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外的血腥味还未淡去,城内的百姓们面带惧色谈论着昨日的那场大战,有好事者还特意跑出城外,对着城外广袤的战场指指点点,平原春风依旧,可黑沃的土地上那暗红色的斑斑血迹仍在告诉人们,这场大战是何等的惨烈,何等的悲壮。
第二天一大早,扬州城外缓缓驶进一辆豪奢至极的马车,马车四周随行护着百余名禁军侍卫,到了西城门,侍卫们友好的朝守城门的龙武军士兵点了点头,按程序验过腰牌后,侍卫们下了马,护着马车慢慢往绿荫馆行去。
“韩小姐来了吗?”绿荫馆的水池雕栏边,方铮嘴里含着一颗葡萄,含含糊糊的问道。
“大人,韩小姐今日早上已到了绿荫馆,属下安排她住在偏阁内,而且请了扬州城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过了,韩小姐伤势虽不重,但仍需悉心调养。”
方铮噗噗吐出葡萄皮儿,葡萄皮儿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水池正中,一群五彩斑斓的锦鲤纷纷游上前,一张一合的鱼嘴轻轻碰了碰,随即又意兴索然的四下散开。
温森被方铮这粗鲁的举动惊呆了:“大……大人,这……鱼儿不吃葡萄皮儿……”
方铮笑了:“嗬!看不出你还是个环保卫士……听说过一句话吗?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温森两眼发直:“吃……吃葡萄……不吐……”
“你这样不对,来,跟着我念,口齿要清晰,发音要准确,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
“可……可是,不吃葡萄,哪来的葡萄皮儿吐?”温森很有钻研精神,凡事要求个明白。
方铮翻了翻白眼儿,你问我,我问谁去呀?连绕口令都较真,这家伙忒没意思……
还是看看韩亦真去,那妞儿虽然喜欢扮酷,可至少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比温森这老皮老脸的耐看多了……
于是方铮撩起长衫下摆,兴冲冲往偏阁跑去,留在温森一人孑然立于水池边,双目失神,嘴里喃喃念叨着吃葡萄和吐葡萄皮儿这两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