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元抬头望天,装哑巴、装瞎子当没看见没听见。
“所以我给你一条路,就算是救你们一条命!”
“你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端看你如何行事!”
崔二毛说完,背着小手走进了小木屋中去。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崔二毛吟唱十八摸的得意调调来。
陈怀瑾耳力惊人,他站的又是下风口,将这边的动静听了个清楚明白后,悄然回家。
众人都等着他回来分享呢,见他一回来,问星道长立刻就给他搬凳子:“怀瑾大哥,你快坐!”
快讲八卦!
陈怀瑾平铺直叙地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番,众人听得脸上精彩纷呈!
只有吕盈盈一脸茫然:“那陈彦峰是觉得给人松骨太丢人,所以拒绝的那个差役?”
“咳咳咳!”吕神医差点被亲闺女呛死!
坐在她旁边的陈怀瑜适时伸出手来,拉住了吕盈盈的小手,声音温和:“你跟我来,我悄悄和你说。”
吕盈盈如今最听陈怀瑜的话,闻言立刻就跟着陈怀瑜乖乖去了那边屋。
也不知道陈怀瑜跟吕盈盈怎么解释的,隔壁屋传出吕盈盈压抑的惊呼!
肖洛依却先将留好的饭菜推给相公:“你先吃早饭,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陈家众人明明已经掉落到泥巴里,却不甘心,这也正常。
可他们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达到目的,甚至不惜送出家中的女眷,如此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终究是会被反噬的。
陈怀现还惦记着答应了陈静嫱的事情:“这件事情,能不能利用起来,帮一下大小姐?”
肖洛依笑了起来:“若只是想让大小姐离开这里,并不难。让她也假死一番就成。”
“可难就难在,要让大小姐光明正大地离开。”
那邪道弄走三个女眷的法子是假死,以后这三个女眷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人前,否则就是假死逃脱的欺君之罪。
可以说生死都握在邪道手中了。
可陈怀现是要报恩的,就不能让陈静嫱从此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天日。
“那要怎么办?”陈怀现也明白了。
肖洛依看向了鸿元道长:“若要让大小姐从此能行走在阳光之下,还需从上面入手。”
“上面?”问星道长没反应过来。
“只要上面亲自发话,说祸不及已经嫁出门的女眷,那陈静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落马坡了。”
众人一听都懂了:是要圣上发话啊!
可咱都在雷公村,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更别说能见到圣上,还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让圣上帮忙了。
这个任务难度也太大了,谁能做到?
鸿元道长眯着眼睛笑了:“这样处置,对那女娃最好。我让广衍去想办法。”
肖洛依真心诚意地笑了:“那就多谢老道长了。”
今日一早给鸿元道长梳头发时,明显发现掉发严重,原本露出头皮的稀疏白发,越发少了。
用发带给他束发时,肖洛依都不敢用力,就怕把老头儿彻底搞成秃驴。
结合昨晚老头儿去超度那邪婴的作法,估摸着是元气损耗太大,让白发也凋零了许多。
“你这老家伙心肠倒是好,我这边的生发秘药也抓点紧,争取在你彻底变秃驴之前,让你用上。”吕神医慷慨承诺。
鸿元道长斜睨吕神医一眼。
我怀疑你在用那药吊着我,但是我不敢明着质问。
肖洛依又问鸿元道长:“道长能找到那邪道的所在吗?他如此行事,害人不浅,若不及时处置,只怕还要害许多人。”
鸿元道长掐指一算:“东北方向,大山脚下。”
肖洛依心中默默辨认了一下方位,发现竟是府城方向?!
鸿元道长拿出一张黄裱纸,画了一张符,折叠成三角形丢给肖洛依:“你拿着这符纸往西南方向去,离得越近,符纸越热,距离只有半里路时,符纸会自燃。”
肖洛依忙点点头接过来,就要跟着陈怀瑾出发。
鸿元道长却又提醒:“记得隐藏自己的行踪!”
“哦哦哦!”肖洛依反应过来,赶忙自己又去房里,画了几道隐身符塞进自己和陈怀瑾的荷包里。
这符佩戴在身上,并非能让普通人彻底看不见身形,而是能够隐藏气息。
修道之人除非亲眼看见了人,否则感应不到戴符人的气息。
问星道长想去,眼巴巴看着肖洛依。
陈怀瑾蹦出一句:“逃命时我带不动两个人。”
问星道长:“!!!”
呜呜呜,又被肖娘子的相公嫌弃了!
目送肖洛依和陈怀瑾一辆马车离开,吕盈盈很是同情地拍拍问星道长的肩膀,语重心长。
“我就说你要多多练功?你又能吃、又不能打,谁都觉得你累赘?!”
问星道长掩面泪奔。
暴击伤害翻倍!
不和你说话!
鸿元道长回房,慢悠悠写了一封信,折叠成了一只纸鹤模样,在纸鹤的眼睛处点了一点朱砂,吹了口气:“去。”
纸鹤瞬间仿佛活了过来,它拍拍翅膀,摇摇晃晃飞出了窗外,朝着天空飞去。
京城望天台,宽阔精美的宫殿内,高冠博带的广衍道长正在值班,手中朱砂笔游走圆润,在一张张画符。
这是陛下要在除夕赐给百官的辟邪符,趁着这几天有空,先画出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画成功的就让童子折起来放在匣子里,不成功的就丢进炭炉里烧掉。
心中想着事,成功率就只有七成,时不时要丢进炭炉里一张,殿内烟雾缭绕,童子却不敢咳嗽。
窗户上传来“咄咄咄”的声音时,童子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去开窗户,将纸鹤放进来,将烟雾放出去,嘴里还喊:“师尊,是师祖的纸鹤。”
广衍道长放下朱砂笔,拿起纸鹤拆开,看完了以后,那纸鹤瞬间自燃,连灰都未曾落地就烧完了。
广衍道长坐在青玉案前沉吟片刻后,起身:“更衣,我要进宫,觐见圣上。”
童子立刻欣喜起身:终于不用烟熏火燎了!
“师尊,穿哪一套?”
广衍道长一边往后殿走去,一边脑子里过了一下自己面圣时常穿的几套衣裳:“白色滚金边那套。”
显得自己格外挺拔精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