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飞快开拔,他们的目的地并非方铮所说的五十里,而是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开拔了整整一百里,直到确定默啜的探子不可能探到如此偏远的地方后,兵分两路的北伐大军这才扎下营,派出骑兵警戒。
扎营后已是第二天的上午,温森手下影子来报,小绿的母亲已顺利救出,离方铮所在大营不到十里了。
方铮大喜过望,这真是个好消息,岳母娘救出以后,他打默啜时便不必投鼠忌器了。
“快!打开辕门,我亲自去迎!”方铮兴奋道。
身旁小绿却欢喜得眼泪涟涟,她再也等不下去,冲出帅帐劈手抢过一匹马,然后骑上便飞快往辕门外飞奔而去。
方铮大惊失色,急忙召集近千名亲军,策马向她追去。
近千骑兵策马奔腾,小绿冲在第一个,方铮紧追其后。
十里的路程很快便至,远远的,前方数十骑迎面奔来,他们身着黑色衣甲,如众星拱月般,紧紧护卫着中间一名白衣白裙的女子。
小绿一见,眼眶顿时湿润,骑在飞驰的马上,忍不住放声悲呼道:“娘——”
清越的声音传扬老远,白衣女子一怔,然后朝身下的马儿狠狠抽了一鞭子,飞快迎向她,口中亦悲呼道:“绿儿——”
两骑很快便在辽阔的草原上相遇,母女二人骑在马上,呆呆相望,眼中的泪水流淌成河,目光中的欣喜,悲切,辛酸,互相**在一起,二人一时竟忘了言语。
五年前失散于乱兵之中,这五年来,各自过得坎坷曲折,彼此受过多少苦楚,担过多少心事,母女连心,团聚之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呆立半晌,直到后面方铮和亲军的马蹄声愈近,这才惊醒了小绿。
小绿猛地一激灵,忽然抛镫下马,双膝一软,跪在严杨氏的马前,哽咽了一声:“娘……”
严杨氏泪流满面,也下了马,冲到小绿面前,猛地抱住她,泣不成声道:“绿儿,绿儿……我可怜的孩子……”
小绿躲在严杨氏的怀里,终于放声大哭,五年来的辛酸,委屈仿佛在哭声中完全释放出来,当年才十二岁的小女孩,躲在水缸里逃过了突厥人的掳掠,被方老爷救起,一路担惊受怕,明为忠良之后,却非要为奴为婢报恩,十二岁的孩子,这五年来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辛苦,懂得了太多的人情世故,这些原本不该她承受的。
小绿一边哭,一边举起粉拳,轻轻捶打着严杨氏的肩,像个受了无尽委屈的孩子般放声大叫:“娘,你去哪了?这五年你去哪了?你为何抛下我不管?你可知我这五年过得多辛苦,娘……子欲养而亲不在,小绿的心,痛了整整五年啊!娘……”
严杨氏半跪在草地上,紧紧抱着小绿,哭得已成了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