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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蔓延,浪子和小七所过之地不是鼓角铮鸣,就是血流成河。他们没有卷入争斗中,并倚仗功力高强躲过多次杀戮。
小七试着让自己心肠变硬,试着独立坚强的去处理很多事,也试着在旅途中只与浪子互惠互利而不投入感情。
三年后,渺国国君一方失利,皇室宗亲皆被俘虏。小七要回到京城去救亲人,浪子坚决阻止。他的理由是那些人根本算不得她的亲人,而她固执地要去。她并不是因亲情而去,她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皇室耻辱而是皇室救星。
渺国山河破碎,民众食不果腹,回京城的一路之上只闻哀鸿遍野。小七怀着极为复杂的情绪踏入红墙宫闱,她不知道还有两人尾随她入宫。一个是终究不放心她独闯虎穴的浪子,一个是终于觅到她行踪的圣父。
旧日繁华京城已成废墟,雕栏玉砌的皇宫真成为牢狱。小七想要暗中救走众多亲人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来求见拘押俘虏的将领,想要挟持他,让他放出父亲和哥哥姐姐。
那个将领被挟持后半点也不慌张,他说自己宁死不会放人,但让小七也不必杀他泄愤,他有话转告小七。
将领转告的话是,只要小七去见新皇,不单能保住亲人性命,新皇还可以给她的亲人封官加爵。
得了这口讯,小七飞速往京郊大帐而去。新皇就是曾经的皇叔,他要焚毁以前的京城和皇宫,在旧址旁另建新都新宫,是以暂住大帐中。
“皇叔,你可还好?”
她见到他时,嫣然一笑,问候之际再没了当初的怯懦。
“好,很好。你来了,那就是好上加好。”
久已不见的两人都没有因略感生疏而忸怩,皇叔邪笑拥她入怀。
皇叔还没有正式登基,但臣属们都已视他为不可改变的新君,他们劝阻他不能和她有瓜葛。
他们不是亲叔侄,但血脉隔得远那也是有血缘关系,要真正成就霸业、坐稳龙椅,怎么能做有违伦常之事?
小七的父亲和姐姐们被放出来,软禁在大宅院中,处境虽不比从前,但也好过天天受凌虐拷打。
她的哥哥们仍然没被放出,因为旧国君年老体弱再难翻大浪,对他稍微宽松些也无所谓。旧皇子们却年富力强,得到机会就有可能东山再起。
父亲求小七,不论如何要再救一个哥哥出来,皇族的根不能断。
她答应了父亲,她用各种花言巧语哄骗皇叔,可皇叔不上当。皇叔知道她的意图,他说只要她办到一件事,他可以将她最聪明能干的二哥流放到荒漠自生自灭。
只要能够得到自由,那怕是处在荒漠中,以她二哥的才智至少也能割据一方,她想也不想就说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那个条件是:让小七当着圣父的面亲口说她只爱皇叔,顺从圣父只是帮皇叔牵制邻国。邻国很强大,皇叔需要身为邻国前太子的圣父助他复国。
小七不认为这个条件有多难办,只疑惑圣父行踪不定,哪儿去找他呢?
皇叔诡笑,他很容易就找到圣父。他还告诉小七,圣父出关后就四处寻找她,可其他人都瞒着小七回皇宫的消息。
等圣父千方百计打听到她的下落,准备带她离宫时,她已和刺客出宫。圣父一路追寻,寻到那山间小屋时,她又和浪子远走高飞。
得知她要救亲人,圣父就想暗中助她,却不料被他亲弟弟察觉。圣父的弟弟称仲父,是帮扶皇叔复国的人,皇叔答应登基后让国家依附于仲父。仲父好容易扶植出个傀儡皇帝,怎么可能看着哥哥破坏自己成果?
仲父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让皇叔钳制住圣父,令圣父心灰意冷后,他的邻国储君地位再不会受威胁。皇叔达到目的后,他也能更好地辖制皇叔,进而控制渺国。
那一天,小七的二哥被倒吊在高木桩上,桩下满竖尖刀。皇叔搂着小七,指着她二哥说了很多羞 辱 她家人的话。
她没有反驳,只是含泪沉默。皇叔说最喜欢看她受委屈的样子,欺负泪美人最为有趣。
她得知圣父从来没有放弃她后,就盼着他不要来。她一直把圣父埋在心灵最深处,可一旦埋藏不住,他就会占据她整颗心。可如今,她如何面对他?
圣父终究还是来了,小七泪眼朦胧,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此时的样子。她望了望危在旦夕的二哥,如同木偶般对圣父说出很多绝情的话。
她的肉体还在,灵魂却已碎为齑粉。她心底自语:错了,错了,错了!那就一直错到底,若如此能让圣父怨恨我、嫌弃我、忘记我,便算是小七赎罪了。
没有人理解她的悔和痛,那些旁观者对她只有鄙夷。很快,她自己也没有悔和痛了,因为紧接着发生的事让她心痛到麻木!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苍穹,旁观者都震惊到目瞪口呆!那是皇叔的下属甩飞刀割断高木桩上的麻绳,她二哥直坠而下摔在尖刀之上!
众目睽睽之下,皇叔怎能如此不讲信用?皇叔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愤怒,但很快就消散。他被算计了,他根本没下令杀人,可事已至此,辩白也无用。
神情如死灰的圣父黯然离去,小七木然随皇叔回大帐。她二哥死了,她不想再讨好皇叔。她不强颜欢笑,而皇叔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以看她愁苦伤悲为乐。
日子如死水般过了三个月,旧京之旁建起简易行宫,虽不如皇宫庄 严宏伟,这行宫也比大帐好些,皇叔搬入行宫。
在皇叔搬入行宫的第一晚,因各种事务都还没有安排妥当,御厨房失火了。侍卫们慌乱去救火的时候,刺客闯入内殿刺杀皇叔!
刺客就是那个曾与小七共同生活的刺客,他打猎归来不见了她,四处找寻无果。
在皇叔故意折辱她,她二哥惨死的那天,刺客终于知道她的近况。他潜伏入伍,当了侍卫,只为刺杀皇叔,带走小七。
皇叔受了伤却没有死,众多侍卫涌入,刺客逃去小七住所,要趁乱带她逃走。
她拒绝逃走,本是自投罗网而来,又何必再逃?她引开搜查的侍卫,帮刺客顺利脱逃。
匆匆又是三年,这三年中圣父只顾帮弟弟仲父东征西讨,犹如整个人都化成了利刃。
皇叔的新宫已经建成,天天寻欢做乐,夜夜凝望小七的房门却不进屋。
浪子成了管牢狱的小吏,暗中照顾小七亲人,也暗中助小七修炼。
刺客流落江湖,以杀 人为业。他不论雇主出于什么原因买凶,不管所杀之人是善是恶,他只认钱和酒……
邻国的铁蹄踏碎了渺国梦影,才恢复生机的渺国狼烟四起,渺国灭了!不是改朝换代,而是彻底灭亡!
连同渺国被灭的还有其他几个小国,这些国家的邻国再也不是“邻国”,云荒大 陆只有惟一的梦帝国!
仲父曾无数次梦想当梦帝国的开国皇帝,但文臣武将们拥护圣父为帝,见兄长是众望所归,仲父只得暗压权 欲。
然而,圣父没有称帝,他去了梦泽隐居。他留书龙椅之上,请求仲父对兼并来的小国一视同仁,善待所有黎民百姓。
仲父尽量让自己像个好皇帝,对官员严格、对百姓宽和。他还优待亡国的旧皇室宗亲,纳娶他们的妹妹或女儿入后宫,稳定所有已亡国的大众民心。
梦帝国的强大并不代表仲父的强大,他内心胆怯,总是怕有人刺杀 他,尤其怕圣父哪天隐居闷了,就把他从皇帝宝座上踢下来。
仲父后妃众多,但不论他是否宠幸别的女子,他都要与小七同眠。他不是爱小七,是他知道圣父见了他们共眠定会难堪,更清楚圣父不会杀小七,他是拥个活的盾牌入睡。
被民众唾骂,被后妃嫉恨的小七活着只为报仇,她已经觉醒天凤血脉,即将在浪子帮助下复仇。
她其实说不清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只是浪子说仲父最坏,那便向仲父复仇。她只是想用鲜血消弥从前种种,杀谁都不重要。
中秋月圆,梦帝国的君臣欢聚一堂,举杯同庆。
宠妃小七自请舞一曲助兴,仲父欣然同意。她舞步翩跹,身姿曼妙,倏尔舞步飞旋中她失了踪迹……
不见小七身影,却见火红凤影从天而降!
“天凤……”很多人失声惊呼。
天凤凤眸冷厉,喙中喷出烈火烧向仲父。炽热的火焰吓得仲父脸色煞白,可是有人为他挡住了火焰。
“饶他一命!”圣父护着仲父,长身玉立,眸光淡然。
“不能饶他!”皇叔冲了出来,他的出现让众人很意外。
他们以为皇叔在亡国后就疯了,他成天睡在屎尿中,吃着泥土。原来他只是装疯,他还说出更令人震惊的事。
皇叔说他算不得小七“皇叔”,因为小七本不是国君亲生女儿,是云荒护民天凤遗孤。云荒一统是大势所趋,拥有天凤血脉的小七当然会随云荒分合治乱变化而命运起伏。
只有皇叔和圣父参透了这其中秘密,所以一开始他们是想控制小七的,通过控制小七命运来控制云荒的命运。可是,圣父后来不愿那么做,就和皇叔产生了分歧,于是皇叔用计逼小七回了皇宫……
难道从出生之日起就活在欺骗当中吗?小七不想再听下去,她心中只有地狱之火一般的怨恨在燃烧,她只想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