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合,如今本单于越来越像个暴君了吧!”刘渊突然问道身边的一个汉人文士。
身着汉服,挂着貂皮围脖,长着一撮小胡子,但是有股出尘的气质。低头禀道:“叛乱者自然该处置,敢于挑战大单于权威的人,都该消灭,大单于不过施展了一个君王该施展的手段!”
姜合,五原武都人,长于谶纬之学,能说会道。北征之时,硬是将匈奴士卒忽悠住了,奉为上宾,献与刘渊。对这神棍,刘渊也是以礼相待,此人还是有用的,将他放在萨满教,让他给匈奴的信仰带来些变化!
时不时地叫至身边,听他讲讲天人感应,神命其人,天授其权啊什么的,还有有些意思的。
“经过这场清洗,我匈奴可算是伤了元气了,不知将要耗费本单于多少精力,方可恢复过来!”刘渊声音很平淡。
“大单于不必有此顾虑,经此一事,您在匈奴将彻底乾坤在握,革新、治政、理民、用兵,再无之前的巨大掣肘!对付鲜卑等外敌,会更加游刃有余!”姜合轻笑一声,道出了刘渊的心声。
“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听刘渊淡淡道这一句,姜合眼睛当即一亮,有些讨好赞道:“大单于此言精炼,尽道个中精髓!”
随即有些试探地对刘渊道:“不过凡事过犹不及,杀戮再继续下去,只怕矫枉过正呀!”
闻言,刘渊瞥了其一眼,姜合赶紧闭上嘴,不敢多言。
美稷持续了数日的杀戮渐入尾声,对贵族的清洗也停了下来,再杀下去,真要伤筋动骨了。贵族们终究是匈奴的精英阶层,只要听话,对匈奴的发壮大,还是能起不小的积极作用。
神经一直紧绷着的匈奴贵族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心里有没鬼,刘渊的这次狠辣清洗可是吓到了他们。湳水岸边已经成为了一片屠宰场,近万受牵连的人分批次被屠杀,美稷城边的湳水河段已然被染红。
许多人都晓了是那个叫姜合的汉人将大单于劝住了,不少贵族因此对姜合抱有感激之情,误打误撞的使得姜合在匈奴混得越发如鱼得水。
殊不知刘渊心底早就有收手的打算,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旧贵族斩尽杀绝,在叛乱后的第二日心中的怒气已然消散,作为一个枭雄,是不会让愤怒等负面情绪吞噬了心智的。这些日子的行动,只不过是借机发作,清理掉那些胆敢阻挠自己前进道路的绊脚石罢了。
王庭紧张的气氛慢慢平复,美稷也渐渐恢复了“生气”,若不是受寒冬侵袭,早回归了以往的喧闹与繁华。为了安抚部族,刘渊开始了大规模的封赏活动。
对北征将士的战功的评定、功勋赏赐、晋升,陆陆续续展开。旧贵族大规模地倒下,空出了不少位置,军队,部落,一大批新的军功贵族彻底崛起,带着明显的军功痕迹。
部族重新恢复稳定,也让刘渊心底放松了不少,而后便是彻底地沉寂。所有匈奴人默默地熬着冬天,而匈奴此次变乱的伤痕,也只有在刘渊带领下慢慢舔舐养复。
诸多事务,开始放给兰稚与王柔处理,刘渊也不会真的将所有治政权力放给他,还得让兰稚这些贵族牵制。确实轻松了不少,许久没有到妫媶居室过夜,想起起丰腴的身材,起了色心,寻摸着而去。
踏入房中,都仇这小子也在,正带着刘珩玩闹,似是与这个既是弟弟又是侄子的王子相处很愉快。见到刘渊不发一声进来,有些恍惚的妫媶在侍女的提醒下回了神,掀起一阵香风便迎了上来。
挥手让其免礼,坐到其位上,将刘珩搂在怀中逗弄一会儿,望向跪在旁边的都仇,十四五岁的少年,很是英武。玩味道:“不错,越发雄壮了!日后定是我匈奴一员大将!”
听刘渊这么一说,都仇顿时眼前一亮,这些年他虽然挂在侍卫军,一并训练,可出征就没他的事,让声生龙活虎的他深感难耐。望着刘渊:“王兄,下次出征,能否带上我?臣弟一定奋勇杀敌!”
望着都仇眼中的热切,刘渊呵呵轻笑两声:“勇气可嘉!此事暂且不说,听说你纠集奴隶练出一支队伍,那夜杀伤叛军带用的就是那些人吧!”
对刘渊的话,都仇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不知所以然。倒是旁边的妫媶强颜一笑,道:“小孩子闹着玩儿,大单于不要当真!”
“小孩子?我这么大,已经领军出征了!”冷冷道一声,望着都仇:“我可是探得挛鞮柘宇等人原先可是打算杀了我,扶持你为单于了,没有联系你?你是否动心呢?”
看着刘渊谈笑宴宴的模样,轻描淡写说出这番话,妫媶当即跪下,语气有些颤抖道:“大单于多心了!都仇绝无此意!”
都仇年纪虽小,此刻也懂了些什么,慌张瘫跪在地:“臣弟不敢,绝无此心!”神情之上带着些恐惧,稍微抬头便立刻低下,双眼盯着地面。
只有刘珩似懂非懂的,还伸出小手在刘渊胡子上摸了两把。看着面前的“母子俩”,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道:“都起来吧!”
盯着都仇双眼:“日后需紧记,本分做人。下次外征,带着你的人随军出征,我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见到都仇唯唯诺诺的模样,刘渊摆了摆手:“你退下吧,我和你母亲有要事谈!”
都仇闻言,眉头轻微一滞,很快便明白刘渊想要干什么了,脸皮**两下,眼睛一眨不眨。沉声对刘渊道一声“臣弟告退”便转身离去了,双拳紧握,明显心里很不平静。
对于都仇的表现,刘渊自然察觉到了,也不在意,看向妫媶,眼神中带着欲望。让侍女带刘珩下去,便朝妫媶靠上去。
“你为什么非要当着都仇的面这样!”妫媶叹了口气。
刘渊知道她是指最后那一句,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