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桑,黄祖是留了重兵的,水陆大军足有一万,可惜累于黄射之手,除了跟随苏飞北逃之数百人,余者全军覆没。
在柴桑口,楚军的营寨已然被吴军所占据,各营将士收押着俘虏,打扫着战场,随军主簿清点着战果。上下将士,一片欢腾之象,毕竟打了打胜仗,吴国将士有好几年没有尝到如此酣畅之胜利果实了。当然,孙策当年平江东士族叛乱,不算。
“吴公!”正与周瑜对话,只见周泰带着几名士卒压着一青年楚将,兴冲冲过来,高声唤道。
“这是那黄祖之子黄射,欲逃,末将生擒之献与吴公!”周泰指着黄射对孙策道。
闻言,孙策脸色冷了下来,低头打量着还在挣扎的黄射。一声亮甲,头盔不知丢哪儿去了,身形狼狈。黄射,长相普通,气质普通,看起来却是傲气十足,败军之将,昂着头直视孙策。
“孙策小儿,......”正欲开口大骂,便被周泰一脚猛力踹崩了牙,口吐鲜血,地上撒了点血肉沫。好似咬到舌头了,张着嘴巴,疼得两眼挤出泪。
“幼平,这可不是待客之道,黄少将军,将柴桑重地还给我们了,得好生款待之!”孙策止住还欲动手的周泰。
周泰一愣,这可是吴公的仇寇啊,不过随即咧嘴一笑,听吴公的便是。
孙策蹲下,冷眼盯着黄射,扫了其一圈,拍了拍他的甲胄:“如此铠甲,却配庸才,委屈宝甲了!”
被孙策这么淡淡蔑视刺痛了心理,黄射奋力挣扎几下,恶狠狠地看着孙策:“杀了我吧,我父会替我报仇的。你孙策,定会和你父一样,亡于我父手下!”
黄射虽然才能不著,但也不傻,以孙策对他父子之恨,既落入孙策之手,定然活不了命。紧张地,把能发泄出来的都发泄出来。
听其提到先父孙坚,孙策目光变得冷酷起来,右手轻抬,旁边亲兵递上长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抹过黄射的脖子,孙策不犹豫,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黄射的眼中还是不禁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黄祖老儿,孤迟早一日必杀之!”孙策冷声道。
“伯符!”周瑜看孙策盯着黄射的尸体,上前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知晓,一面要存国兴吴,一面立誓复仇,孙策这些年很累,如今杀了黄射,只怕也只能让他心中的恨意稍减。
“哈哈!”看着周瑜担忧的表情,洒然一笑:“柴桑既下,我们当趁胜西进!”
柴桑被孙策收复,使得江表局势又一次大变,楚军损失惨重。豫章南部诸县,传檄而定,闻孙策大胜,纷纷举旗纳忠。孙策与周瑜亲率大军,沿江西进,兵临鄂县。
柴桑的失陷,令黄祖措手不及,不过反应过来的黄祖,穷其力据鄂县、邾县二城,临江而御孙策。尝试进攻,一时南下,在守备方面,黄祖算是比较有心得了。当初怎么应付孙坚的,如今就怎么应对孙策。
不过孙策此来,主要目的为攻克柴桑。西进江夏,不过战果太大之由。江夏毕竟是黄祖经营多年的地方,其反应过来后,再欲强攻,纵使能胜,损失必大。对如今的吴国来讲,孙策是不敢冒着损失惨重的风险强攻江夏。
当年孙坚几番外征,消耗了太多吴国的国力民力,尤其在淮南惨败于魏军。其亡后,江东内乱,是伤了根本的。到如今,仍旧未完全恢复过来。就动这两万军,已经有些吃力。
夺不下江夏,孙策立刻转变目标,仍旧分为两路。周瑜领水师,于江上牵制黄祖,孙策自领步军北攻庐江。孙策亲征,拔城克邑,连夺皖县、居巢、舒县,其后将庐江南部尽数收复。
再北孙策不敢贸然动作了,再北就是曹魏势力了。此次出兵收获之大,已经出乎其意料,攻取柴桑,豫章尽复,重夺庐江。
在局势稍定之后,吴军退兵了,留周瑜经营柴桑,孙策自归新都建邺。
柴桑一役,吴军大获全胜,国势尽复。压制了孙吴许久的荆楚,又要开始时时面临来自长江下游的攻击威胁。
......
刘渊领军回都,还未入城,便得到了武关李乐的汇报,愠怒不已。武关之事,不容有失,当即命卫王刘仇,前往统御关防。
对张绣,刘渊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先行下狱,抽着空,见其一面。
诏狱,有些人满为患,之前关中变乱,跳出来的贵族大臣,都被刘渊一纸诏书囚禁于此。比起他们,张绣这边将封侯的地位就显得普通了,不过待遇倒是一样,都是囚衣枷锁加身。
这一次,是刘渊第二次亲至诏狱中的,前一次还是赐死张辽的时候。
“张绣!”刘渊裹着厚实的裘袍,站在槛栏外,打量着低落象的张绣。
闻言一惊,张绣抬眼看到刘渊,眼中露出点色彩,各种神色挣扎而过,颓然地叹一口气。拖着冰凉铁链起身,拜道:“罪将张绣,拜见陛下!”
冷漠地看了张绣一眼:“些许流言,就能让你萌生反意,献关降楚!若不是胡车儿,楚军只怕已**关中。张绣,朕还真不敢对你掉以轻心啊!”
张绣死死盯了眼刘渊身侧的胡车儿,吐了口唾沫,望着刘渊,带着点期待:“叔母邹氏,当真没有被陛下......”
到这个时候,张绣的关注点竟然还在邹氏有没有为刘渊所辱弄。
“呵呵!”刘渊闻言嗤笑两声:“区区一妇人罢了,朕若有念想,一诏召入宫便是。”
听刘渊之言,张绣明显松懈下来,对刘渊再拜:“请陛下治罪!”
“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你呢?”刘渊反问。
“臣犯死罪,当坐死!”有些紧张,张绣口中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再看了张绣一眼,刘渊拂袖而去。
出得诏狱,张让小步到刘渊身侧,这老东西,面带点****的笑意,对刘渊耳语:“陛下,那邹氏请求面圣!”
“邹氏,彼一妇人,安居长安,能求到你这儿来?”刘渊瞥了眼张让。
被刘渊这么一瞄,张让赶紧低头,他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刘渊察觉到了。
“人在哪儿?”
“还在其府中!”
“将之领入宫!”刘渊眼珠子一转,对张让吩咐道:“不!你安排一下,朕亲自过府,暗地去,不可走漏了消息!”
“诺!”配合着应道,张让知道,刘渊来了兴致了。
刘渊嘴角挂着点笑容。张绣敢反,还被人编排一番,反倒彻底勾起了刘渊邪心。
刘渊,寡人之疾,一向很重。
张府,可以去,偷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