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毙!可惜了一条鲜活的花季少女性命啊!”接到张让的汇报,刘渊语气平淡:“刘珝,孤这个儿子,倒也舍得辣手摧花啊!”
张让在旁深埋着头,不敢对此事表达任何看法,只是任由刘渊在那里嘀咕。
撞破刘珝的好事,刘渊心中愠怒的同时,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他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已经可以享受美色了。又不禁暗思,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这个父王在前“表率”,影响到刘珝了?
“砰!”刘渊突然摔笔,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的张让吓了一跳。
“大王,兰夫人求见!”刘渊方拿起一张奏折,有宦者小心翼翼禀道。
不用想,刘渊都明白兰妧此来何意了,稍思,放下奏折便道:“让她进来吧。”
兰妧进殿之时,刘渊正在做着“眼保健操”,两指捏着山根,缓解着双眼的疲惫。
“大王!”兰妧盈盈下拜。
“起来吧!”
“大王勤于政事,也要保重身体啊!”十分温柔,兰妧走到刘渊身旁,屈膝跪下,替刘渊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刘渊则顺势侧倒靠在其胸脯之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道:“夏国上下,需要孤操心的事太多了,倒是想要休息休息,不得空啊!”
刘渊享受着兰妧的按捏,头在其胸上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出声道:“你是为了刘珝来的吧!”
兰妧闻言,活动的手指停了一下,还未等其出言,刘渊便接着道:“如今天下正处大变之时,大夏正当趁势图强扩张,诸事繁杂。原来想孩子们大了,正可为孤分担一些。刘珝啊……”
“大王,珝儿年纪小,心不定,没能经受住**。他已经知错,如今正于殿外候着,想要向您认错!”兰妧见刘渊主动提到这个话题,温言禀道。
直起身子,刘渊心中怒气稍平,吩咐道:“张让,你去,让刘珝进殿。”
“诺!”
“儿臣叩见父王,父王万福!”刘珝进殿,略显拘谨,目光闪烁地看了看刘渊,而后低头稽首拜道。
也不让刘珝起身,刘渊就直直地盯着他,看得刘珝心中一紧。兰妧欲说话,被刘渊挥手止住。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刘珝双腿发麻,膝盖生疼,刘渊方悠悠道:“知错了?”
“儿臣知错!”刘珝再次拜倒。
“错在何处?”
“儿臣不良于行,耽于美色,嬉戏宫廷,行为不检……”不似兰妧,刘珝没有丝毫遮掩,直接“如数家珍”般道出错来。
“好了!”刘渊打断刘珝:“身为孤之王子,举国都看着了。传将出去,丢我王室之脸。”
“有过焉能不罚!你去大厩,养两月马,刷刷马身,铲铲马粪,此事就算过去了!”
“大王,珝儿王子之身,怎能做那些低贱之事!”旁边的兰妧爱子心切,把着刘渊胳膊,急道。
“儿臣遵命!”刘珝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磕头,表现得倒是坦然。
对刘珝的表现,刘渊露出点思索的表情,淡淡道:“天已暗了,退下吧。”
……
“母亲,刘珝那厮,太过肆无忌惮,竟敢在宫中与女婢厮混,这次犯了事,被父王撞破。罚去大厩了,真是丢尽我王室脸面!”夜里,刘珩对妫媶笑道,很有些幸灾乐祸。
“兰妧那母子,仗着大王宠幸,外有兰氏支持,在宫中猖狂地很。此次过后,他们应该会收敛得多。但珩儿,你当引以为戒,好好学习治国用兵之道,明白了吗?”妫媶见刘珩有些得意忘形过头了,提点道。
刘珩闻言收声,向妫媶一礼:“儿子省得。”
“你年纪也慢慢大了,大王有意,待你们再大些,就会开始历练你们了。到时候才是你表现給大王看的时刻!”妫媶轻声道。
“诺!”刘珩闻言,带着些振奋。
与此同时,在卞氏的寝居,母子四人正在用膳。卞氏越发雍容大方,满脸慈祥地看着案前的二子一女。
“琝儿,吃慢点!”刘琝在旁,小脸鼓鼓的,满嘴的食物,卞氏替其擦了擦嘴。
见着弟弟的“狼狈”相,刘纾在侧,捂嘴一笑,娇俏得紧。母子几人之间,气氛很是和谐,刘纾活波,刘琝可爱,刘琤则默默地吃着食物。
“纾儿,最近你少去打扰你父王,他忙着军国大事,不要分他心!”突然,卞氏对刘纾叮嘱道。
“为什么呀!”刘纾闻言有些不解,撅着嘴问道,明显不愿意。
“听话!”卞氏语气便硬了许多,拿出母亲的威严。
“知道了!”对卞氏,刘纾还是不敢违逆。
“母亲,我已饱餐,去读书了!”这时,一直没作声的刘琤放下筷子,对卞氏一礼告退。
见着小小年纪,便沉默寡言的大儿子,卞氏心中生出些忧虑,温和道:“去吧,琤儿,注意身体!”
“诺!”刘琤躬身告退。
刘渊一向疼爱刘纾,刘琤一边思考着卞氏为何不让刘纾去刘渊那儿,一边朝自己居室慢慢走去。
在两盏油灯之下,刘琤翻开一本几乎被翻烂了《韩非子》。
“琤王子!”一个年轻的太监凑上前来,轻声唤道。
“讲!”刘琤抬眼看了看自己这个“心腹”宦者。
“奴婢探得一件事,关于珝王子的!”小宦官随即将刘珝之事仔细道来。
“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错!”闻言沉吟一会儿,短短一句话回道。
……
第二日,夏宫大厩的马房中,就多了刘珝的身影。穿着简单,一身麻衣,在一通熏臭中,刘珝干着脏活。从小娇生惯养的刘珝,哪儿能受得了,但胸有器量,再难耐,他也得忍着,做给刘渊看。
“珝弟辛苦了!”身边传来一道“轻佻”的笑声。
刘珝抬头一看,是刘珩带着几个随从,在旁“观摩”。
刘珝嘴角微微掠起,冷笑一声:“大哥这是来奚落小弟的吗?”
“怎么会!”刘珩作惊讶状,靠上前来,捂着鼻子:“我们可是兄弟,你这么讲可就伤了我们的兄弟情分。我只是来向珝弟学习,怎么铲马粪罢了!”说着还做了几下铲物动作。
见刘珩近在眼前,手中动作一猛,将一点粪土撩到刘珩锦衣上。刘珩当即朝后一跳,但没避过,胸前染上一团脏污。
“小弟有错!”刘珝见状赶紧上前想要帮刘珩擦拭,手上本就脏,越抹越脏。
刘珩哪儿不知道刘珝的意思,猛地朝后退开几步,脱离刘珝的接触。恶臭袭来,脸上愠怒之色一个闪。
见着刘珝站在那儿,一脸“无措”,拳头一紧,耸了一下鼻子,呵呵笑道:“无妨,珝弟无心罢了。些许脏臭,哪儿能掩盖你我兄弟情深!”
“我就不打扰珝弟了!”刘珩说完拂袖而去。
年纪小的时候还能相处和谐,随着年岁渐大,几兄弟,开始争锋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