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海的样子狼狈不堪,显得非常疲惫,不过精神还算好,狼吞虎咽地没一会儿就把桌上的饭菜全给消灭。丢下空碗,伸手就向我要了支烟,点起火狠狠地一口,就抽掉小半截。
“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一言难尽……。”张震海叹了一声,摇摇头。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向一旁的海歌道:“口干死了,去!帮我们泡壶茶。”
“我看你还是先洗个澡吧?”我插口说道。
“没事!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张震海冲我打了个眼色,催促着海歌马上去,等她离开后,他又马上扭头向一旁的安非说道:“嫂子,等会茶泡好你帮我们拿进来吧,我有些事要和小杰商量,海歌那边还请你先帮着……。”
安非马上就明白了张震海的意思,连忙点头答应出去了。
张震海故意支开海歌,让我感到了明显的不安。看来中原那边真是出大问题了,要不然他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子。虽然不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可我能猜出这事绝对同中原那有关系,更有可能是海歌的父亲,也就是高老板有了大麻烦,为了避免海歌听后承受不住,才特意如此。
不知道安非怎么劝海歌的,很快她就端着壶茶进了小客厅。把茶放桌上后转身又走了,估计是陪已经回到房间的海歌去了。
“说吧,究竟出什么事了?”我站起身。把小客厅地房门锁上,回头问道。
“出大事了,他娘的!老子差一点儿就没跑出来!”张震海把烟头用力地掐灭,随手又点起一支烟:“我这回是大难不死啊!幸好有道上的兄弟帮忙,要不然别说回到香港了,就连中原都跑不出来!”
“究竟怎么回事?”我心头一惊,急忙追问。
张震海苦笑道:“鬼才知道怎么回事。我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就在五天前吧,突然公司来了一大帮人。说是什么联合调查小组的,把整个中原钢铁给封了。事前,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接到,那天我老丈人,也就是高老板正在公司召开会议呢,这会刚开了没多久,十几个端枪的武警就冲了进来。把整个公司的管理层全一锅端了。幸好我临时有事不在公司,才没被他们抓起来……。”
“这……不可能吧!”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张震海说的话,这简直太像天方夜谈了,中原钢铁可不是小公司,它可是中原最大地民营企业啊!何况据我了解,中原钢铁和市、省两级的关系都不错,在没有任何证据和情况下。有谁会这么大胆?
“什么不可能?我还会骗你不成?”张震海白了我一眼,用力往桌上一拍,骂道:“这些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地,下手黑得很!我接到消息后给吓了一跳,开始还想找市里那边问问,还没等我打电话过去。他们就奔我来了。幸亏道上的朋友上路,提前通知了我,这才好不容易躲过一难。后来,我在中原藏了一整天,听到外面的消息越来越严峻,不光是管理层全给关了起来,就连厂里的职工也都给他们控制住了,出动了不少警察,把整个中原钢铁给围得水泄不通,只要一进去的。就没瞧人再出来过。我一瞧大事不妙。肯定是出了天大的问题,心想再呆在中原实在太危险。和朋友商量后决定化了妆,趁夜藏在货车上跑到了临省,然后托人帮忙,这才偷渡回香港。”
“高老板那边究竟出什么问题了?怎么会搞这么大动静?你这路上没听到别的风声?”我地眉头越听越紧皱,急急追问。
张震海摇摇头,沉着脸道:“兄弟,我们经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还没碰着过这种情况。依我看,这回事不会小,而且来头特别大,明显是针对中原钢铁的。”
“高老板不会做了什么犯法事吧?”
“犯法?狗屁!”张震海顿时跳了起来,激动万分:“他能做什么犯法事?我这一年就呆在中原,高老板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别说他是我老丈人,做事从不瞒我,光凭我这双眼睛他如果暗地里搞什么犯法的生意,我还会瞧不出来?再说了,这两年中原发展计划就够他忙的了,他又不缺钱,还犯得着做偏门生意么?”
“这倒是……。”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没错,高老板的资产他吃喝几辈子都用不完,这么大的企业又在发展过程中,根本不可能动这种脑筋。可现在情况居然会这样,实在出乎意料之外,这个调查小组究竟是从哪里来地?这么干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
“会不会是徐家?”这是我第一个反应,可这判断很快就给我否决了。徐家就算要出手,对付的人也只会是我,冲着中原那边又干什么呢?再说了,我已经向徐家的家主作出了姿态,日子并没过去多久,以徐家的地位和势力不可能把事干得如此**裸,何况高老板也不是平常人,搞得这么火,一向讲究身份的徐家绝对不会不考虑到影响。
可除了徐家,又会有谁这么干呢?听张震海地描述,这事发生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又有那方势力能做的这么彻底,这么保密呢?而且连当地政府都没接到消息,绝对是上面某方面作出的秘密决定。
这些疑问,我暂时无法找到答案,而张震海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有一点肯定证明,那就是中原钢铁遇到了从未有的困境,如果不能短期解决的话,我也会受到经济上的影响。
想到这,我连忙拿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通知她立即暂停向中原钢铁供货,同时联系公司在中原的办事处,询问那边的情况。
当然了,关于第二点,我只不过是尽尽人事,现在中原和外界的联络基本都掐断了,办事处一直没和总部联系,表明他们或许也给控制了起来。做完这一切,我又打电话给了柳玫,询问她那边现在有没有回音,等得到否认地答案后,我无声地挂上电话,也摸了支烟点起。
我和张震海两人就这么默默坐着,大家什么话都没说,各想各地心思。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见上面显示地是荣太子的电话,我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接通。
“兄弟,你在什么地方?”荣太子一开口就问。
“我在张震海的家,他刚从中原跑出来回到香港,怎么样?我托你的事有消息了?”
“算是吧……。”荣太子的声音有些疲惫,顿了顿突然回过神来:“张震海?你说是张震海?他回香港了?”
“对!”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还是回答道:“他偷渡回来的,现在就在我身边。”
“你们什么地方都别去,我马上过来,有什么事见面再说!”荣太子紧张地向我叮嘱道,接着不等我说话就挂上了电话。
十分钟后,荣太子亲自开着车就赶来了,一进门瞧见张震海这样子也是一愕,接着欣慰地又笑了笑,坐到我的身边,再看了看他,开口就叹道:“好小子,你腿脚倒快的,中原那边翻天覆地的找你,倒给你跑回香港了……。”
“我不跑?还等着他们抓啊!娘的,莫名其妙,老子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碰上这种事……。”张震海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连忙摆手打断他们,向荣太子问:“荣哥,中原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况我听小海说了,可为了什么我们还是不明白。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快告诉我!”
荣太子先左右看看,直确认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后,这才表情严峻地道:“刚打听到的,中原的确出了大事,不过这事很蹊跷,是冲着中原钢铁来的。听说,这个小组是由上面直接派下来的,就连省里都没事先接到消息,现在中原和外界的联系全部封锁,怕就怕这事先一步传出去……。”说到这,荣太子又看了张震海一眼:“当然了,这里面还个原因,就是张震海一直没落网,不过我想等明天你在香港转一转,放点风出去,估计中原的封锁就可以解禁了。”
“操!我落网?我……我又不是罪犯!”张震海一听就火了,跳起来破口大骂。
“小海!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里又没外人,你先给坐下!”我寒着脸喝道,制止了他的愤怒,等他压着火坐下后,我继续向荣太子问:“那中原的事究竟为了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就为四个字。”荣太子伸出手在我面前晃晃:“非法占地!”