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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妹儿轻拧拧他的耳朵,笑答:“我干嘛离开?我得揪住你这个小恶魔,为民除害。”
她从不认为他是大英雄,也不相信他会是什么恶魔,在她心里他就是个胸无大志、神经兮兮的古板大哥。
她哪会在意他偶尔问出的那些莫名其妙问题?小日子继续平淡过下去。
小杂货店开了快两年,生意渐渐好起来,快过年的时候更是生意兴隆。给店里送货的货车司机还要急着去给别家送货,就说先把货放在门前人行道上,让他们慢慢把货往店里搬。
那些货都是杯盘碗盏之类,她和父亲搬着,她母亲就码放上货架。就在只剩两箱玻璃杯和一箱小碟子的时候,城管来了,要罚款。
她父亲赶紧递烟说好话,她也不停道歉,求他们再给几分钟时间,很快就码放完。
常在街上转的两个城管谢绝了烟,催他们快些搬,说是市里检查工作的马上要来。
父女俩赶紧动手搬,可另两个愣头小子城管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这两个愣头小子嫌她父亲动作慢,推搡老人几下。老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连带抱着的一箱玻璃杯都全部摔碎。
她扶起父亲,愤怒地让那两个愣头小子道歉。他们不肯道歉还嚷着要罚款,那两个略老成的城管劝说大家别吵,检查工作的人快来了,收拾这一地的碎渣是正事。
两愣头小子中高胖的那个说:“收拾个屁!我们的奖金整没了,就找这老家伙要。”
她父亲嗫嚅着说:“我又不是故意要摔碎在这儿……”
两愣头小子中黑瘦的那个凶巴巴地吼起来:“你这老东西快去拿扫帚来弄干净啊,真扣了奖金你赔得起吗?”
她拉住要去拿扫帚的父亲,“这是他们弄碎的,该他们扫!"
又指着那两个愣头小子说:"你们给我听着,玻璃杯就不找你们赔钱,你们推倒我爸,必须要给我爸道歉!”
她爸和另两个老成些的城管左右劝说着,她和那俩愣头小子仍是吵闹着,拉拉扯扯中市里检查组的车队就从这里经过。
车队刚过三分钟,城管领导就打电话来说,这条街道脏乱差,主管这条街的工作人员全部取消奖金。
听到消息的黑瘦城管一脚踢向没碎的那箱玻璃杯,高胖城管则踢向那箱小碟子。
“稀哩哗啦”几声脆响,辛苦备好的货物全部破碎!
老成些的两个城管眼见事态快收不住,想赶紧拉走那俩愣头小子,她冲上去拦住他们,“不准走!不赔我们的货就不准走!”
“谁让你们占道摆放的?就该砸烂!”高胖小子理直气壮地说。
“我们说过几分钟就搬完,是你们非得捣乱!再说了,这条街上那么多餐厅桌椅都摆到外面,平常你们从来不管!凭什么今天我们只是下货占了一会儿人行道,你们就不依不饶?必须先道歉,后赔偿。”
略老成些的两个城管赶紧道歉,又说跟领导请示后再看怎么赔偿。
都住在这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不是非得要赔偿,只要他们道个歉就可以。
偏偏那俩愣头小子还自以为占理了,高胖小子说:“赔偿?你们先赔我们奖金再说!”
黑瘦小子言语更粗鲁,“赔偿?赔个屁!口口声声‘赔’来‘赔’去,你想陪老子玩儿,就来呀!来陪老子呀!”
她气得一脚跺上黑瘦小子的脚背,疼得“哇哇”乱叫的黑瘦小子一边单腿直蹦,一边破口大骂:“抓起来!把这个死泼妇抓起来!这个死泼妇这么凶,就是欠 操!信不信老子 操 到你求饶 ……”
气昏头的她攥起两个碎玻璃杯就往黑瘦小子胸口扎,只是没扎下去——古板大哥正巧赶回来,抱住了狂怒的她。
她胡乱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古板大哥眼睛一眯,他目光中有杀气一闪而过。瞬间后,又神色淡漠、语气平静地对略老成些的两个城管说:“快把这俩小子带走。”
他们拖着惹事的俩小子走了,她气得狠咬他手臂一口,三天没让他进卧室。
三天后,高胖小子和黑瘦小子提着礼品来道歉,说领导已经让他们停职反省了。他们本来就是临时招的,工资非常低,就指望着奖金过年,当时听说奖金没了,的确反应过激。
她父亲说这事儿算了,让他们把礼品提回去。她低着头不吭声,古板大哥让高胖小子站到她面前,撸起袖子。
乖妹儿见高胖小子手臂上满是青紫於痕,有些搞不清情况了。高胖小子忙说:“姐,这是我手痒自己拧的、掐的……”
她听得更糊涂了,高胖小子撸下袖子遮住手臂诚恳道歉说:“姐,真对不住啊,我手太贱了,不该推大伯的。唉,我嘴也太臭了……”
她见他这样就忙接话:“没关系,你们工作也不容易。我们不是不配合你们工作,你们那天态度也太差了……”
古板大哥将高胖小子带来的礼品拎到桌上放着,“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他收了人家礼品没道声谢,送礼的人倒还对他千恩万谢的退出门去。
黑瘦小子见古板大哥收了高胖小子的礼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满是羡慕之色。
黑瘦小子手脚哆嗦着要把礼品往桌上放,古板大哥一把推开他,“拿开,别脏了我的桌子。”
乖妹儿搞不懂他怎么那样,她对这黑瘦小子也讨厌,但人家既然来道歉,也没必要这样埋汰人家。
她阴着脸说:“把东西带走,那些事就算了,以后多学学处事,别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儿。”
“慢着……”古板大哥喊住低着头往外的黑瘦小子,“把你的嘴张开给他们看看,再把你的腿给他们看看。”
黑瘦小子当真张大嘴,只见他两颗门牙掉了;他又卷起裤管儿,两腿上都是细密伤痕。
乖妹儿惊得“嚯”地站起身,那些伤算不得重伤,可要造成这些伤,一定会有个漫长的痛苦过程。
古板大哥用他惯有的慢悠悠语调问:“我是不是男人?”
黑瘦小子哭兮兮地用漏风的嘴答着:“唏……唏……大哥唏……男银……”
古板大哥厌烦地朝他一挥手,“我哪儿问你了?乱接话!还不快走?”
黑瘦小子听到“快走”两个字,如蒙大赦般歪歪扭扭地蹿出去。
古板大哥双眸含霜看向乖妹儿,再一次问:“我是不是男人?”
乖妹儿望了望父母和门口看热闹的邻居,没好气地答应着:“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回屋去,快过年了,窗帘还没拆洗呢。”
她确实要拆洗窗帘,但也是找借口要单独问他。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随后跟进后院他们卧室。
她是对那两个混小子有气,但她认为让他们领导训斥他们一顿,再让他们登门道歉就可以。看情形是古板大哥找人伤了他们,她疑惑他哪来的能耐把他们治服。又有些恼怒他把他们弄成那样,这伤人的手段几乎有点变 态,她怕他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