有斩不断的纠葛,若是一死能了断,死又何惧?
孔雀王气得肉颤,只觉得她报复心实在太重,斥问:“他都没享受到,你凭什么该杀他?”
“凭我讨厌他。”
这简单几个字,让扎措的脸顿时胀红,又顿时惨白,孔雀王见他这般,更想要给儿子挽回颜面。
但孔雀王没再黑着脸斥责,而是怪笑着拖长语调指向胡仙仙说:“你们本来没发生什么吧?可你这么喊打喊杀的,是要让天下人都以为,他在你身上把所有花样儿都玩儿了个遍?”
这样的话,胡仙仙不知道该怎样应答,程浩风他们也只会骂孔雀王卑鄙无耻之类。
扎措的脸色和缓了些,很快明白了父亲意图,涎笑着看了看胡仙仙,再对孔雀王说:“父亲有所不知,儿子其实算享受到了。那树上的果子将熟未熟,舔上一舔,尝了尝鲜,真叫是别有滋味儿的享受!何必非得把果子摘下来才算吃了果子?”
胡仙仙气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冲,可她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没了魂魄般呆站着,周围一切都仿佛与她隔开了般。恍惚中听到有愤怒喝骂声乱哄哄响起,吵着闹着似乎又要打起来,可劝来拉去又都没打成。
她从小的生长环境算和美温馨,受的教育也算正统,长辈们对她虽疼爱却从不娇惯,她觉得为人处事的模板就该是这样。
哪怕后来发生了很多意外,可有三叔公、母亲和如同兄弟姐妹的大牛、二胖、三花他们帮衬,日子过得虽艰辛,但绝不屈辱。
及至后来遇上程浩风,人生转折了,有很多奇遇,但她骨子里仍是最初的为人处事方式。
扎措之事,是孔雀王一方的护短行为与她所认可的为人处事方式相悖,才使得她难以放下怨恨心,而她又是刚烈任性的人,怎么想的就得怎么做。
几种因素叠加,才让事情一再偏离本可妥当解决的途径,矛盾一再激化就成了不共戴天的死仇。
胡仙仙忽而头晕脑胀完全陷入一片空白,忽而自己理智地分析起原因,全不知身边情况。
“你怎么不管一管?都是因为你才闹成这种局面!你应该调和矛盾!”苦昙在乱斗中拉架受了轻伤,蓬乱的头发都被削去了一撮,急得在胡仙仙耳边怒吼起来。
一吼之下,胡仙仙回过神来,愤愤应声:“我不管!我就是要扎措死!要他死!同归于尽都无所谓!就是要他死……”
一声声嘶哑的“要他死”砸在扎措耳朵里,再看胡仙仙眼中满是他非死不可的怨恨火焰,扎措脸色灰败得全是死气。
鬼王看着一声不吭的扎措,指着他鼻尖儿骂:“你,不是男人!”
骂完还不解气,理了理被扯破的猩红长袍,又说:“你不肯认错,还一再挑事,真他娘的不是男人!”
扎措只扯扯嘴角冷笑,孔雀王哪容他这样说自己儿子,狠推鬼王一把:“你算什么东西?你又懂什么?难道她要杀我儿子,就得任由她来杀才算男人?”
“我是什么东西都不算,可我分得清是你儿子有错在先!”
鬼王被推得差点儿摔倒,稳住身形就亮出腿骨法器,见孔雀王挥出元空翎迎战,程浩风立即掣出墨冰剑去助鬼王。
眼看又要打起来,苦昙跃到双方中间,以渡魔金光将双方都震退几步。再朝胡仙仙大喊:“你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想看他们都因你而死?”
胡仙仙飞身而起去拉程浩风,咬牙道:“你住手!从这一刻起,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我就要管!”程浩风气哼哼甩开她的手。
胡仙仙只得让列御风去拉开他,又说:“既然都已经出了青丘国,你们就快走吧,别再因我生事了。”
因女子而起的争斗,女子要么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哭喊着别打了;要么掩面哭泣不知所措;要么不断鼓动一方去打另一方;甚至还有为此沾沾自喜的。如她这样阻拦自己未婚夫的倒是少见,众人惊讶之下倒真都停了手。
对她此举,苦昙极是认同,赞叹道:“女子就该这般温柔和善、隐忍宽容才对,才有家国天下的亲睦安乐。胡施主,切切牢记,莫再自恃美貌挑起纷争……”
苦昙没料到他最后那句话又点燃胡仙仙怒火,胡仙仙回头怒视他:“我从来没有自认貌美,更从来没想过要挑起纷争!”
“不……不是要指责你什么……是想劝你别再记仇记怨了……”苦昙急得结巴起来。
“我就是个记仇的人,不可能放弃复仇!可我不想让别人插手,只想凭自己能力报仇!你也别以为夸我几句,我就真会照你所说的那么做。”
苦昙咧咧嘴,皱紧眉头再劝:“你这样我行我素下去,是不行的……”
胡仙仙横他一眼,没再接他的话,而是对扎措喊:“你要是个男人,我们的仇怨,就只是个人仇怨,不许再攀连其他人,更不许扯上门派和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