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州城北的一处偏僻阴暗的宅院里,杨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的右手小指被裹得严严实实,可血迹仍透过纱布渗透出来,纱布上殷红一片,显得分外吓人。
小指是被他自己切下来的,这是主人对他办事不力的惩罚。
杨成咬着牙,极力忍住小指传来的疼痛感。面容不住的抽搐,脸上早已疼得布满了汗珠,可他却连抬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说!怎么会失败?那坛毒酒无色无味,入口即能将人的五脏六腑腐蚀得稀烂,可现在方铮却活得好好的,一根毫毛都没少。杨成,你就是这样为我办事的么?”主人的声音一如往常般阴森,可今日阴森的语气中,却还夹杂了几分愤怒和不满。
杨成闻言一颤,急忙一个头磕在地板上,颤声道:“属下万死!其实一切都按计划安排得好好的,问题却出在韩府倒酒的小厮身上,那小厮不小心将酒洒出来几滴,行迹败露,那方铮才逃过一劫,属下罪该万死!”
“哼!我的一着妙棋,竟被你这厮生生破坏了!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消我心头之恨!”
杨成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身上冷汗如雨,很快便浸湿了整个后背。
“既能杀了方铮,又能将谋害钦差的罪名栽到韩家头上,多好的一条计策啊!杨成,你真的罪该万死,你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杨成面若死灰,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绝望。
“主上!请主上再饶属下一回,允许属下将功折罪,属下一定亲手将方铮的首级割下,呈予主上面前!”
“经此一事,方铮必然愈发小心,身边也戒备更严,仓促之间还怎能得手?罢了,刺杀方铮一事暂且搁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杨成终于悄悄舒了口气,低头恭声道:“是,主上。突厥汗王默啜派来了使者,请求与主上会面。”
帷幕后,主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道:“默啜提出了什么条件才肯助我发兵?”
“他要我华朝长江以北的所有土地,城池和百姓,主上登基之后,我华朝军队与默啜合兵一处,共同剿灭骨咄禄可汗,助他统一草原,从此两国休兵,永不言战。”
“哼!长江以北的所有土地城池,默啜他好大的胃口!杨成,你去告诉使者,我顶多只将幽州划给他,他若不答应就算了,默啜他自己在草原上也不轻松,合则两利,分则俱损,他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是。”
顿了顿,杨成开口问道:“主上,那方铮……”
“方铮?由他去查吧,江南的税银早已被我充作了军费,等他查清楚,我早已和突厥人合兵一处,攻打京城了,忠国公,哼!看你能做多久的忠国公,我若登基为帝,第一件事便是诛你方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